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娃娃
查查看到周辭惟就下意識躲三米遠(yuǎn),他總覺得周辭惟身上有股氣讓人不寒而栗的。
他硬著臉皮笑嘻嘻回道:“這小孩怨念沒解決呢,也不知道地府里的大人怎么想?!?p> 查查盯著鎮(zhèn)魂鈴,挑挑眉毛。
算不算kpi他說了可不算。
白明忘伸手,“鈴鐺還我?!?p> “你幫這個警察難道就不同情鈴鐺里枉死的孩子嗎?”周辭惟道。
觸碰到白明忘之時,鈴鐺和周辭惟的手都冰冰涼涼的,他的語氣也冷冷淡淡的,“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p> 周辭惟的觀念一向如此,有時遇到厲鬼尋仇,只要不傷害無辜之人他都是裝看不見的。
但白明忘卻不這樣認(rèn)為。
若是真的不可饒恕的惡人就罷了,對于做過好人,甚至幾次三番拿命做好事的人白明忘總有私心。
“人死之后為什么要派陰差管鬼魂?”白明忘盯著周辭惟。
周辭惟不說,查查搶答,“人生前的功過都會由陰司評判,一旦判定完畢前塵往事一筆勾銷,這是一是為了公平公平,二也是把人間的事留給人自己評判?!?p> 白明忘點(diǎn)點(diǎn)頭,“人間的法律不就是為此而生嗎?”
她把鈴鐺提起來,看清了那個孩子的型。
他脖子下裸露出骨架,被掏空的軀干像黑洞般不見底,臉上的表情皺成一團(tuán)。
他在哭泣,連專鎮(zhèn)魂魄的鎮(zhèn)魂鈴都鎮(zhèn)不住他的哭聲。
生前一定是受了極大的痛苦。
“他這樣的怨氣,黃泉的渡船都載不動他?!卑酌魍鼑@氣,隨后又淺笑了一下,眼睛流出光芒,“不過,總會有辦法消解他的怨氣的。”
她搖了一下鈴鐺,“那些殘害你的人馬上就要得到報應(yīng)了,帶你看完了再帶你投胎好不好?”
哭聲漸漸變小。
救護(hù)車帶走孫女士,白明忘給小孫女士打了個電話,“我,白明忘,你姐姐出事了,你趕緊到A城人民醫(yī)院?!?p> 來不及聽白明忘的解釋,那邊電話掛斷前傳來摔門的聲音。
“叫她妹妹去守著,把錢警官留在這兒,你接下來要做什么?”查查問。
“當(dāng)然是殺到吳正家里去。”
白明忘看著鈴鐺,柔情的眼光逐漸變得狠戾堅定。
她輕拋鈴鐺,將其緊緊握在手心。
錢義帶路,一行人直接殺向吳正的私人小別墅——
大門緊閉。
白明忘給查查眼神示意,“踹開。”
“私闖民宅不好吧,還破壞人家財產(chǎn),警察在這兒呢……”查查卑微道。
“什么私闖民宅?明明就是見家里過分安靜擔(dān)心副局長安危事急從權(quán)的舉動,我們一顆心向善向美好不好!”
查查還沒說什么,白明忘覺得似乎從近一百九十厘米的高空中掉落一絲冷笑。
周辭惟蹙眉看她,“還是這么能說會道,黑的都能叫你給說成白的?!?p> “不能說會道也爬不上你的床不是?!卑酌魍换卮?,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廉恥之心。
她是狐貍精,不騙人就已經(jīng)頂頂好了,再說她能感覺到她的欲念對周辭惟是有感覺的,也不算騙他的感情。
頂多就是用了些小伎倆勾引他。
周辭惟被她噎得喉頭堵塞,面紅耳赤。
“你……”
這廝真是,一點(diǎn)兒沒變。
嘭!
