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曲？！

　　一首歌罷了。

　　全場死一樣安靜。

　　片刻后，爆發(fā)雷動一般的歡呼。

　　有人在下面喊：“方若兮！方若兮！”

　　很快，一呼百應，越來越多的人在高呼她的名字。

　　吶喊聲似乎沖破云霄。

　　現(xiàn)場很多人也關注到了直播間還有博客上的‘巨浪’。

　　“方若兮！說出你的故事！我們給你做主！”有靠近舞臺的人大聲吼道。

　　方若兮微微喘氣，掃視臺下無數(shù)為她歌聲瘋狂的觀眾，一切夢回上世，她站在舞臺上，亦如君主，掌控一切。

　　方若兮拿起話筒，“剛才那首歌，叫《句號》，是‘敘事’，希望為一些不好的事畫下‘句號’。下一首歌，‘抒情’。”

　　黎鳴愣愣看著身邊的女孩。

　　他原本還在驚嘆于她的才華，結(jié)果這一句話，把他逗笑了，他湊過去，甘心做配道：

　　“真有第二首啊？誒，你這么一說，我都期待起來了，那下面一首歌有名字么？”

　　“有，叫《孤勇者》。送給那些勇于站出來，或即將站出來的人?！?p>　　這首歌，也是她在車上選曲時，最想唱給林穎聽的一首歌。

　　說完，方若兮調(diào)整狀態(tài)，深吸一口氣，直接開口唱歌。

　　猝不及防·黎天王：“……”

　　“都是勇敢的，

　　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錯?！?p>　　兩首歌，完全迥異的唱法，卻都是金曲的水準。黎鳴虛撥琴弦記憶曲調(diào)的手都在興奮的發(fā)抖。

　　他媽的！撞到寶了！

　　“都不必隱藏，

　　你破舊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

　　他們說要帶著光馴服每一頭怪獸！

　　他們說要縫好你的傷沒有人愛小丑！

　　為何孤獨不可光榮！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頌！

　　誰說污泥滿身的不算英雄！”

　　黎鳴越聽呼吸越是急促，之前那首歌，他只是驚艷。

　　但這首歌！

　　他見獵心喜！

　　他想要這首歌！

　　這將為他平靜如死水的事業(yè)瓶頸帶來突破！

　　黎天王實在忍不住，在心里跟著哼唱起來。

　　現(xiàn)場，放眼望去，一片應援棒還有閃光燈！

　　直播攝影師扛著攝像機站在她正面攝像。

　　直播間，彈幕直接爆炸，密密麻麻的彈幕甚至遮蓋了畫面，影響觀看效果。

　　溫導的助手化身尖叫雞，“啊啊啊！直播間在線人數(shù)1000萬，1100，1300！臥槽！這特么每秒跳進來上百萬！！”

　　“溫導！我們、這！”

　　溫苒故作鎮(zhèn)定，“怎么？還怨我懟臺長不？”

　　節(jié)目組的人都樂開了花，“有這成績，您隨便懟！”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

　　唱到“不跪”的模樣時，她看著鏡頭，殺氣四射。

　　用眼神回應在辦公室里的對話：

　　我！

　　不跪！

　　“不肯哭一場！

　　愛你破爛的衣裳！

　　卻敢堵命運的槍！

　　愛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樣！”

　　【啊啊?。∷娴?！我哭死！】

　　【網(wǎng)暴過方若兮滾出來挨罵！】

　　【這歌好燃，哪個金曲大佬出手了？】

　　【嘶，博客又炸了！一堆人在方若兮博客下面，逐條罵之前網(wǎng)暴她的人！又有料爆出來了！快去吃瓜！】

　　此時，博客上一個專門曝光娛樂圈黑幕的大V發(fā)出了一段錄音。

　　那段截取的錄音涉及到10年前選秀出道紅極一時的天才歌手林穎。

　　談話內(nèi)容令人心驚膽戰(zhàn)。

　　【剛從微博回來，以前那個選秀節(jié)目第一的林穎！被爆遭遇潛規(guī)則拒絕后被雪藏！】

　　【淦！真氣人！她媽媽絕癥等著用錢！她每天工作16小時！今天去光年求一條活路，結(jié)果被逼著下跪?。。　?p>　　【臥槽！人干事?。俊?p>　　【這不是重點??！剛剛！她拿把刀進去跟人渣拼命了！】

