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吳招娣剛才說她妹妹得了癆病,古人所言癆病,應(yīng)該是肺結(jié)核——
可李子溪印象里,只知道李清溪上吐下瀉大概有個把月了,除了形體消瘦外,與癆病肺結(jié)核完全不是一回事。
李子溪瘋狂在腦海里搜尋該怎么拯救她妹妹李清溪:
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舊社會。
上一世她為了掙學(xué)費生活費,有段時間曾經(jīng)去地下打黑拳,有幾下身手。
只是如今拖著這一副營養(yǎng)不良身體,武力值大打折扣——
況且聽說古代那些土財主,身邊都有不少打手護(hù)身,現(xiàn)如今不知對方底細(xì),她也不好貿(mào)然行動。
最主要的是,吳婆子就是趁著任春梅外出做繡工,想著生米做成熟飯,等她回來,女兒早被賣了,再怎么樣也無濟(jì)于事。
如果趕得去通知任春梅,那是不是還有機(jī)會挽救?
李子溪忙解鎖手環(huán),對準(zhǔn)岸上大石頭投屏,虛擬方位地圖更新成功——
因為這個朝代沒有衛(wèi)星實時地圖,只能憑借手環(huán)紅外線感應(yīng)測距模擬方位。
利用方位地圖結(jié)合原主記憶,得知原主母親任春梅做繡工所在清水鄉(xiāng),離她現(xiàn)在所在西溪村距離8公里左右,靠走路的話,單程需要1.6小時——
這一來一去,天早大亮了,完全不可能來得及救下李清溪。
她低頭看著手環(huán)悠悠綠光,突然有了個想法,倒可以一試。
想到此,她朝著村口方向走去。
十多只昏黃燈籠晃蕩著往村口過來。
打前頭是一匹高頭大馬,一名身穿大紅衣裳、胸前掛著大紅花男人跨坐上方,搖頭晃腦,好一副得意模樣。
后面跟著一頂軟轎,掛著紅簾,數(shù)十名鑼鼓手排成兩溜,藍(lán)色家丁服裝,腰間都纏著紅腰帶——
明顯就是接親陣仗。
李子溪將頭燈燈光調(diào)節(jié)至雙閃模式,對著這一行人打光。
古代因為沒有電力,夜間只能靠燭火照明,蠟燭能有多亮,更何況還罩著紙燈籠,更是漆黑一片。
相比之前,李子溪這盞頭燈,激光燈芯,普通模式下,光亮射程都能穿透兩公里之外,她此時又是啟用爆閃模式,這在現(xiàn)代是求救信號,穿透力更強(qiáng)。
直接把楊財主這個迎親隊伍紙燈籠秒得渣兒都不剩。
猛地強(qiáng)光晃過來,楊財主騎的馬兒受了驚嚇,前腿高抬,仰天嘶鳴。
楊財主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直直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旁邊的家丁一見,這還了得,幾人正想上前扶起楊財主。
李子溪將頭燈切換至長明模式,對著楊財主臉上打光,這才看清眼前這人:
一身綾羅綢緞包裹下,肥胖身蠕動了下,脖子上掛一根金鏈子,滿臉橫肉,嘴上蓄著八字胡,八字兩側(cè)理成向上卷翹造型,與戲劇里為富不仁的財主形象,確實有那么幾分相像。
再看他趴在地上氣喘吁吁樣,老得都能當(dāng)原主爺爺了,就這種渣滓,還想找一個十多歲小妾。
李子溪不由眉頭蹙起:
“你是楊世仁?”
楊財主盯著頭燈看去,眼周一圈肥肉擠壓出層層皺紋,擠得眼珠子都看不清,沒明白這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只覺得跟太陽光一樣亮。
旁邊那些家丁們紛紛看傻眼了,又搞不清李子溪來歷,便杵著身子,沒敢上前。
有一個膽大的,看著像是個管事模樣的中年家丁,指著李子溪,不滿呵斥道:
“哪里出來的黃毛丫頭,我們老爺名諱是你可以隨便喊的!”
得到確認(rèn)后,李子溪一步一步靠前,舉著頭燈照向楊財主。
那些家丁們摸不清李子溪套路,只看到李子溪眼里反射著頭燈光芒,在黑夜中耀眼奪目。
這時,有一個家丁突然想到常聽老人講古,鄉(xiāng)間村野有很多妖精鬼怪,眼珠子在黑夜里會發(fā)出亮光。
那家丁嚇得丟開了燈籠,往后退了好幾步,嘴里喊著:
“鬼??!有鬼?。 ?p> 他哪么一喊,其他家丁們也紛紛跟著往后撤退,連抬轎子的轎夫都丟下轎子,落荒而逃。
楊財主平日里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富貴生活,現(xiàn)在又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就只能等著仆從們扶他起身。
現(xiàn)在那些仆從們都跑了,只剩他一個趴在地上,灰頭土臉。
眼瞧著李子溪越靠越近,楊財主也慌了:
“你……你……你是什么人?”
李子溪站在他跟前,嫌惡看了他一眼,只道:
“看你這身行頭,是要當(dāng)新郎官呢……”
聽到少女聲音清脆悅耳,楊財主這才敢抬頭,打量李子溪,見她雖然身材瘦小,一張臉青澀稚嫩,卻掩藏不住眉眼間鐘靈毓秀。
這不就是自己前幾日過來西溪村買地看到李家那丫頭嗎。
楊財主不禁喜不勝收,口水直吞:
“小娘子,原來是你,這幾日可想死爺了?!?p> 說完后,他蠕著肥腰,從地上爬起來,撲著身子,就想一把上前摟住李子溪。
李子溪一把按下頭燈防狼噴霧按鈕,對準(zhǔn)楊財主眼睛猛噴過去。
只聽得一聲“啊”,喊得很是撕心裂肺。
下一刻,李子溪快速抽出頭上發(fā)簪,抵在楊財主脖頸處,另一手直接撈起他衣領(lǐng):
“老實點,你這個位置是頸側(cè)大動脈,你敢動一下,下一秒,我讓你直接見閻王爺?!?p> 楊財主雖然聽不懂什么頸側(cè)大動脈,卻也知道這是個危險詞匯,只僵著身子,不敢動彈半分,嘴里叨叨喊著:
“小娘子饒命,饒命?。 ?p> 李子溪糾正道:
“還想耍流氓,換尊稱?!?p> 說完后,特意把發(fā)簪尖部朝他脖子處壓了壓。
源于脖子處壓力,楊財主忙改口:
“那……女俠,女俠饒命??!”
李子溪冷冷道:
“要我饒命也成,你現(xiàn)在就去李家把親事給退了。”
一聽退親,楊財主不禁一陣心肝肉兒疼,他盯上李子溪后,這幾日每天想得心癢難耐,就等著今天洞房花燭夜。
雖然此時被控制著,他還是找借口道:
“可我,現(xiàn)在眼睛疼,看不到路,要不,改天,改天再去。”
他這是想拖時間呢。
李子溪手上發(fā)簪往他脖子上靠了靠,呵呵了兩聲:
“眼睛疼是嗎……那我,不介意給你再加點藥,讓你這雙眼睛,徹底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