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腳鏈
兩人一前一后從洞里爬出去，顧長蕭又伸手用一些麥桔將洞掩藏住。
哪怕只能騙過山匪半刻鐘，在他們翻找柴房的同時，也給兩人爭取到逃跑時間。
雨還在下，到處都有舉著火把的山匪，但顧長蕭好像對逃生路線很熟悉。
提著鐵鏈道了句：“跟緊我?！北愠粋€方向走去。
錦歲忙道：“要帶上我爺爺和弟弟，否則我們逃走，他們肯定會被山匪殺了。”
顧長蕭充耳不聞，繼續(xù)貓腰走著。錦歲大急，一把拖住鐵鏈：
“你若不依，那就現(xiàn)在殺了我吧！我寧死也不會丟下爺爺和弟弟?！?p> 她的手卻已經(jīng)握著掌心，只要這人真動殺機(jī)，她就立即用迷藥將其迷暈，然后拉到山匪那里領(lǐng)賞。
這樣的亂世，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顧長蕭聞言微嘆了一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一眼。錦歲感覺得出來，這人應(yīng)該是久居上位者。
以前他跟人交流，只說一聲，別人自會揣測他的意思，然后遵照他的指令。
但你這樣跟我說話不行??！咱們才認(rèn)識多久？我又不是你的部下。
“你沒發(fā)現(xiàn)，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大當(dāng)家的住處嗎？”
錦歲怔了一下，原來錦安說的話他都聽在心里了。凌爺爺和錦安正好在大當(dāng)家的住處。
有些尷尬地放下鐵鏈，干笑道：“天太黑，我分不清方向?！?p> 見顧長蕭沉默地悶頭走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哪個，對不起，誤會你了。謝謝啊!”
顧長蕭冷哼一聲：
“你不會又要說，我是個好人吧？
呵，若非寨子的秘密出口就在大當(dāng)家的住處。我早就殺了你獨(dú)自逃了?！?p> 不知為何，他雖說的冷漠，剛才用鐵鏈禁錮著自己的時候也很兇，但錦歲就是覺得他不是會亂殺人的惡人。
她不再說話，順著顧長蕭的腳印，在滿是碎石的山寨里艱難地走著。
就在快到大當(dāng)家住處時，她聽到柴房方向響起巨大的鑼聲，很多火把都朝那邊聚攏。
她不禁擔(dān)憂地回頭看去，幸好碎石路難留下腳印，再加上雨水沖洗，他們即便要追蹤也要費(fèi)些時間。
顧長蕭一拉鐵鏈，示意她別分神：
“提前說好，你即是寧死也要和祖父幼弟一起。那若山匪真追來，我只能獨(dú)自先逃。”
他看一眼錦歲的腳腕，錦歲率先道：
“你盡可能地帶我們?nèi)齻€一起走，但凡我們拖了后腿，不用你動手，我自己砍掉這只腳！”
顧長蕭有些詫異地眼角微揚(yáng)，贊了句：
“沒想到你這小道士還有幾分骨氣?！?p> 錦歲表情激昂，心里實則早就打定主意，先進(jìn)空間找東西拆鐵鏈，真拆不下來，只能把顧長蕭迷暈了。
全當(dāng)你還我的救命之恩，當(dāng)初在蘆葦蕩，要不是我和爺爺救你，你要么淹死在河里，要么被官差抓到了。
大當(dāng)家的住處同樣燈火通明，顧長蕭說秘密出寨口在屋后的山洞，那里只有兩個山匪看守。
眼下最重要的是，悄無聲息地把季道長和小道長叫出來。
他說完眼眸微瞇，看一眼柴房的方向，火把已經(jīng)開始往這邊來了：
“給你頃刻，若找不到他們，顧某只能不顧道義，自己脫身。”
