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4日畢辰市
大假連續(xù)四天林木都在醫(yī)院照顧徐浩林,許一威的整個世界瞬間被靜默所侵占。他拿著馬克杯坐在她常坐的窗邊,空氣中還依稀殘留著她發(fā)絲的香氣。窗外街燈一盞盞亮起,耳邊偶爾傳來遠處車輛的轟鳴,為這個寂靜的夜晚添上幾分溫暖,卻也映照出房內(nèi)的冷清。
他緩緩站起身,指尖輕輕劃過茶幾上林木的水杯邊緣,他的身影被燈光拉長,顯得格外孤寂。臉上的表情從失落逐漸轉(zhuǎn)為陰鷙,雙眼透露出深深的執(zhí)念與不甘。
“不行,我一定要把她留在我身邊?!彼驹谀抢?,雙眼射出憤怒的光芒。突然,他猛地一用力,手中的水杯瞬間承受不住壓力,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碎片如鋒利的刀刃飛濺。他的掌心被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深深劃破,鮮血迅速涌出,染紅了手指,滴落在地板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與欲望之火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氛圍。
“浩林,林木?!毙礻犔嶂鴥蓚€保溫桶走進病房,“青谷市大成哥那個案子,陳隊抓到兇手了,就是他們社團的王醫(yī)生?!?p> “王醫(yī)生?我知道,之前給我看過手。他為何要殺大成哥?”林木接過保溫桶,把食物舀了一部分出來。
“王醫(yī)生的女兒小珠從老家過來,在紅潮會所里做迎賓接待的工作,有一天晚上大成哥醉酒強奸了她,還將小珠虐打至重傷?;ń闶掳l(fā)后去做說客并用錢把事情平息了下來,可就在事發(fā)后幾天小珠跳樓自殺了。王醫(yī)生悲痛欲絕,于是殺了大成哥并嫁禍給花姐。聽說這王醫(yī)生平時畏畏縮縮,沒想到啊,真是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啊?!?p> “大成哥是打手出身,王醫(yī)生一個人怎能將他制服?”林木問道。
“是偷襲吧。”
“不可能,烏鴉是大成哥的貼身保鏢,王醫(yī)生女兒墮樓后他們應(yīng)該對他有所防范才對。那當時烏鴉去哪里了?”
“那我沒問,陳隊說多少我聽多少。”徐隊指著飯碗說:“浩林,媽叫你全部吃完,趁熱!”
“好?!?p> “對了,林木,你趕緊收拾收拾回許一威那里去?!?p> “???之前是因為懷疑王志宇是極樂法師,現(xiàn)在王志宇都沒了,還要繼續(xù)演?”
“不是,不是……”徐隊吞下了口中未嚼碎的蘋果,咽下一口氣道:“威狼說這幾天感覺有人跟蹤他,我怕他有危險,你不是……”徐隊話還沒說完,林木已經(jīng)站起身打通了許一威的電話。
“喂,許一威,你被人跟蹤為何不給我說?你現(xiàn)在在家嗎?什么?手受傷了,怎么受傷了?……你在家呆著等著我……我回來保護你……浩林?浩林,”林木看了一眼徐浩林,伸直手臂把話筒對著他,他立馬便明白了林木的用意,非常默契的配合著大聲對著電話話筒喊道:“老許,我有人照顧,林木去保護你?!?p> 林木縮回伸出的手臂,又將電話拿回耳邊,“聽到了吧?等我把徐隊處理了就回來,你在家好好呆著?!?p> “什么叫把我處理了就回來,我是東西嗎?”徐隊側(cè)目看了一眼林木。
“你告訴陳隊,大成哥的案子有問題?!绷帜疽贿吺帐皷|西一邊給徐隊分析著。
“我當時去青谷市臥底的時候,對大成哥做過人物性格分析,我相信他就算喝多了也不會去強奸虐待一個女人。倒是烏鴉,他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而大成哥對他的一些細小動作也不像上司對待下屬,說不上具體問題,就是感覺哪里不對?!?p> “我聽過一個傳聞,”徐浩林忽然想起了什么,遲疑了幾秒接著說道,“大成哥喜歡男人?!?p> “喜歡男人?”徐隊露出了不可思議地表情。
“對了,是戀人!烏鴉和大成哥的關(guān)系更像戀人!”林木打了個響指,“徐隊,浩林交給你了,我走了,你記得給陳隊說烏鴉是突破口?!绷帜咎嶂贿呁笸?,一邊說著,轉(zhuǎn)頭就撞到門上。
“哎,這女人什么時候能像個女人一樣啊?!毙礻犛檬治嬷劬Σ蝗讨币?。
“我覺得這樣的女人就很可愛啊?!毙旌屏挚粗x開的背影,傻笑著。
“行了,別看了,來,吃飯?!毙礻犜诤屏趾竽X勺拍了一下,又夾了幾塊肉放到他碗里。
“威狼,你沒事吧?”林木著急忙慌地趕到許一威的身邊。
“沒事,挺好的?!彼哪樕喜蛔杂X地流露出笑容。
“我看看你手呢?怎么這么不小心,衣服上都是血,你去換了我?guī)湍阆锤蓛舭??!绷帜纠鹕怼?p> “你累了一天了,晚了,去睡吧,明天再洗?!?p> 林木低頭看了看手表,“你不說我還沒發(fā)現(xiàn),好像是有點晚了,那今天你去臥室睡,我去書房睡吧。”
“你換了新床又會睡不著了,我只是小傷,你不用擔心。去拿毛巾洗澡睡覺吧?!痹S一威指了指浴室,然后走進了書房里。