　　【?。?！別拿自己一輩子跟垃圾同歸于盡?。?！】

　　【沒事！沒捅！】

　　【警察接到她自首的電話，好像是她聽到這個歌了，她自己把刀扔了！】

　　“去嗎，配嗎，這襤褸的披風！

　　戰(zhàn)嗎，戰(zhàn)??！以最卑微的夢！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你的斑駁與眾不同！

　　你的沉默震耳欲聾！”

　　歌聲嘹亮，回蕩在時代廣場！

　　今天，這里注定，有一顆新星冉冉升起！

　　方若兮整個人沉浸在歌曲中。

　　她把心中激蕩的感情，通過歌聲傳遞給臺下的觀眾。

　　觀眾被她點燃的熱情，如海潮般回饋給她。

　　“你將造你的城邦！

　　在廢墟之上！

　　去嗎？去??！以最卑微的夢！

　　戰(zhàn)嗎？戰(zhàn)??！以最孤高的夢！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啊啊?。。?！這歌太好聽了吧！】

　　【從微博熱搜爬過來的，只聽了一半，好聽死了！跪求一個錄音資源！】

　　【啊啊啊！誰在現(xiàn)場？我都要哭了！快告訴她！告訴方若兮！她的歌救了林穎一輩子！我當年真的粉過那個姐姐好久！】

　　【嗚嗚嗚！我也是！林穎真的可惜了……】

　　唱完最后一個字，方若兮站在玻璃巨大舞臺上，張開雙臂深呼吸。

　　她沉浸在歌中。

　　她站在這里，將重造她的城！

　　直到這一刻，她才徹底重生。

　　這次舞臺下依舊靜悄悄，持續(xù)了整整兩分鐘。

　　兩分鐘，沒有一個人發(fā)出聲音，每個人都放輕呼吸。

　　這可是上萬人在場的音樂會。

　　溫苒搖著頭贊嘆，“我從沒見過這么可怕的舞臺統(tǒng)治力?！?p>　　“天時，地利，人和，全然她碰上了?！睖剀垡矎闹帜抢锪私夤馊A的事。

　　他敢說，要不是今天，這臺上的女孩兒，這輩子就完了。

　　作為圈內(nèi)人，溫苒知道的只會更多……

　　但同時，他也憂心起來。

　　為這個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些事，為什么知道的人很多，卻從沒有人說過……因為那就是行業(yè)潛移默化的規(guī)則。

　　這些‘規(guī)則’見不得人，但不是沒有執(zhí)炬之人驅(qū)散黑暗，只是那些人在‘風浪過后’，也只會落得一個‘引火燒身’的下場。

　　風聲過后，誰還會記得當初那個在黑暗中高舉火炬，為眾人驅(qū)散黑暗的人？

　　思及此，想吸收這個女孩作常駐嘉賓的溫苒，心思也冷了下去。

　　一時間，心頭有了悲秋之感。

　　“導演！你快看看網(wǎng)上?。崴讶窃蹅児?jié)目?。?！”

　　副導演一臉急色跑來。

　　溫苒沒什么心思，只側(cè)目一看。

　　微博前10條熱搜，他們這個節(jié)目包攬6個。

　　熱搜第一：#方若兮是誰？#

　　熱搜第二：#如何兩首歌送你老板‘出道’#

　　熱搜第三：#《孤勇者》#

　　熱搜第四：#《句號》#

　　熱搜第七：#光年娛樂多名藝人自爆潛規(guī)則#

　　熱搜第九：#林穎襲擊光年娛樂總經(jīng)理未遂#

　　溫苒端起保溫杯，抿了一口枸杞水，“或許，她會是不一樣的?！?p>　　樂傻了的副導演，“啥？”

