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存在意義
過了一會兒手癮，盛安心里的那點輕微的漣漪恢復(fù)平靜。
“接下來，”她說道：“至少得一個月，我沒有時間來見你?！?p> 騰絕心里一緊，他抿抿唇，道：“我已經(jīng)在這里一百七十多年了，不差這一點時間?！?p> 盛安想到他的年齡，微驚：“你十幾歲就在這里了？”
騰絕淡淡地“嗯”了一聲，奇怪問道：“你不知道？”
盛安：“我不是你們彌忒的人。”
騰絕沉默一下，猶豫著問道：“可以……跟我說一下你嗎？”
“有何不可？”
盛安回道：“我是隔壁穹息共和國的，在四大軍校之一的聯(lián)合國防大學(xué)上學(xué)，現(xiàn)在正在來驁堙監(jiān)獄的路上，路程一個月，之后還要安頓一下，所以應(yīng)該還要晚幾天才能再來見你了。”
騰絕將她拉開，抓住她的肩膀，認真道：“你不要過來，你看不到我的，他們不會讓任何人見我。你一個雌性來驁堙，實在是太危險了?！?p> 他皺起眉頭，“你怎么這么大膽?。俊?p> 盛安眨眨眼，“哦，你誤會了，我是來實習(xí)的，彌忒的人強制我們四大軍校的應(yīng)屆生過來實習(xí)，我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
騰絕一愣，旋即眉心再皺，“可你們是別國人，為什么？”
盛安聳肩，重新貼回他的胸膛，在他皮膚上吐息：“不知道?！?p> 又貼了一會兒，她提出離開。
騰絕戀戀不舍，他已經(jīng)一百七十多年沒見過任何生命，沒有聽到第二個人聲了，他忍受了整整一百七十多年的孤寂，他以為自己此生就要死寂在這里了。
盛安看清他眼中濃郁的依戀，不由憐惜，決定再和他多說幾句。
“你這牢房里什么都沒有，沒有床，沒有生活用品，但也不見有任何污穢，好奇怪，有人定時打掃？”她問道。
騰絕搖頭，“一直不進食，身體會進入自循環(huán)的封閉狀態(tài)，消耗身體自有能量，直到把人耗死，這是對待死囚的一種方式?！?p> 盛安一驚，“那你？”
騰絕微笑，“不要急，不用擔(dān)心，我還有很長時間，你慢慢來就好，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我出不去也沒什么的，只要你能時常過來陪陪我就好?！?p> 盛安點頭，暗忖：所以系統(tǒng)才沒有給任務(wù)時限。
她捧住他的臉，承諾道：“我會盡快的，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說罷，墊腳，蓋章。
她離開了，騰絕的懷里空蕩蕩的，但這一刻，他又覺得自己懷里是滿的，胸前的皮膚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驅(qū)散牢房的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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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等洛巧卉洗完澡，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兩人過去餐廳。
餐廳里。
自助餐臺旁，顧明川壓著不耐應(yīng)付身前的真雌，“周可同學(xué)，你不了解我的飲食習(xí)慣，請你讓我自己來。”
“所以啊，”周可嬌笑：“我這不是在了解嗎？”
顧明川面無表情道：“我不需要你了解，我們不熟?！?p> 周可笑容不變，拿起一個小碟放到他的餐盤里，同時說道：“我們兩家都在商談聯(lián)姻了，馬上就熟了，你也需要我了解你，不然我以后怎么照顧你？”
顧明川有些壓不住心里的不耐，“我記得，我已經(jīng)拒絕了。還未畢業(yè)，不適宜現(xiàn)在提起婚姻?！?p>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她放上來的小碟放回自助餐臺。
周可毫不介意，又拿起另外一道菜放到他的餐盤上，“當(dāng)然不會現(xiàn)在結(jié)婚，談好了，畢業(yè)結(jié)呀?！?p> 顧明川再把她放上來的菜拿下去，語氣有點冷地說道：“我已經(jīng)拒絕了。”
他說完，大步繞過她，自己繼續(xù)選菜。
周可看著他的后背，鼓了鼓臉頰。
她就要再次追上他，卻見他的目光看向了餐廳門口，看著她時不耐、冷淡的眼神此時竟變得復(fù)雜并有情愫流動。
周可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餐廳門口，是兩個雌性，她再仔細分辨，發(fā)現(xiàn)他看的是其中身高稍矮的那個雌性。
她輕喚一聲：“周風(fēng)?！?p> 始終跟在她身邊三步距離的男生走過來，她吩咐道：“查一下那個雌性是誰？”
周風(fēng)沉默地拿出手機，操作起來。
顧明川看了盛安兩眼，見她仿佛無知無覺一樣，又默默收回視線，快速選完菜后，隨意找了個餐桌坐下。
自助餐臺上的菜品很豐富，盛安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在心里給自己多放了一會兒假，決定認真選一選，盡可能多吃一些。
洛巧卉也一樣。
兩人專注地走在餐臺旁選菜。
周風(fēng)很快查出結(jié)果，附在周可的耳旁低聲一句。
“什么？！”
周可一下驚怒，不由大聲道：“顧明川，你為了一個假雌拒絕我？”
頓時，整個餐廳的人都朝她看了過去，認識顧明川的，也向他看了過去，大家默契地進入吃瓜狀態(tài)。
“周可！”
顧明川的臉色立刻拉下，怒視她，“你在胡說什么？”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向盛安看去。
洛巧卉擔(dān)心地看一眼身旁的盛安。
盛安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淡，但她不想理會他們，只道：“別浪費了美食?！?p> 洛巧卉點頭，“嗯?！?p> 兩人繼續(xù)專注選菜。
周可怒指盛安，對顧明川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居然喜歡上了一個假雌？喜歡上了廢物？！”
顧明川怒而站起，“周可！這里不是你的軍專學(xué)校，注意你的言辭！”
“我說的不對嗎？”
周可梗起脖子，繼續(xù)冷嘲：“假雄可以做我們真雌的仆人，她們假雌能做什么？沒有一點存在意義，她們就不該活著！”
盛安注意到，這位周可說“仆人”的那句話時，餐廳里有一些男生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難堪，她認識其中的一部分，他們都是假雄，和假雌一樣不能生育。
她感到奇怪，什么叫“做真雌的仆人”？他們被這么說了，為什么都不反對？
顧明川大步走向周可，冷臉斥責(zé)：“你住嘴！你沒有資格去否定別人的存在意義。”
周可更氣，“我是真雌！你為了一個假雌，你居然兇我？”
她怒視盛安，“區(qū)區(qū)一個假雌，不該活著的廢物，你竟敢勾引真雄！”
盛安神色依然淡淡的，她把餐盤交給洛巧卉，拿起一個裝著小饅頭模樣點心的碟子，向周可走去。
洛巧卉張張嘴，“啊……”
她想說，對方是外校生，但沒人能阻止得了盛安，她又默默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