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演爽了吧
宴會進(jìn)入了高潮。
向來儒雅寬容,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孫容也罕見地露出笑容。
方才被那個畜生丟盡臉面,他起身,給來捧場同輩挨個敬酒致歉。
“某管教無方,讓各位前輩看了笑話,實(shí)在汗顏?!?p> 眾人紛紛表示理解。
他自顧自嘆了口氣。
“本來念著葉兒的情分,才對她多加寬容。誰知反而驕縱了她,釀成今日之事?!?p> 一個法宗長老開口。
“公孫掌門不必內(nèi)疚,所謂孺子不可教,您給她的機(jī)會已經(jīng)夠多了?!?p> “是啊,倘若我等生出這種孽障,必定不如掌門做得好。”
“也是您慈悲,她若是我的孩子,早被我打斷腿自生自滅了。”
一旁乖巧安靜的白衣秀氣女子皺了皺眉,不忍開口。
“定然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讓姐姐如此不喜我?!?p> “諸位前輩還望嘴下留情,縱然她萬般不好,畢竟也與我和父親,是至親之人?!?p> 正是本場宴會的主人公,公孫晴。
她一身素白,打扮得十分樸素,卻落落大方。
方才被公孫雪鬧了那么一出,她竟還如此溫和識大體。
眾人不由夸贊起來。
公孫容見狀,高興地多喝了兩杯酒。
這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一個容易掌控,聽話懂事的繼承人。
最重要的是,完全衷心。
門外設(shè)下的高臺上,正在跳著飛天。
舞者隨著樂聲飛躍甩袖,舞姿曼妙,賞心悅目。
“如今有了二姑娘,公孫掌門也不必再憂心了?!?p> “聽聞先夫人在世時,與薛家定下婚約,藥宗和劍宗便可結(jié)為秦晉之好?,F(xiàn)如今公孫掌門大義滅親,此婚約該如何?”
說這話的是劍宗來使。
六個宗門中,劍宗只來了一個人,且職位不高。
但盡管如此,他坐的位置是除掌門外最尊貴的位置。
因?yàn)榱笞陂T中,劍宗斷崖式第一。
是主心骨的存在。
而劍宗掌權(quán)者,正是來使口中的薛家。
薛家那位公子是未來劍宗當(dāng)之無愧的繼承人。
這個婚約太久遠(yuǎn),以至于公孫容都差點(diǎn)忘了。
畢竟薛家已經(jīng)那么強(qiáng)大,怎么還會在乎這個婚約,娶公孫雪呢?
對上公孫晴殷切的目光,他作沉思狀。
“此事——”
“此事我做主,免了?!?p> 忽然一道清晰的聲音傳來。
眾人心里一驚,正驚訝著。
循聲望過去,就看到了背著一把劍,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的公孫雪。
哦對了,她抽空洗了個澡,還去宗門偷了身衣服。
“姑娘讓讓?!?p> 方才跳飛天的女子正一臉懵,聞言乖乖讓開。
見這廢物出現(xiàn)在這兒,公孫容捏緊酒杯,站了起來。
她不該在這兒,甚至不該活著。
廢修為時他下了多重的手,他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不死也只能成為一個廢人,而不是好端端出現(xiàn)在這里。
公孫雪自然知道這人在想什么。
真好笑,叫了十多年的爹,沒有親情也就罷了,連一點(diǎn)兒憐憫之心也沒有。
他心里只有權(quán)力和陰謀。
恐怕從來到藥宗第一天,這人腦海里就在為奪走藥宗做打算。
也是,想想他對原主的所作所為,把一個好好的孩子逼瘋。
能做到這個地步,怎么可能喜歡原主娘親呢?
只有利用罷了。
公孫雪挑了挑眉。
“怎么,我娘親許下的事,作廢還是繼承,當(dāng)然是我來做決定?!?p> “您老人家把我逼走,總不會還恬不知恥把這婚約繼承給你的私生女吧?”
短短片刻不見,這丫頭好像受到高人指點(diǎn)一樣,居然敢忤逆他了
公孫容壓下怒火,做出一貫穩(wěn)重的樣子。
“胡說八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你以為僅憑你一言兩句就能左右?”
“事關(guān)劍宗和藥宗,何況是婚姻大事。你娘親去世前,我就答應(yīng)好好照顧你,事情也應(yīng)該由我全權(quán)決定?!?p> “你年紀(jì)尚小,怎可由著自己脾氣胡言亂語?”
這幅場景,其他人也三三兩兩說起來。
一個是被逐出藥宗的廢人,一個是正值鼎盛的藥宗掌門。
不用想也知道該站在誰那邊。
于是乎,眾人開始討伐起公孫雪
“這樣的大事,你真以為是兒戲不成?”
“真是慣壞了,先夫人深明大義,寬厚知禮,女兒竟沒有繼承到一點(diǎn)兒,如此不懂事。”
公孫雪也不惱,慢斯條理道。
“諸位聽不懂人話嗎?那我就再重復(fù)一遍?!?p> “我娘跟薛家許下的事,自然該繼承到唯一跟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身上?!?p> “而你,”她看向公孫容,繼而目光落到公孫晴身上。
“你們兩個跟我娘有什么關(guān)系?”
“一個死皮賴臉,拋棄一切入了藥宗,不惜改姓公孫。我娘死后,迫不及待掌權(quán),好一個小人得志?!?p> “一個什么也沒做,憑她的廢物爹就想來瓜分一切。能不能醒醒?這是你們的東西嗎?”
這事其實(shí)不說出來,人們也知道。
坐在這兒的個個都是人精,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們只看重利益。
誰強(qiáng)大,誰就是正確的。
他們只在乎藥宗掌權(quán)者是誰,他們交好的是藥宗,而不是個人。
不過公孫雪說得這么難聽,還是有點(diǎn)讓人吃驚的。
畢竟剛才廢修為的時候,這丫頭可是一個勁兒哭,一個勁兒求饒。
現(xiàn)在這副樣子,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
眼見沒有一個人再開口,公孫雪也是意料之中。
只有她那便宜爹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喝。
“你——”
還有急忙勸架的公孫晴。
她懇求道:“姐姐,您別氣父親了
父親整日操勞藥宗之事,本就身子不好,姐姐您服個軟,父親一定會原諒的?!?p> 服軟?笑話。
公孫雪嗤笑一聲,走到公孫晴面前。
短短兩句話,直接將她困在不義之地。
這妹妹是個人精啊。
不過當(dāng)反派這件事,還沒人能比得上她。
上一世,好端端成了天下第一,腦子里莫名其妙綁定了個什么系統(tǒng)。
要她把打拼的一切拱手讓人,還要她當(dāng)別人的墊腳石。
她愣是不肯,直接把系統(tǒng)剔除了
由此被追殺,誤入這個世界,成了這個小可憐。
這點(diǎn)白蓮花技能對她這種惡毒指數(shù)滿分的人來說,還是太幼稚了。
公孫雪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演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