　　溫苒微微搖頭，走去一邊播電話了……

　　前面舞臺，觀眾瞬間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那掌聲持續(xù)了半分鐘，久久不消。

　　臺上，方若兮不停致謝，“謝謝。”

　　但音響的聲音直接被掌聲吞沒。

　　黎天王就趁著這個功夫，湊到方以兮的耳邊，迫切道：“你這首歌的版權賣嗎？”

　　方若兮就打著這個主意。

　　她等著錢賠光年娛樂的違約金，顯然賣歌是最快的。

　　但，一、兩首歌想賺夠五百萬是在開玩笑。

　　就算是天王，也不可能傻到五百買一首歌。

　　賣這一首歌只是第一步。

　　于是，方若兮道：“可以談。”

　　黎天王還在節(jié)目上，“你在后臺別走！”

　　兩人簡單兩句，飛快談妥。

　　方若兮立即下臺。

　　原本應該第一個上場的粉絲，這才暈乎乎地被工作人員領上臺。

　　之后，黎天王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就像要著急趕場一樣。

　　《極限奔跑》的任務那是一個接一個失敗。

　　跟先前的志在必得截然相反。

　　方若兮下臺后，直接找到張曉萌。

　　對方為了她得罪了節(jié)目總監(jiān)，很可能工作不保。

　　有剛剛黎天王的那句話。

　　別的不好說，用人情給張曉萌換個更好的工作，那是綽綽有余。

　　然而，她注定是白操這個心了。

　　下了臺，綜藝的總導演溫苒就帶著人圍了過來。

　　要不是這位大導笑的見眉不見眼，她都以為自己要被‘事后追責’。

　　“方以兮是吧？”

　　溫導年過四十，法令紋很深，頭發(fā)灰白，沒有漂染。

　　此時，他端著保溫杯，像極了事業(yè)單位的老領導，笑瞇瞇地對方若兮招了招手。

　　“來，我們這邊談?！?p>　　方若兮寵辱不驚，微微點頭，跟了過去。

　　到了舞臺后沒人的地方。

　　溫苒看著方若兮嘆了口氣，“哎，你啊，真是……轟轟烈烈的出了個道?！?p>　　方若兮本以為會迎來這位大導的斥責。

　　卻不料，是這樣一句話。

　　溫苒從那雙美麗的鳳眼看出她的詫異，“這個圈子好人少，但我溫苒自詡不是個惡棍?！?p>　　“本來，我是動了想請你作我這個節(jié)目常駐嘉賓的心思?！?p>　　“但我實話實說，我可以頂?shù)米￡惓?，但他上面的人，我頂不住?！?p>　　溫苒一直審視著方若兮的神色。

　　方若兮從始至終，神色都是平靜的。

　　似乎，她以見過海上的狂風暴雨，驚濤駭浪，無論再什么樣的波折，都不能再令她絲毫動搖。

　　“只是，小方，你這才能若真是因為……太糟蹋了，我有個老朋友，正在弄個歌唱綜藝，她那里牛鬼蛇神多，鎮(zhèn)得住光華，你有沒有興趣去？”

　　方若兮微詫異。

　　她不是涉世未深的原身，自知今天這一步走的多驚險。

　　外人看她如今一炮而紅，但內(nèi)行人才知道，她便是那《桃花扇》岌岌可危的高樓。

　　待網(wǎng)上熱度一去，便是光華圖窮匕見之時。

　　這個時候，溫苒遞來的這個機會，不能說是雪中送炭，只能說是舍己救人了……

　　“導演……您不必?！?p>　　溫導攔住她未說出的話，“誒，娛樂圈混了半輩子，家里人也在關鍵部門工作。動我，他們還沒那么缺心眼。”

　　“你個小丫頭別想那么多，可別是嫌棄我推給你的節(jié)目是個選秀節(jié)目?！?p>　　“怎么會，謝謝您，我不會辜負您的這份人情的?！狈饺糍鈱⑦@份善意深深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