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補品是自己
想到出門前岑慕月的叮囑,梁鈺猜測她應該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了。
停好車,梁鈺直奔游戲房,岑慕月果然窩在里面玩游戲,只是臉上的表情不復之前的云淡風輕。
聽見梁鈺進來,岑慕月本已揚起的手頓了頓,然后十分自然地放了下來,把差點自由落體的手柄放到一旁桌上。
梁鈺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屏幕上的死亡特效,和岑慕月已經恢復了淡然的臉,竟莫名變得輕松了些。
他忍著笑道:“這種游戲的確有些難,你玩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p> 室內氣氛瞬間和緩,岑慕月輕嗤一聲,沒有說話,但臉上寫滿了“還用你說”。
梁鈺自覺慢慢摸到了些和岑慕月相處的竅門,順著毛摸準沒錯。
因此,他殷切地給岑慕月倒了一杯茶,然后問道:“我聽朋友說,最近好像出了不少事,會不會都和祖墳的封印有關?”
岑慕月端起茶杯還沒說話,梁鈺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是他叔父梁鐸。
他找自己做什么?難道也是想問遺產的事?
梁鈺比了個抱歉的手勢剛接起電話,就聽到梁鐸帶著急切和憤怒的聲音傳來:“梁鈺,是不是你干的?!”
梁鈺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
“玉蓉她們,先是去找了你一趟,就不知怎么搞的受傷直接進了醫(yī)院!現在更是全都失蹤了!你敢說這不是你干的?!
“梁鈺啊梁鈺,你來了梁家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拿你當親侄子看的啊。你這么做,就不怕你爸回來找你嗎?。?!”
梁鐸越說越憤怒,聽起來不像是假的。
“叔叔,你先冷靜點。你是說,我嬸嬸他們全都失蹤了?什么時候的事?”
“你讓我怎么冷靜?!梁鈺我告訴你,你最好趕緊給我找到人,否則我跟你沒完!”
梁鈺一邊和梁鐸聊一邊下意識看向岑慕月,卻得到一個優(yōu)雅的白眼。
也是,如果是岑慕月,有仇直接當場就報了,也不至于追到醫(yī)院去。那池玉蓉他們的失蹤,恐怕還是和那些開始失控的詭異脫不開關系。
只是這其中的內情梁鈺也不好和梁鐸說,他只能勉力安撫了一番,并承諾會幫忙去找人,這才把情緒激動的梁鐸給勸慰下來。
梁鐸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就像他說的,梁鈺小時候他多少也照拂過。
因此掛了電話,梁鈺便安排人從醫(yī)院開始查,看有沒有什么線索。祖墳那邊對普通人來說太危險了,他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也著重交代了一番。
看著梁鈺有條不紊的樣子,岑慕月似乎覺得有些新奇,等梁鈺安排妥當,她才不解道:“為何如此上心?梁兆都死了。”
在岑慕月看來,梁家和梁鈺真正稱得上有關系的也就梁兆和老太太兩人而已。
梁鈺看著岑慕月清澈的瞳孔和臉上真切的疑問,如同天真的孩童一般,似乎是真的不理解為何梁鈺會如此關心沒有血緣關系的所謂家人,一時語塞。
他猜測岑慕月應該是什么玄門隱士之后,對人情世故不了解也是應該的。
也不好直說“雖然我不關心池玉蓉是死是活,但梁家最近本就在風口浪尖,一群人出事會影響你手頭的股價”這種話,別帶壞了她。
況且,他也得照顧照顧老太太的心情。
梁鈺在6歲時被年僅20歲的梁兆收養(yǎng),這看起來近乎兒戲的事,也不知道梁兆是怎么辦成的,就像他一直不知道梁兆為何非要收養(yǎng)自己。
但他記事早,剛被接到梁家那會兒,梁兆忙得不見人影,只能管自己衣食住行。
梁家家大業(yè)大,關系復雜。那些隱藏著的惡意,他無法完全防住,是老太太出手庇護一二,才讓他有驚無險地度過那段時光。
梁兆的死對老太太打擊已經夠大了,他不希望老太太再因為這些人費神。
因此,梁鈺只解釋道:“畢竟是一家人,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哪怕起了貪欲,也罪不至死。不過,他們這回失蹤,和祖墳的封印有關系嗎?還有救嗎?”
岑慕月托著腮,只覺得梁鈺說這話的語氣有些莫名眼熟,好像讓她想起了些什么。但再仔細去想,又是一片空白。
她并不為難自己,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不影響什么。
看著還在殷切盯著自己的梁鈺,她笑了笑:“你想去救她?”
梁鈺點了點頭:“能救回來自然是最好的。所以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嗎?”
說完,他十分自覺地把手腕伸到岑慕月面前,準備先付報酬。隨即又想起了什么,補充道:“我知道你在我身上施術法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就是能不能把鏈子給我稍稍放長些?”
岑慕月笑容一頓,提起赴相思就有些心情不好。若是能把鏈子放長,她難道不想?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身上的封印到底怎么回事,不僅改變了她的印記,還像是十分了解她似的——赴相思以血觸發(fā),以氣相連,岑慕月用了梁鈺的血,這咒文便自動刻下,連主動權也掌握在鮮血的主人手里。
換言之,只有梁鈺本人才能解開這道咒文??伤砩习朦c靈力也無,符咒更是一竅不通,拿什么解開咒文?
再說了,這種事岑慕月打死都不會讓梁鈺知道的,她不要面子的嗎?
不過提到赴相思,岑慕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梁鈺的手腕。
這一看卻發(fā)現,赴相思的咒文好像也出現了些新的變化。
或許是之前喂給梁鈺的幽焰效果,那金色的紋路竟然微微的,淡了那么一絲絲。
岑慕月瞬間改變了主意,她再次拿起了手柄,一邊重啟游戲,一邊慢悠悠道:“念你孝心,幫忙救人也不是不行。但代價是你要變成豪華大餐,愿意嗎?”
梁鈺聞言卻松了口氣,毫不猶豫地便應了下來。以岑慕月對他血的態(tài)度,他也猜到岑慕月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再說了,變成豪華大餐前面不是還有一句嗎,那幽焰可以補充他身體里殘缺的地魂。四舍五入,這幾乎稱不上是代價,只是交換而已。
他有些感嘆,岑慕月雖然嘴上說得冷漠,對人情世故也了解不多,可到底心思純善。
……怪不得會被梁兆這老不修給騙進了門!
而岑慕月見梁鈺如此上道,也是十分滿意。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