錦歲忙道：“夠了夠了，你瞧好了?！?p> 說完她雙指放在唇上，吹起口哨。
這是還在崤函山脈時，她和爺爺錦安去采果子、摘蘑菇時，定的暗號，以告訴對方自己的位置。
今夜山寨異動聲勢如此之大，憑凌爺爺這個老江湖，只怕早就和錦安穿好衣裳等著聽信，找機(jī)會逃走。
唯一難辦的是凌爺爺?shù)哪_，到時候只能她背著爺爺了。
果然，她的哨聲才吹了三遍，便聽到開門聲，幾十息功夫，錦安扶著凌爺爺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這時顧長蕭從腰間抽出一短刃，錦歲嚇一跳，忙蹲下捂著自己的腳：
“你干嘛？說不定我弟弟偷到鑰匙，這鐵鏈就能打開了?！?p> 顧長蕭鄙視地看她一眼：“接下來要面對的是看秘道的山匪，我不動手，你們來動手？”
錦歲再次尷尬地道：“誤會，誤會。還是顧公子動手吧，我們祖孫三個都沒殺過人，沒經(jīng)驗?！?p> 很快凌爺爺和錦安趕來，不等她解釋什么，凌爺爺便揮手道：
“快走快走，這些山匪馬上就要追來了?！?p> 他還率先朝屋后方向走去，錦歲忙問：“阿爺您怎么知道秘道在那里？”
凌爺爺邊走邊道：
“我聽到大當(dāng)家叮囑山匪，把屋后的路看嚴(yán)實了。我都打算這兩天找個機(jī)會，放把火引發(fā)混亂，咱們趁機(jī)逃呢?！?p> 顧長蕭的表情有點(diǎn)凝重，估計是在想，他逃了那么多次才找到秘道，結(jié)果這老道才來就發(fā)現(xiàn)了。
錦安追問：“今夜是怎么回事？從山外來了很多人，大當(dāng)家在他們面前，跟狗腿子一樣。”
錦歲瞄一眼顧長蕭道：“好像是抓逃犯。”
說話間來到屋后，顧長蕭讓凌爺爺和錦安先躲起來，他和錦歲去解決看山洞的山匪。
錦歲忙進(jìn)空間拿出倒了迷藥的手帕，握在掌心。
她是做雙重準(zhǔn)備，要么和顧長蕭一起解決山匪成功逃掉，要么就是迷暈顧長蕭。
讓她沒想到的是，顧長蕭將腳鏈給她抱著：
“你身體虛弱，別亂動，只管跟緊我就是。”
錦歲頓時有些心軟，真把這人迷暈交到山匪和官差手里嗎？那他必死無疑。
兩人才進(jìn)山洞，那看守的兩個山匪就提刀沖了過來：“什么人？”
顧長蕭冷哼一聲：“要你命的人！”
同時后腿一撩，帶動鐵鏈讓錦歲蹲在地上，錦歲也看清了他的招式。
沒想到顧長蕭功夫挺高，只見他左手握住一個山匪的手腕，山匪手中的刀瞬間跌落。
身體一偏，避開另一個山匪的手，同時右手的短刃狠狠地刺進(jìn)了山匪的脖子里。
那短刃攪了一下才抽出，瞬間鮮血像水注般噴出，那山匪倒下時，眼睛大睜，身體一抽一抽的，死在錦歲眼前。
另一個山匪趁機(jī)掙脫，撿起地上的刀后退幾步，這人也不笨，瞬間就發(fā)現(xiàn)顧長蕭的弱點(diǎn)。
那就是腳被鏈著，同時還帶著一個人，動作不會快。
他第一反應(yīng)是跑出去叫增援，當(dāng)然，看到同伴死的這么慘，叫增援才是正確作法。
顧長蕭忙回身去追他，但這人跑的極快，眼看就要沖出山洞。
顧長蕭做了一個讓錦歲差點(diǎn)破口大罵的舉動，他竟然像抱小孩一樣一把抱起錦歲，重重地往那人身上擲去。
同時一拽腳鏈，控制著錦歲飛出的力道和方向，很及時地將那山匪砸在地上。
錦歲為自己之前竟然對他心軟后悔極了，早該把這家伙迷暈，再想辦法放倒山匪的！
姐把你當(dāng)同伴，你把姐當(dāng)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