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著點關(guān)系就找你幫忙的,多半是白嫖怪。
不能慣著。
還沒到拒絕的時候。奚午蔓沒有說話。
“雖說我們公司也有設計師,但他們設計不出我想要的那種……”錢海瀾右手一翻,掌心朝上的同時,五指一合,輕嘖一聲。
到底沒找到合適的詞句,錢海瀾半天只憋出句:“就那種,感覺,你知道吧?”
好一個感覺。
奚午蔓面無表情,在心里暗暗吐槽。
您覺得我知道嗎?
看出奚午蔓的迷茫,錢海瀾從外套口袋里面摸出手機,搜了好些產(chǎn)品包裝給奚午蔓看。
“你看這種,還有這種,就恰到好處。”錢海瀾一張張翻動圖片,“當然不是要你抄襲,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正經(jīng)生意人。我只是想要這種感覺,但跟這種又不太一樣的那種?!?p> 頓了頓,她看看奚午蔓,試探般問:“你懂吧?”
奚午蔓大方迎上她的視線,微笑著,緩緩搖頭。
“我不懂?!?p> 錢海瀾還要努力。
根本不想幫忙的奚午蔓則把空碗向錢海瀾一舉,轉(zhuǎn)移了話題:“還有湯嗎?蠻好喝的,我想再來一碗。”
錢海瀾的注意力被分散,起身就要接過奚午蔓手中的碗去盛湯,奚午蔓把碗往自己懷中一收,下床赤腳跟著錢海瀾到廚房。
看見餐邊柜上的人像照,奚午蔓才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是水西月。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到水西月家里,只記得昨天晚上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
喝了很多酒?
完了。
奚午蔓莫名想到奚午承,心里一個咯噔,轉(zhuǎn)身就沖回臥室尋找自己的手機,半天沒找到,又借了錢海瀾的手機撥打自己的號碼。
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奚午蔓突然想起來,昨天她把手機放包里了,下機時把包掛在了行李箱上。
行李箱,不出意外是被送回了奚午承的別墅。
奚午蔓瞬時心如死灰,一個勁在心里默念:完了完了完了。
錢海瀾跟著奚午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停念叨著她想要的包裝設計效果,奚午蔓完全沒心思聽,倒也沒打斷她,只琢磨著回去該怎么向奚午承交代。
行李回了家,人卻在外面過夜。
不過轉(zhuǎn)念又想到,這么久奚午承都沒找到這里,說明這里很安全,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一輩子躲在這里,再不被奚午承找到。
有了這樣的想法,奚午蔓突然就躺平了,往沙發(fā)上一癱,看著全景落地窗外陰沉的天空和遠處被大雪模糊的高樓。
天似突然一下黑下,錢海瀾突然停止講話,接了通電話。
通過她簡單的回復,奚午蔓判斷不出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
只是錢海瀾明顯焦慮了許多,肯定是要緊事。
剛掛了電話,錢海瀾又打了通電話,對方剛一接通,就急急忙忙地開口:“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晚上還約了客戶吃飯啊。”
奚午蔓電話那頭的人答了什么,錢海瀾淡淡看奚午蔓一眼,又向電話那頭的人確認:“你確定?”
短暫的安靜過后,錢海瀾朝著空氣重一點頭,說:“行,那我先撤了?!?p> 掛掉電話的錢海瀾飛快向奚午蔓道了別,以很快的速度奔到玄關(guān)處換鞋,提著玄關(guān)柜上的包出了門。
錢海瀾離開不到一分鐘,門鈴就響了起來,奚午蔓以為是錢海瀾忘了什么東西,小跑著去開門。
一開門,一股菜香隨男人鴉雛色衣服上的淺香撲鼻而來。
奚午蔓首先注意到男人英秀的面龐,然后是男人手中提的很大的袋子,袋子上有A市最著名中餐廳的logo和店名。
“你就是月姐的遠房表妹,蔓蔓?”門口的男人問。
“是……”奚午蔓咽了聲。
是吧。
男人嘴角勾起笑意,側(cè)身從奚午蔓身旁擠進屋里,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在玄關(guān)處換上室內(nèi)拖鞋。
“月姐說,她遠房表妹蔓蔓一個人在家,讓我買好晚飯給蔓蔓送過來?!蹦腥苏Z速飛快,輕車熟路地往屋里走,抬手打開餐廳吊燈,把菜香四溢的大袋子放到餐桌上。
他從廚房的碗柜里取出一些裝菜用的碗碟和一副吃飯用的碗筷,從袋中一一取出餐盒,將餐盒里的菜與湯轉(zhuǎn)裝進湯碗與菜盤中。
看著男人忙碌的身影,還沒習慣這假冒身份的奚午蔓心虛地開口:“我沒聽水……沒聽說你要過來?!?p> “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你表姐?”男人抬頭看她一眼,笑容粲然,“就說,A市模特經(jīng)紀公司的年甫笙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她家了?!?p> 奚午蔓壓根沒有水西月的聯(lián)系方式,再者自稱年甫笙的男人這自信模樣,也不像是在撒謊。
主要是,他一一打開的菜品,真的好香,看著好好吃。
只喝了兩碗醒酒湯的奚午蔓仿佛聽見自己的肚子在強烈抗議。
奚午蔓實在沒忍住,緩步向餐桌走近。
“實在太麻煩您了?!彼皇强蜌?。
“確實麻煩?!蹦旮险f,“你表姐臨時打電話給我,我費了好大功夫才買到這些?!?p> 奚午蔓知道年甫笙沒有絲毫夸張。
那家中餐廳的客流量很大,菜品基本都要提前預定,何況他還買到兩種供不應求的招牌菜。
“真是謝謝您了?!鞭晌缏p手合十,說得虔誠。
年甫笙卻說:“真要謝我,可不是說句謝謝就行的。”
奚午蔓立馬會意,說:“下次我也給您買?!?p> “我不需要?!?p> “那您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說,我能幫您一定會幫您?!辈坏饶旮险f話,奚午蔓坐到餐椅上,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向筷子挪去,嗓音軟下不少,“請問,可以開飯了么?”
年甫笙紳士地抬手做請,道:“當然?!?p> 香噴噴的湯,香噴噴的菜,香噴噴的肉,還有香噴噴的大米飯。
奚午蔓本想保持優(yōu)雅,奈何胃與舌尖實在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她索性就放下所謂端莊,只想盡快填飽肚子。
年甫笙把空餐盒連帶桌面上一些垃圾全部清進大袋子里,又把袋子放到玄關(guān)處。
他把大衣脫在沙發(fā)上,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一直在忙活,不是擦灶臺就是洗茶具。
等他忙完,奚午蔓已經(jīng)吃飽喝足,正在活動身體消食。
年甫笙收拾著碗筷,盯了奚午蔓良久,突然問:“你單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