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民婦不識泰山
元鵲站起身來,拍拍手上的藥屑,去院子里拿藥材了。
眼淚滴到腳面,濕了一大片,我看著地面發(fā)呆,心里堵得喘不過氣來。
突然門口傳來的一片嘈雜聲打斷了我。
我急忙出門去看。
只見門口聚集了不少村民,他們手里拿著掃帚,鐵鏟在門口叫罵。
“老頭出來,你把俺當家的給治死了!”一個婦人坐在門口嚎啕大哭。
“大柱本來只是有點傷寒,吃了你的藥,就嘔血不止,一命嗚呼了?!耙粋€村民激憤的喊道。
“庸醫(yī)誤診,殺人償命。”
有幾個男人把大柱尸體抬過來,放在院子門口。
“償命!償命!”群情激奮都喊起來。
元鵲皺眉走了過去,查看尸體。
我也跟了過去。
只見尸體像是被灼燒了,頭發(fā)豎起,眼角有血絲溢出。
元鵲伸手扒開死者眼皮,白眼球上有大量的出血點。
這不像是吃藥中毒的樣子,倒像是遭了雷擊。
“走開,你侮辱我家相公尸體,要毀尸嗎?”
跪在地上哭泣的婦人見狀,站起來一把推向元鵲,力道之大,把他撞了個趔趄。
我急忙去扶住老醫(yī)師,沖著村民大聲說:“諸位,別急,此人好像并沒有死,大醫(yī)師是在為他檢查傷情,是在救他?!?p> “真的?”村婦激動地湊上前去,跪倒在地上,朝著元鵲拼命磕頭:“求老神醫(yī)相救!”
元鵲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問:你怎么知道他沒死?
他走過去,將手放到尸體的脈搏上,片刻后說:“令夫君還有一絲氣息存在,只要他沒有死,我就可以救活他。”
女子驚喜的涕淚橫流,央求元鵲救她丈夫。
元鵲將大柱身體扶起來,手放在大柱的后心,運送修為,不一會他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
我知道元鵲救我已經(jīng)耗費了很多力氣,忙從虛坤里拿出顏心果,遞到他的嘴邊。
顏心果可以理氣化瘀,幫助人疏通筋脈,輸送能量,剛好可以補充元鵲虧虛的靈力。
元鵲認出果子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吞了下去。
老醫(yī)師輸入修為片刻之后,大柱居然咳嗽了幾聲,嘴角咳出幾絲血來。
他睜開眼睛了,但是呼吸顯得尤為急促,眼看著面部變得青紫,像是要窒息。
我急忙上前去使勁按壓他的胸部。
婦人不明,急忙上來阻攔,雙手揮打著我,叫喊著,“我相公才醒過來,你是要掐死他嗎?”
元鵲急忙攔住她,說道:“她是在救你相公,不然他會窒息而死?!?p> 我看向元鵲,他朝我點點頭,表示滿意和贊許。
我滿頭大汗地按壓了幾百次后,大柱的面色恢復了紅潤。
村人看到大柱醒轉,紛紛圍過來關心他的情況。
大柱看了看婦人說:“你錯怪神醫(yī)了。神醫(yī)的藥,我喝了之后身體已經(jīng)大好。我是被人襲擊,從背后拍了一掌才暈死過去?!?p> 眾人這才明白冤枉了元鵲,紛紛過來跪在地上給他磕頭認罪:“神醫(yī)救死扶傷,是我們有眼無珠,冤枉了神醫(yī)。請神醫(yī)責罰我們吧?!?p> 大柱娘子更是悔恨交加,拼命扇自己耳光:“神醫(yī),是民婦不識泰山,我們村祖上積德,才得幸老神醫(yī)下凡。是民婦愚昧,請神醫(yī)責打?!?p> 婦人托著木棍,舉過頭頂,膝跪著行到元鵲面前,讓他責罰。
元鵲推開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找到是什么人從背后襲擊大柱,害了他。不能讓罪犯逍遙法外?!?p> 婦人這才恍然,站起身來攙扶大柱,詢問情況,邊向家走去。
我忽然聞到空氣中有一股不一樣的氣息參雜在村民當中。
我仔細辨別,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神族氣息。
元鵲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他瞪大眼睛向著人群搜索。
我們尋著氣息不約而同的走向人群中。奇怪的是,那氣息倏地一下突然消失了。
元鵲和我面面相覷,這個神族是察覺了我們發(fā)現(xiàn)他,躲了起來。
我和元鵲回到屋中。
“醫(yī)圣伯伯,我覺得大柱就是被神族所傷,他背心的一大片灼傷的痕跡上殘留著神族的氣息?!蔽彝茰y道。
元鵲點點頭:“是的,我剛才把脈時也感覺到了,他是被雷擊了。你懂醫(yī)術,剛才的急救之術是誰教你的?”
“我阿娘!”我自豪的答道:“我阿娘不但是制毒高手,也藥劑高手。我只是跟著阿娘略懂皮毛?!?p> 我有些后悔當初貪玩,沒跟著阿娘好好學習。
元鵲捋了捋胡子,道:“神族的人為什么要來傷害一個凡人?”
雷,神族,設局布陣,我的腦子突然冒出這些詞來。
把這些連到一起,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推測:給凜華設局布雷陣的人就是他,打傷村民,讓他們醫(yī)鬧,就是為了探探我們的虛實,想引凜華出來。
我把想法告訴了元鵲,元鵲沉思:“你判斷的很有道理。神族內(nèi)部勢力錯綜復雜,很有可能一股暗中嫉恨殿下的勢力想趁殿下獨自外出試煉磨礪的機會,加害于他?!?p> 能布置雷陣傷害凜華,這個人也是個狠角色,實力絕對不會低。
如果是布雷陣的神族來到了這里,我突然驚起一身的冷汗:凜華不在,只有我和老醫(yī)師,豈不是非常危險?
正在這時,身后的房梁上響起掌聲,一個乖張的聲音傳了過來:“好,推測的很不錯。居然都讓你們猜到了?!?p> 一個身穿玄衣的男人跳了下來,此人身材細瘦,臉孔狹長,像是被夾子夾著拉長了似的。
元鵲面色變得蒼白道:“震雷,你怎么到了這里?”
“你可以來,我怎么就不能來呢?”震雷聲音帶著尖細的雜音,聽起來叫人牙齒發(fā)酸,“不過,太子私自傳你下界,他的罪過可是比你大呢。”
元鵲與他周旋:“大膽,你怎可對太子大不敬,說出此逆言。如若我如實稟報神帝你的不敬言辭,你可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我念在同澤之情,放你一馬,你快走吧?!?p> 震雷哈哈怪笑:“太子招你來是為了救這只狐妖吧,他違背誅妖法令,藏匿妖犯,這可是大罪。跟他比起來,我這就微不足道了吧?”
元鵲臉色發(fā)白,此時,我的臉色應該比他的更難看。
我的額角,手心都是冷汗,倒不是因為震雷的到來,而是因為他剛才的話。
“他違背誅妖法令,藏匿妖類,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