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詩，他不擅長啊
聽完小靈通的講述，莫然望著他“天真”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小靈通一邊啃著糖葫蘆，一邊問：“莫姐姐，你是不是擔心顧叔？”
莫然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小靈通的腦袋。
她不明白，顧行儼明明可以求助自己，為什么不開口？為什么非要親自涉險去紅樓？
吃過午飯后，莫然帶著打著飽嗝的小靈通回到了小院。
她徑直走向顧行儼的屋子。
“顧行儼，你醒了嗎？”
門吱呀一聲開了。
顧行儼站在門口，臉上有些疲憊。
莫然趁機鉆了進去，關(guān)上門，直視著他，問道：“你必須要去紅樓嗎？”
顧行儼眉頭微皺，沉默片刻后，緩緩點了點頭。
“我或許有辦法把龍騰軍引開，到時候，你趁機把風林軍的人救出來，給我些時間，我可以幫你……”
不料，莫然的話還未說完，顧行儼揮手打斷了她的提議。
“莫姑娘，此事不勞煩你。你從顧府救我，已是極大恩情，顧某至今未曾報答，已覺愧疚。此番前往紅樓，是我必須親自做的事，絕不能再托付他人?！?p> 莫然一時啞然，不解地問：“你就不考慮一下王嬤嬤和小靈通嗎？你要是出了事，他們該怎么辦？”
顧行似乎被這話觸動了。但他終究只是低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莫然有些急了，語氣略帶埋怨：“我沒想要你報答我，你為什么那么固執(zhí)？”
她是真不明白，顧行儼怎么就這么死板，報答不報答的，還能比命更重要嗎？
顧行儼依舊沉默，眉宇間的堅定卻沒有動搖半分。
“算了算了！”莫然嘆了一口氣，雙手抱胸，“既然你非要去紅樓，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顧行儼神色頓時嚴肅起來，連忙搖頭拒絕：“萬萬不可！紅樓那等場所，紅塵喧囂，不適合姑娘前往。此事我自有分寸，不必讓你陷入其中?！?p> “不就是個喝花酒的地方嗎？有什么不能去的...”莫然嘟囔著，心想，我什么沒見過？這古代的紅樓還能比白馬更荒唐嗎？
然而，不知怎的，一想到顧行儼會在那種場合與許多女子周旋，她的心中莫名涌起一絲嫉妒。
“好吧。那你自己去吧！”莫然冷冷地說道，隨即狠狠地甩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莫然氣得想一走了之，走到院門口還是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去找了石頭。
“莫姑娘...哦不，仙女！”石頭滿臉討好地笑道，“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辦得妥妥的。不過，你能將那易容術(shù)傳給我嗎？”
“等你把顧行儼安全帶回來，我就教你。”莫然點頭。
***
酉時已至，紅樓前燈火初上，柔光映在雅致的閣樓上，顯得分外奪目。
顧行儼站在樓前，目光掃過樓上的牌匾，心中生出幾分復雜的情緒。
“石頭，你這包袱里裝的是何物？”
石頭自出門便將那沉重的包袱緊緊抱在懷中，仿佛怕被人奪去似的。顧行儼幾次讓他放下，他卻總是推辭不肯。
“少將軍，別問了，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曉?！笔^嘿嘿一笑。
顧行儼不再理會，邁步推開了紅樓的大門。
城中宵禁未解，比試時辰因此提前，樓內(nèi)早已座無虛席。
大廳內(nèi)，絲竹樂聲繞梁，婉轉(zhuǎn)如水。衣著華貴的公子們正圍坐一處，杯盞交錯，言笑晏晏。身旁的美婢不時為他們斟酒添盞。
一旁幾位婢女竊竊私語，時不時朝這邊偷瞥幾眼。
顧行儼平日多在軍中征戰(zhàn)，甚少踏足這些花酒之地，初入紅樓，竟有幾分不自在。
倒是石頭，絲毫不見拘謹，得意道：“少將...公子，如今我這幅模樣，怕是比你惹人矚目多了。瞧！那些姑娘們的眼睛都黏我身上了！”
說罷，他領(lǐng)著顧行儼找了處空位，大搖大擺地落座。
“小二，來壺好酒，再備幾樣下酒菜?！?p> “好嘞！”小二連忙應(yīng)聲離去。
不等菜肴上桌，石頭早已迫不及待地提起酒壺，仰頭灌下一大口。
“好久不喝了，今日總算解饞了！”
“莫要得意忘形，正事要緊。”顧行儼低聲提醒。
石頭這人沒什么毛病，就是偶爾有些貪杯。不過，沙場征戰(zhàn)的將士們，休憩時都愛喝上幾杯，或許唯有杯中物，才能暫解心中的苦楚吧。
“公子請放心，忘不了！”石頭故作神秘地拍了拍身上的包袱。
此時，大廳中央的鑼聲驟然響起，只見一位儀態(tài)萬方的美婦緩步走上前來。
“這便是今夜的主角——慕容曉曉。”
瞬間，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目光齊齊投向美婦身后那位蒙著面紗的女子。
慕容曉曉身著一襲薄紗長裙，輕柔如煙，飄然若仙。白皙的雙肩隱隱透現(xiàn)于紗下，撩動人心。
雖然面紗遮住了大部分容顏，只露出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眸，但那若隱若現(xiàn)的輪廓已是令人心生遐想。
顧行儼的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眾人的臉龐。
從貪婪的目光中，他明白，在場之人，并非全因慕容姑娘背后的蓬萊閣而來，更多的是渴望一親慕容姑娘的芳澤。
“我倒覺得，這慕容姑娘不及莫姑娘，公子，你說呢？”石頭手中的筷子就沒放下過。
顧行儼淡淡一笑。
他對慕容姑娘的容貌并不在意，他真正關(guān)心的是，蓬萊閣是否能如他所愿。
美婦輕拂額前碎發(fā)，眉眼含笑道：“今日有貴人臨紅樓，特添一壺珍釀玉液，作為彩頭。那就以‘酒’為題作詩，若能得慕容姑娘青睞，便可與她…”
顧行儼心中一沉。
在營帳中，父親曾教他讀書識字，但所讀之書多為兵書，對這詩詞不甚擅長。
大廳內(nèi)，氣氛愈加熱烈，賓客們紛紛躍躍欲試。
“絳唇輕抿酒中香，倚窗倚閣似夢鄉(xiāng)。
曉曉輕舞醉瑤臺，翠羽輕拂似云揚?！?p> 二樓傳來一首詩，引得滿堂齊聲稱贊。
“好詩！好詩！”
“竟將慕容姑娘之名納入其中，公子妙思！”
顧行儼抬頭望去，二樓的雅間帷幔低垂，只隱約看見一個男子的身影。
“公子，我去解個手?！笔^放下筷子，匆匆往外跑去。
顧行儼總覺得今日的石頭有些異常，不過此刻無暇多想，只能絞盡腦汁思索著該如何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