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二舅爺去世三個月,有些雜草長的比人還高。
無從下手沒關(guān)系,她有的是耐心和韌勁,好在昨天在鎮(zhèn)上買了幾副勞保手套,現(xiàn)在派上用場。
人的心情隨著環(huán)境改變而改變,雖然從小到大沒干過一丁點農(nóng)活,但是秦婭絲毫沒有怯意。
哼著歌,像勤快的小倉鼠,一點一點將雜草消滅。
不一會兒太陽就升起老高,渾身熱的難受也不敢脫掉外套。
因為……蚊子巨多!
昨晚吳作民跟她說,農(nóng)村人喜歡燃燒艾草驅(qū)蚊,她采了不少枯萎的艾草,怎么沒達(dá)到預(yù)期效果呢?
村民們大多去地里干活,無人請教,只好求助度娘。
“哎呦,真是個小笨蛋?!?p> 秦婭哭笑不得,難怪她點燃艾草沒用,感情是她采錯了。
種花種草種果樹,可是一門大學(xué)問,空有一腔熱血是做不成事的。
不斷地試錯過程,就是成長的經(jīng)歷,所以秦婭絲毫沒感覺心累。
對比著網(wǎng)上的圖片,點燃一把干燥的艾蒿,終于,討厭的蚊子不敢在她耳邊嗡嗡,世界頓時清凈了不少。
忙了一上午,終于把門前的雜草處理干凈,這也僅僅是除草工作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二舅爺還留給她一座山。
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秦婭已經(jīng)規(guī)劃好這塊地種什么。
全村都在種菜種花,她也不甘示弱。
先找度娘了解植物百科,這里陽光充足,沒有高大樹木遮擋,來年春天種上一大片向日葵,有花的時候欣賞花,成果的時候享受籽,三餐四季,日子越過越美。
中午跟吳大娘說不回去吃飯,出來時帶了兩個饅頭和一壺水。
陳釀要是看到她這個樣子,一定會嫌棄的嘴巴瞥到天邊。
灌了一口水,秦婭愣住。
怎么又想到他?吵架的當(dāng)晚,她態(tài)度十分明確,好聚好散,他們還是兄妹。
如果陳家父母不容她,等她安頓下來,努力接插畫,干上幾年攢點錢,一點點償還他們這些年來花在自己身上的錢。
想到這兒,秦婭的心情有些沉重。
陳家的情,恐怕她這輩子都還不起。
可是陳釀愛的人的確不是自己,占著“妻子”的位置,不讓別人進來,對誰都是不公平的。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猶豫了半天,秦婭最終撥通陳家的電話。
“喂?”
接電話的人是陳母——舒晴。
舒晴今年五十七歲,保養(yǎng)的很好,看上去四十出頭,風(fēng)韻猶存。
“秦婭?陳釀難得有時間在家,你不陪他,跑到哪里瘋玩?”舒晴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埋怨。
這些年秦婭早就習(xí)慣養(yǎng)母的刀子嘴豆腐心,等她發(fā)泄完心中怒氣,秦婭輕聲說道,“媽,我暫時回不去,讓陳釀接一下電話吧?!?p> 舒晴不知兩人搞什么鬼,嘟囔著去書房喊陳釀。
“你跟她吵架了?”倚著門框,舒晴盯著兒子問道。
胡思亂想的時候,她懷疑生陳釀時,醫(yī)院給報錯了孩子。
整個家族沒有他那種性子的,冷冰冰,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幾百個億。
若不是長開之后,能從他身上,看到她年輕時的影子,她真想揪著兒子一起去做親子鑒定。
“沒!”一個字。
“那她為啥不回家?你難得能留在市里幾天,她作為妻子,理應(yīng)陪著你?!?p> “她不是我的附屬品。”
“這話叫你說的,她是你老婆,給你做個飯陪你說說話,最好給我弄個孫子玩玩……”
話沒說完,陳釀已經(jīng)到客廳,拿起話筒。
“喂!”
落花村,聽到陳釀聲音的那一剎那,秦婭的心頭肉直跳。
“陳、陳釀,我、你、你沒事吧?”
她不敢問舒晴,養(yǎng)母沒有一上來就罵她“殺夫”,說明陳釀沒把打架的事說出去。
“沒事?!?p> 她的心安穩(wěn)下來,探了探嗓子說道,“我有件事……”
“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p> “???”
可算了吧,他來這里干什么?這里是屬于她的一片凈土,這時候他應(yīng)該陪在“白月光”身邊才對。
“陳釀,我長話短說,咱們沒有感情基礎(chǔ),婚姻不牢靠,我們離婚吧?!?p> 一口氣說完,秦婭長舒口氣,腦子里一片空白。
等了半天,那邊沒有聲音,秦婭試探著“喂”了一聲。
陳釀?wù)f道,“剛才回了個短信,沒聽清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
怎么感覺被他威脅了?
這種花只能一鼓作氣,怎么能再而三?
“快點!”聲音冷的似冰。
秦婭氣的直冒火。
他小時候得過珠心算冠軍,初中高中參加各類學(xué)科比賽,家里另裝修個屋子,專門存放獎杯。
像他這樣的超級大腦,別說一心二用,就是一心三用,四用,都沒問題。
他在坑她,從小到大就這樣耍著她玩,氣人不?
長痛不如短痛,秦婭鼓足勇氣,抬高嗓門喊道,“我要跟你離婚,你個老爺子耳朵,這回聽清了吧?”
客廳里,陳釀穿著米色的家居服,單手插著兜,鼻梁上架著眼鏡,額前一縷碎發(fā),恣意的垂著。
盡管懷疑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不影響舒晴欣賞兒子的美顏。
就是冷了點,不對,哪止冷一點?就是個移動冰山啊,多虧了秦婭愿意嫁給他,不然這輩子都在光棍行列。
“你做夢!”
牙縫里擠出的三個字,兩個女人都聽到,胳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正午的大太陽,曬的一旁的“肘子”呼呼喘著粗氣。而秦婭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你不要意氣用事,我是為了大家好?!彼龔姶蚱鹁瘢吡樽约籂幦∽杂?。
“陳釀,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婚姻,是長遠(yuǎn)不了的,我們何必為難對方?”
那邊一直沉默著,秦婭以為陳釀聽進去她的話,不料……
“休想!秦婭,我會找到你,或者你自己乖乖回來!”
“啪”!電話被掛斷,秦婭愣住。
半晌,她吁口氣,心情不美麗。
緩了好半天,秦婭戴上手套,準(zhǔn)備繼續(xù)跟雜草“較勁”。
沒關(guān)系,天又沒塌下來,腿依然長在她身上,陳釀敢拿繩子捆她回去,別忘了,她的力氣很大,最后受傷的人是誰,還是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