聽到許一威這么說,林木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挺累的,于是趕緊洗了澡,躺在了床上。臥室里,一股淡雅而溫馨的香味悄悄彌漫,它輕輕拂過林木的鼻尖,帶來一絲絲寧靜與舒適。那香味,既像是初夏清晨的花香,又夾雜著些許檀木般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在那恍惚的瞬間,她仿佛變成了一個小女孩踏入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不真實,她害怕的哭了起來。然而,在這朦朧的幻覺之中,有一個身影卻越發(fā)清晰,那是凜王,他就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林木的眼前。他的笑容那么溫暖,眼神里充滿了無盡的柔情和愛意。她仿佛能聽到他輕聲的呼喚,那聲音熟悉而親切,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縷陽光,燦爛溫暖。凜王緩緩向她走來,每一步都那么輕盈,仿佛是在云端漫步。
在這一刻,所有的理智和現(xiàn)實都被拋到了腦后,她就像著了魔一般,只想沉浸在這個美好的幻覺之中,感受著另一個世界自己所愛之人的溫暖。林木伸出手,去觸摸他臉龐,指尖能感受到皮膚的溫度,是真實的。
凜王輕輕地抓住她的手,她的小手也逐漸變成了修長的大手,這種觸電般的感覺讓她已分不清自己是林木還是木靈。凜王的臉緩緩靠近,目光里滿是柔情與愛意。他的唇也慢慢貼近她的唇,輕柔地觸碰著,仿佛怕驚擾了這份美好。接著,他加深了這個吻,熱烈而深情,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都融入其中。她的氣息漸漸與他交織在一起,他感受著她的柔軟和細膩,而她也感受著他的力量和熱情。這份不一樣的感覺,就像在絕地找到了依靠,讓快樂有了歸屬,滋養(yǎng)著生命里的脆弱。
林木漸漸清醒,腦海里那些畫面還清晰可見,不由的紅了臉。本以為只是南柯一夢,轉(zhuǎn)頭卻看到許一威安靜地躺在她身邊,輪廓分明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林木嚇得連忙捂住了嘴,揭開一條縫看到被子里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即便是這個細微的動作,似乎也在空氣中蕩起了一圈圈溫柔的漣漪。許一威的眼瞼緩緩睜開,露出了一雙還帶著些許睡意的眼睛,眼神中卻已透出幾分深情與困惑。
林木的喉嚨像堵了塊石頭,臉頰燒得通紅,尷尬得手心直冒汗。小聲問道:“那個,我們……發(fā)生了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后還是硬著頭皮,顫著聲把問題擠了出來,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等著宣判一樣。
“你不記得了?”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苦笑。
林木抓起被子遮住半張臉,眼神四處游移卻不敢與他對視。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只能點點頭,等待著答復。
“我剛聽到你在哭,擔心你有事,我就進來了……然后你摸著我的臉,吻了上來,我……”
“好了,別說了。”林木心中如同一團亂麻,思緒紛飛,雜亂無章。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焦慮、迷茫、不安……讓她難以平復。
“對不起,我沒把持住……”他低垂著頭,眼神里充滿了深深的自責與內(nèi)疚,“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只是怕說出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威狼,不是,我不是怪你……”
“你就當做了一場夢,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回書房?!痹S一威的眼神失去了焦點,只是茫然地盯著前方,起身抓起衣服離開了臥室。
林木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海里不斷回響著各種聲音,有過去的回憶,有未來的擔憂,還有當下的困惑,它們交織成一片嘈雜,讓她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哈哈哈哈……”
“誰?!”林木警惕地坐了起來。
“是我呀,哦,也是你自己。”木靈坐在了她的床邊,撩動著自己長長的秀發(fā)。
“你來干嘛,我不想看到你?!?p> “我來幫你看清楚你的心呀,愛情從來沒有先來后到的說法。我們的心也裝不下兩個人,你對第二個男人心動了,就是變心了。”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你閉嘴?!绷帜景颜眍^狠狠地丟了過去。
木靈快速地閃過,站在衣柜前,眼神犀利地說道:“許一威前半生的付出都是因為午浩林欠我的情債。而現(xiàn)在他是凜王,你注定就要代替我好好愛他。哈哈哈哈哈……”木靈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霧氣所籠罩。一瞬間,周圍的氣氛變得異常寂靜,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