兩人說話時查查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把門給踹開。
屋里一個人影都不見。
錢義道:“他有時也不在這個別墅,住在普通小區(qū)掩人耳目?!?p> 白明忘撣了撣門落下?lián)P起的灰,道:“來都來了,看看這里有沒有什么東西?!?p> 這間小別墅從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里面布置得豪奢至極。
單說走廊的扶手用的都是頂頂好的黃花梨木,博古架隨意擺放的貔貅都是小古董。
屋子設(shè)計百轉(zhuǎn)千回,白明忘只是不小心按到什么就走到不知哪個角落去了。
她聳了下鼻子——
這小屋里晦氣好重。
白明忘走到的那間小屋實(shí)則是一個障眼法,它真正通向的是地窖。
沿著小屋往前走,燈光什么的都沒了,轉(zhuǎn)而被蠟燭代替,蠟燭的油滴到地上滑過兩厘米凝固,像人的眼淚。
行至下方,冷氣越重,白明忘看見前方好像有紅紗香火。
吳正在供奉什么東西。
“誰?”
白明忘腳步頓住,聽到男聲在地窖里回蕩。
晦氣和陰氣重得鎮(zhèn)魂鈴自己響起來,白明忘感到很不舒服,放出九條尾巴做出準(zhǔn)備戰(zhàn)斗的姿態(tài)。
鎮(zhèn)魂鈴里的鬼魂又尖聲哭泣起來,叮叮咚咚飛向空中帶領(lǐng)白明忘前行。
白明忘看得越發(fā)清楚了,前面擺著供桌,吳正正跪在下方,手腕上一道血口子。
“你在養(yǎng)小鬼?”
吳正站起,“你反到自己找上門來了?!?p> 正好在這兒解決了她,明天安排一個變態(tài)殺人罪犯,他又可以記下一功。
白明忘不怕,揚(yáng)聲道:“給你帶了個禮物。”
她剛才跟周辭惟學(xué)了幾招,這時望向隱匿在空中的鎮(zhèn)魂鈴開始念咒。
“乾坤無道,小鬼現(xiàn)形!”
一語罷,鎮(zhèn)魂鈴出來一抹黑氣圍著本體打轉(zhuǎn),不多時,黑氣漸漸化為人形。
是那個男孩。
什么都不怕的白明忘此刻看著他有些膽顫。
因?yàn)槿说幕昶菚S持死前的狀態(tài),所以站在她面前的男孩被挖空內(nèi)臟袒露白骨,還是有點(diǎn)嚇人。
吳正明顯后退了兩步。
“鎮(zhèn)魂鈴居然認(rèn)你?!鼻謇涞纳ひ粼讵M聳的地窖里格格不入。
小鬼現(xiàn)形后周辭惟他們也趕到了。
周辭惟不可思議地看著白明忘——
鎮(zhèn)魂鈴不僅是高階鬼差的法器而且認(rèn)主,白明忘非地府人員卻能使用代表原主對白明忘開放了權(quán)限。
是誰?哪個鬼王把鎮(zhèn)魂鈴的權(quán)限開給了非地府人員?
白明忘不明所以,道:“我還用它鎮(zhèn)過孫女士。”
她帶著小鬼走到吳正跟前,“還記得他嗎?”
大白天見鬼,說不怕是假的,但吳正更訝于白明忘可以把這些靈異事帶到他跟前!
“你是什么人,帶著它來找我尋仇嗎?”
“說對了?!卑酌魍冻霭籽?,陰森森道。
吳正甚至被白明忘的氣勢逼迫得不能吞津。
他啞聲道:“我可不怕你,我也有人庇佑。”
“你說的是你身后養(yǎng)的那只小鬼嗎?”
白明忘視線探去。
小鬼貌似穿著和服?公主切,細(xì)窄的眼睛彎彎的,卻沒有笑意,算計的樣子幾分瘆人。
“那不是小鬼,那是日本的鬼娃娃。”周辭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