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那個大鼻子,奚午蔓瞬間想到某個無腦的暴躁老哥。
那哥們兒很自來熟地坐到奚午蔓身旁,抬手就搭上她的肩膀,一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姿態(tài)。
對座的葉莫莫猛然抬頭,給了他一個眼刀,沒好氣地開口:“王齊宇,你給我離她遠(yuǎn)點!”
“嚯?你在命令老子?”王齊宇冷笑一聲,十分叛逆地更湊近奚午蔓幾分,“老子偏不!老子就要離她近點!”
奚午蔓眉頭一皺,往里面挪了挪,與他保持了距離。
王齊宇不耐煩地瞅她一眼,像是在責(zé)備她不識好歹。
“老子調(diào)查清楚你們的身份了?!蓖觚R宇大大咧咧地開口,“你們勉強有資格跟老子交個朋友,不然老子看都懶得看你們一眼?!?p>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你賞臉啊,王大少爺?”葉莫莫不加掩飾地陰陽怪氣。
王齊宇抬手自戀一抹頭發(fā),說:“不用謝,老子不希望你們自卑?!?p> 葉莫莫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抬手指了他又試圖伸向奚午蔓的手,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她哥要知道你對她動手動腳的,你這只手別想要了。”
“她哥?老子知道,M集團的總裁。他現(xiàn)在在跟我爸媽吃飯,怎么可能會知道?”
葉莫莫舉起平板,作勢拍照,王齊宇立馬站起身,與奚午蔓保持了安全距離。
“得虧我們家蔓蔓心地善良,不然你早挨揍了?!比~莫莫放下平板,語氣帶著暗暗的威脅。
“是是是,葉姐教訓(xùn)得是。”王齊宇乖乖點頭,儼然一個忠誠的小弟。
“說吧,你找我們家蔓蔓有什么事?”葉莫莫直入正題。
王齊宇干笑兩聲,坐到奚午蔓身旁,盡量與她保持距離。
“就隨便嘮嘮?!蓖觚R宇說。
“我們沒時間跟你嘮,你可以走了?!比~莫莫左手一抬,就要送人,見王齊宇沒動,又舉起平板威脅,“你再騷擾我們家蔓蔓,我直接告訴你媽去?!?p> 王齊宇雙手一舉,立馬往外挪了挪,差點就挪到座椅外面。
“說,到底什么事?”葉莫莫沒了好臉色。
“是這樣,姐,我想帶奚——哦不,蔓蔓,去參加一個聯(lián)誼會?!?p> “聯(lián)誼會?”葉莫莫冷笑一聲,“得她哥同意才行?!?p> “我跟她哥說過了,她哥同意了?!?p> 葉莫莫一臉懷疑。
奚午承把他這個妹妹看得很緊,基本上靠近她的男生都沒什么好果子吃,他居然會同意妹妹跟這憨頭憨腦的去參加聯(lián)誼會?
不過,王齊宇確實征得了奚午承的同意。
王齊宇對奚午承說,想邀請奚午蔓參加C市三所高校學(xué)生舉辦的聯(lián)誼會,奚午承淺笑著表示,只要奚午蔓愿意。
于是,王齊宇立馬找奚午蔓來了。
葉莫莫再三警告王齊宇,要照顧好奚午蔓,又再三叮囑奚午蔓注意安全,才放了行。
聯(lián)誼會在一艘小型游輪上舉辦,預(yù)計先在海上漂三小時,然后泊岸,待想下船的下船,再載著留在船上的人回到海面,狂歡至次日天明。
在甲板上迎接第一縷曙光。王齊宇如是說。
王齊宇會堅持邀請奚午蔓參加聯(lián)誼會,是因為C市美術(shù)學(xué)院一個叫顏荔兒的女生再三請求。
而奚午蔓答應(yīng)參加,則是好奇王齊宇口中的天才雕塑家顏荔兒有多天才。
在去渡口的路上,王齊宇一直在說話,即使奚午蔓很少回應(yīng)他。
只有當(dāng)他提到上次見面,奚午蔓說他看上去起碼四十,他明顯不服。
他抬頭看一眼車內(nèi)后視鏡里的自己,問:“我才二十歲,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看上去真有那么老?”
“沒有?!鞭晌缏唵位卮?。
“那你上次為啥說我看上去起碼四十?”
“我那樣說,你不高興了?”
“怎么可能高興啊……”
奚午蔓淡淡看他一眼,平靜開口:“不高興就對了,你先惹我不高興的。”
王齊宇一時啞言,迅速轉(zhuǎn)移話題。
可不管他講學(xué)校還是科技展,都沒再得到奚午蔓的回應(yīng)。
他倒不覺得掃興,一個人也說得起勁。
天完全黑下,月光為海面鋪上一層色澤柔和的箔。
游輪內(nèi)部很溫暖,人們隨音樂舞動跳躍,大多都脫得只剩一件單衣。
奚午蔓坐在不顯眼的角落,默默喝飲料吃各種點心水果和熱食。
今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節(jié)假日,她不知道聯(lián)誼會為什么在今晚舉辦,也不關(guān)心。
在這有著很多陌生人的陌生空間,她很不安。
她目光流轉(zhuǎn),在舞動的人群中仔細(xì)尋找唯一認(rèn)識的王齊宇,卻沒看見他。
倒是一個陌生男人端著兩杯雞尾酒走到她面前。
“同學(xué),我專門為你調(diào)的酒?!彼麑⒁槐u尾酒遞給奚午蔓,“賞個臉?”
奚午蔓擺手拒絕:“對不起,我酒精過敏?!?p> 男人沒放棄,把酒杯放在奚午蔓面前的圓幾上,挨著她吃了一半的海鮮意面,向她做了自我介紹,又問她在哪所高校上學(xué)。
奚午蔓沒記住他的姓名,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他完全沒有因為奚午蔓的無視而尷尬,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你一定是C市美術(shù)學(xué)院的,藝術(shù)學(xué)院的女生一般都比較漂亮。”
他越說,挨她越近。
奚午蔓用餐巾擦過嘴,把餐巾隨手一疊,放在餐盤左邊,起身就要離開,手臂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隔了厚厚的衣袖抓住。
“再聊會唄?!崩∷哪腥苏f。
奚午蔓覺得煩,連脾氣都懶得發(fā),只說:“對不起,我不想跟你聊。”
男人松開她的手臂,卻冷笑開口:“裝什么裝?來這的不都那幾個心思?”
奚午蔓懶得理他,轉(zhuǎn)身起步就要走,猝不及防被一道力猛地往后一拽。
她抓住圓幾站穩(wěn),圓幾上的雞尾酒杯被她的手絆倒,酒水全撒到她的褲子上。
酒杯在她腳邊彈了幾下,意外沒碎。
但她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回身,看見剛才那男人的頭頂流下紅色液體,整個人倏地倒了下去。
他身后,滿面怒容的王齊宇手中還握著半截紅酒瓶。
王齊宇把那半截酒瓶砸到倒地的男人身上,一連踢了他腹部好幾腳,嚇得奚午蔓一連往后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