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有難
麟一和麟七不敢怠慢,忙領命跟上已經(jīng)走出院子的姜竹。
分明只是個氏族的小姑娘,卻有著莫名強大的氣場,叫他們麟一和麟七乖乖的為姜竹帶路!
她們二人都不在府上,正合了姜竹的心意,畢竟她著急回去看信。
在快回到姜府時。
姜竹回過身問麟一麟七道:“你們真不會將那兩個人殺了吧?”
畢竟穆青穆白,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沈明禮必然會起疑心。
到時候她怕是麻煩了。
麟一回道:“放心,姜小姐,我們只是將他們打暈了丟到巷子里。”
“瞧著天色應該是要下雨,用不了一會兒,他們便會醒來?!?p> “嗯,知道了,你們回去吧?!?p> 麟一麟七,聞言便不再跟上去,目視著姜竹進入姜府時,才回了世子府。
清水居不似從前般寂寥,侍從們皆各司其職,見到姜竹時畢恭畢敬的行禮。
姜竹速回房間,打開那封家書,看到許久未見,卻熟悉的字體時,
姜竹尚未讀內(nèi)容,鼻頭先是一酸。
收拾了一番心情便往下讀信,雙手隨著信上的內(nèi)容顫抖。
“吾孫親啟,祖父覽孫女之書,心甚是想念和擔憂。自從你離開之日,祖父漫游齊淵之山川,雖壯麗繁盛,但皆是虛幻之景?!?p> “朱門之內(nèi),酒肉盈香;道途之上,白骨森森。”
看到這兒時,姜竹將眼中的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如此便印證了上輩子姜道衍撒謊,在她嫁給沈明禮兩年后,才說祖父去游歷山河。
當時祖父給自己的信上的內(nèi)容,雖有關心卻也不難讀出來疏離之意。
可當時玄清兵已經(jīng)捏在了姜道衍手上,
如此看來祖父應該是在她嫁給沈明禮不久就被姜道衍謀害了。
那不就是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嗎?
頓時,姜竹心中警鈴大作!祖父有難!
她壓下心中的緊張,
繼續(xù)往下讀:“祖父因你缺乏父母之愛,所以讓你回京伴在父母身側(cè)。覓一位心儀的郎君,恬淡度日,了卻此生!”
“但你的父母不堪此任,讓祖父心寒,祖父幾番思索,想讓你承繼姜氏?!?p> “祖父所求的不是你光耀姜氏門楣,真正求的是你能拯百姓于水火之中?!?p> “過些時日,我將回盛京。授你玄清兵權(quán)。你父親心懷叵測,此事還望孫女秘而不宣!”
寥寥幾句,信息量多的姜竹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下,姜竹將信的內(nèi)容背了下來,
隨后擦干眼角的淚,立即將信燒毀。
眼眶泛著紅,盯著那些灰燼,陷入深思,
所以祖父從來沒有認可過父親,更不用說她的那些叔伯姑母,未必都是清白之人!
南仙山上高手如云,都是祖父辛苦栽育出來的人,
要不是出了叛徒,怎會讓姜道衍他們輕易得手,還能偽造兵權(quán)授書!
窗外降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姜竹望著雨絲出神。
當下祖父身邊,沒有她能信任的人,
只要她慢一分,祖父的性命就多一絲威脅。
姜竹捏著手心,急得在屋檐下來回踱步!
葉涼蟬此時已出發(fā)陽丞州,讓她去要耽誤不少時間。
姜竹轉(zhuǎn)身回了房間,撩起衣袖急道:“音兒研磨。”
時間緊急,姜竹持筆快速在紙上游走,墨香與雨氣交織彌漫在整個房間。
姜竹謹慎,以防萬一,信上并未直接挑明那層關系,但是祖父聰明。
她字跡急切,祖父不可能看不出來。
窗外雨勢未減,姜竹用蠟印將信封好,小心翼翼的收到懷中。
她又從屜中將那日的錢財拿出來。
對音兒吩咐道:“快!音兒將傘拿過來?!?p> 音兒不敢怠慢,縱使瞧著天色大雨將至,但是姑娘從一回來便急匆匆的
她更不能壞事。
姜竹拿了油紙傘便只身沖入雨中,出了府邸,
好在,世子府和方才謝煜喬所在的酒樓是一個方向,
所以姜竹打算先去酒樓碰碰運氣,雨勢愈來愈烈,
姜竹死死護著懷中的信箋,雨水早已浸入姜竹的鞋中,
整個盛京籠絡在雨霧中,姜竹的發(fā)絲也被雨汽打濕。
雖然撐著傘,走到酒樓宿處時姜竹猶如落湯雞般,渾身濕透。
門口停著輛矜貴的馬車。
院中隱約有人說話交談的聲音,
姜竹未往里走,站在一旁的墻下靜靜的等著。
麟一察覺到來人,見是姜竹。
眼底一驚問道:“二小姐,世子正在會客,容我進去通報一番。”
姜竹猶豫了一番,忙伸手拉住要往里沖的麟一:“慢著,我不敢打攪世子,我在此處候著便可。”
麟一想到里面還有客人。
于是便同意道:“也好,看時辰,世子應該快結(jié)束了?!?p> 姜竹點點頭,模樣頗乖:“嗯?!?p> 她撐著傘退到一旁,腦中飛快轉(zhuǎn)著。
畢竟方才她脾氣不小,如今又是轉(zhuǎn)頭就要求人家。
但除了謝煜喬最合適外,姜竹找不到其他人,
沈明禮重生,不可能放過前輩子萬般阻撓他的謝煜喬。
雖說謝煜喬可能不認,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沈明禮!
盡管此時的謝煜喬才從封地被找回盛京。
雖然窮,但追隨世子府的勢力卻不少。
姜竹貼墻站著,聽著里面人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姜竹又離門口站遠了些,她將傘面壓的極低。
謝煜喬一出來便看到立在不遠處身形熟悉的小人兒,
心中已經(jīng)猜到,這邊乖巧,定是有事相求。
但見她狼狽的模樣時,謝煜喬瞪了眼木頭般不懂事的麟一。
客人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
忙行禮道:“雨勢強烈,殿下留步吧,您吩咐的事情我們一定會辦好的。”
雨滴急促的敲打著周遭的世界,
謝煜喬嗓音低沉又平靜的聽不出喜怒:“嗯,有勞都督!”
姜竹稍稍抬起油紙傘染著綠意的那一角,穿過綿綿雨絲,
雙眸瞧探著傘下的謝煜喬身著錦衣長身玉立,
姜竹心下一驚,那是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姿態(tài),
他的五官有帝王之相,命里不少缺財之人,
客人恭敬的拱手作揖,上了馬車,謝煜喬回過眸子,
同傘下偷偷看自己的女孩對視。
姜竹本是偷看卻被他抓了個正著,她心虛的別開眼眸。
謝煜喬拿走了麟七手中的大傘,走到姜竹身邊。
大傘徹底籠罩住姜竹的小傘,謝煜喬的傘十分自然的,傾在姜竹的那邊
本來滴雨不沾的謝煜喬,后背立即被雨滴打濕,
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問道:“姜小姐是有急事?”
姜竹伸出細白的手指,輕輕地將傾斜的傘推正,快速說道:“確有急事?!?p> 謝煜喬盯著姜竹的眼睛,眼神示意她往里走:“進去說話”
隨后,退到姜竹身后示意她。傘徹底傾在姜竹那一側(cè),
姜竹還是有些緊張,怕他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