第三十四章：蘇先生

　　小麥蒸餾酒釀成后，云簌在家陸陸續(xù)續(xù)的又釀制了幾大壇子，擺在糧倉中發(fā)酵。

　　又一日上午，云簌在陶佩蘭的幫助下梳洗打扮完成，穿上從沈淮書那里拿來的桃粉色裙子，母女倆跟著準(zhǔn)備送陶榮河和陶榮山去桃花巷啟蒙先生那里讀書的陶老二一起去了縣城。

　　自那日陶老頭提出讓云簌去讀女學(xué)，陶佩蘭左想右想，征求了云簌這個當(dāng)事人和家里其他人的意見，決定先帶云簌去縣城里的女學(xué)看看，如果合適就送云簌去讀。

　　住縣城的人家多富貴，陶佩蘭憂心云簌穿得不好被排擠，特地給云簌打扮一番，兩人才跟著陶老二父子三人一起出門。

　　臨出門前，云玄將陶佩蘭和云簌留在屋子里說了幾句話：“簌簌聰明，若是能去女學(xué)是件好事，錢財?shù)氖虑槟銈儎e擔(dān)心。付大夫說我的腿再有三個月就可以下地，到時候我來想辦法?！?p>　　如此一番嘮叨，幾人臨近午時才來到縣城。

　　陶老二先將牛車趕到桃花巷，送陶榮河和陶榮山去蘇先生那里。

　　蘇先生的啟蒙私塾可以提供住宿和吃食，幾人收拾妥當(dāng)，敲響蘇先生家的院子。

　　“誰呀！”

　　開門的是個小童，約莫十歲左右，挽著發(fā)髻，一舉一動間都頗有幾分學(xué)大人的板正模樣。

　　陶老二連忙帶著幾人見禮：“大河村陶家，今日送兩個兒子前來入學(xué)?！?p>　　小童看了眼幾人的配置，點點頭，將幾人迎進(jìn)院子：“我爹還在授課，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院子的情況，我家可以提供住宿，你們準(zhǔn)備住宿或是走讀？”

　　陶榮河斯條慢理的問道：“上次和蘇先生說過了，我們兄弟二人準(zhǔn)備住宿?！?p>　　小童點點頭，領(lǐng)著眾人往旁邊的一個小角門轉(zhuǎn)進(jìn)偏院。

　　偏院不算大，圍著小院子建了五間屋子，臨近院門還有個半開放的小廚房，采光都不錯，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小童介紹道：“目前這邊住宿的孩子不算多，兩人一間屋子，你們兄弟二人倒是剛好可以在一個屋子里。”

　　小童說著，推開靠院墻的一間房門。

　　四四方方的房子，寬約十二尺，長約十五尺，門洞旁開了個大窗戶，房間內(nèi)很是明亮干燥。

　　靠墻的位置并排放著兩張木板床，每個床配了一個小柜子，窗戶旁放著一張簡陋的大桌子，和兩個凳子。

　　“住宿的話環(huán)境就是這樣，每日三餐在小廚房那里吃，有專門的廚娘做，早上多是饅頭，每頓飯三個菜，隔三日沾一次葷腥?！?p>　　小童帶著幾人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又簡單介紹了一下院子里的情況和收費：“住宿的話學(xué)費兩月一算，一次一兩銀，十五日放一次休沐兩天，生活用品得自帶，這些我爹給你們說了嗎？”

　　陶老二連連點頭：“上次蘇先生給我們說過了，該帶的東西我們都帶了?！?p>　　“行！那你們先收拾，我去看看我爹授課結(jié)束沒有?！毙⊥f完，將幾人留在院子里，利落的出院門離去了。

　　陶老二和陶佩蘭連忙去牛車上將生活用品搬來開始打掃和布置屋子，云簌和陶家兩兄弟湊在一起，在院子里看了又看。

　　“這的環(huán)境好，兩個月一兩銀子的束脩，貴是貴了點，但還是挺值得的?！痹企皯羟暗拇笞雷?，忍不住感嘆，心里對下午去看的女學(xué)也更加期待幾分。

　　陶榮河點點頭，手腳麻利的將木板床擦拭干凈，方便一會兒直接鋪床：“蘇先生人好，私塾里的束脩收得不急，可以分期給，家里的負(fù)擔(dān)也能輕些?！?p>　　云簌勾起嘴角，對與這個自己素未謀面的蘇先生有了幾分好奇。剛準(zhǔn)備再問兩句，就聽見院門口傳來一陣聲音。

　　云簌跑出房間，就瞧見出去拿東西的陶老二和陶佩蘭伴著一個身著長衫的男人，有說有笑的走進(jìn)院子。

　　跟著云簌一起跑出房間的陶榮山猝然一愣，老老實實的跟著云簌一起見禮：“蘇先生好！”

　　蘇先生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面容清秀，身材清瘦，很符合讀書人的模樣，說話時自帶幾分笑容：“你們兩兄弟過來了，房間環(huán)境大郎帶你們看了嗎？可還算滿意？”

　　平日里宛若皮猴子的陶榮山難得顯示出幾分老實巴交的乖巧：“勞蘇先生掛念，已經(jīng)看過了，環(huán)境很好?！?p>　　如此一來，蘇先生露出個笑顏，揉了揉陶榮山的腦門：“行了，玩去吧！書籍都買好了嗎？一會兒下午就能去學(xué)堂聽課了?！?p>　　陶榮山苦著張臉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哭唧唧的跑進(jìn)房間找自家親哥去了。

　　陶老二和蘇先生又聊了幾句話，大抵是陶家兩兄弟學(xué)業(yè)上的事情，又轉(zhuǎn)而問起云簌：“好機(jī)靈的姑娘，跟著兩個哥哥來玩嗎？”

　　陶佩蘭不好意思的回答：“叨擾蘇先生了，今日本是準(zhǔn)備帶她去縣里的女學(xué)看看，剛巧她兩個哥哥要來蘇先生這里，就跟著一起過來了?！?p>　　蘇先生露出個詫異的表情：“準(zhǔn)備送這個姑娘去縣城里的女學(xué)？”

　　察覺出蘇先生表情的變化，陶佩蘭忍不住問道：“蘇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蘇先生面色幾經(jīng)變化，最終擠出一句：“實不相瞞，我的夫人汪氏正是在女學(xué)教授。女學(xué)那地方的先生參差不齊，若是要送女兒去那邊讀書，定要好好考慮?！?p>　　云簌差異的抬頭，宣州縣的女學(xué)有問題嗎？

　　蘇先生面色為難，幾人也不好多問，只是如此一來，陶佩蘭心中的擔(dān)憂越發(fā)堆積起來。

　　替兩兄弟收拾房間不是什么麻煩事，陶佩蘭和陶老二手腳麻利，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

　　交完束脩，陶榮河和陶榮山拿著一早買好的啟蒙書，跟著蘇先生去讀書的院子了。

　　陶老二和陶佩蘭領(lǐng)著云簌，趕著牛車前往宣州縣女學(xué)的地點。

　　宣州縣女學(xué)成立于七年前，建立位置在靠近衙門梨花巷，與沈淮書所住的小院僅一巷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