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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八十章 去我那睡會兒?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090 2024-10-17 18:00:00

  奚午承進(jìn)到病房的時候,距掛斷電話不到二十分鐘,最多十五分鐘。他一進(jìn)門,就看見正要出去的年甫笙。

  雖然年甫笙戴著口罩和帽子,奚午承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他,因年甫笙喊了聲“承哥”。

  有禮貌,但不是時候。奚午蔓聽見年甫笙的聲音,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奚午承沒有像奚午蔓擔(dān)心的那樣大發(fā)雷霆,他客客氣氣地請年甫笙再多坐一會兒。

  奚午蔓都聽出只是客套話,年甫笙卻真的折身落座于窗邊的沙發(fā)。

  奚午蔓在心里吐槽了一萬句,卻一句都沒說出口,用微笑迎接走近的奚午承,軟著嗓音喚了聲:“哥哥?!?p>  奚午承捧住她的臉蛋,彎腰用額頭探她額頭的溫度,語氣意外溫柔,卻是問:“蔓蔓明天跟誰有約?”

  奚午蔓的小心臟驀地一懸,謹(jǐn)慎地軟著嗓音回答:“A美的任毅鑫教授他們?!?p>  “任教授還在B市,明天早上才回來?!鞭晌绯械念~頭離開她的,直起身,仍捧著她的臉蛋,垂眸看她,語氣依舊溫柔,“任教授打電話給你了?”

  “是任教授的學(xué)生來告訴我的?!?p>  “任教授的學(xué)生很多,哪一個?”

  “樓盛?!?p>  奚午承松開她的臉蛋,雙手揣進(jìn)百草霜大衣的衣兜里,轉(zhuǎn)身看坐在窗邊沙發(fā)上翻畫集的年甫笙,語氣遠(yuǎn)不如剛才溫柔,到底算得客氣,問:“甫笙等會兒有什么安排?”

  年甫笙將畫集一合,笑著回答:“沒什么安排,承哥?!?p>  “難得有機會,一起喝一杯?”奚午承似問非問,更像是在下達(dá)通知。

  年甫笙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下來,將畫集放在沙發(fā)上,起身跟在奚午承身后離開,離開前還不忘向奚午蔓傳一個飛吻。

  這是什么憨憨啊?

  奚午蔓又氣又想笑。

  憑她十三年來對奚午承的了解,奚午承不可能平白無故跟人喝酒,什么機會難得一起喝一杯增進(jìn)感情這種客套話,從奚午承嘴里說出來,那真就只是套話。

  她現(xiàn)在壓根沒心思去擔(dān)心年甫笙會被奚午承怎樣,她只祈禱奚午承不要再回來。

  好容易捱到明天出院,她可不想再在醫(yī)院多待一天。她受夠了整天整天地保持微笑。

  好在,直到司機來接奚午蔓離開醫(yī)院,奚午承都沒再回來,她的心這才放下,旁敲側(cè)擊地打探奚午承的下落,得知奚午承早上六點就坐飛機離開了A市。

  奚午蔓眉頭一皺,雖然清楚不可能,卻還是有種奚午承專門回來抓年甫笙的感覺,不由得又擔(dān)心起年甫笙來。

  不管怎么說,幼稚歸幼稚,偏執(zhí)歸偏執(zhí),年甫笙心眼子并不壞,她并不希望他斷掉哪怕只一根手指頭,就像她不希望她自己再遭受任何暴力。

  司機提前得到奚午承的吩咐,直接送奚午蔓到了任毅鑫定的飯店。

  十二點整,奚午蔓準(zhǔn)時吃上了熱乎的飯菜。

  這次飯局加上奚午蔓一共十二個人,有三個A美的教授,奚午蔓只認(rèn)識任毅鑫,另外八個都是A美在讀的研究生,個個都對奚午蔓熱情有加,除了樓盛。

  樓盛始終冷著一張臉,仿佛在場的每個人都欠他幾千萬億,但大家都習(xí)慣了一樣,沒有人說他冷臉的事。大家在談畫展的事。

  奚午蔓注意到,他們對將于元旦舉辦的畫展有很高的熱情。

  “我們先展出一百位藝術(shù)家的畫作?!比我泠紊砼愿筛墒菔莸哪薪淌谝粨]大臂,說,“以后每年都舉辦一次該主題的展覽?!?p>  “每年都展出一百位藝術(shù)家的作品?”有學(xué)生提問。

  “也可以不是通俗意義上的藝術(shù)家,我們可以向大眾開啟征稿通道,不分性別年齡和國籍,只要有作品,就能得到展出?!?p>  “這樣的話,恐怕每年展出的畫作不止一百個人的。”

  “最多一百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奮不顧身的未來學(xué)家,也很少有藝術(shù)家能一輩子都有源源不斷的創(chuàng)作靈感。我們得為沒有足夠多人投稿的年份做好打算?!?p>  他們越聊越起勁,奚午蔓聽著卻覺得很無聊。

  未來,這是個很難準(zhǔn)確把握的東西,哪怕只是明天,在真正的明天到來之前,都不可能完全掌控。

  比如早上五點起床,五點半開始慢跑,在遇見每一陣風(fēng)與每一片落葉之前,不可能知道剛好某時某刻在某地,耳廓與空氣的摩擦力,剛好有什么色彩形狀的葉子以怎樣的姿態(tài)沿怎樣的軌跡落到怎樣的地方。

  即使可以計算,也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誰了解全世界所有扇動翅膀的海鷗?

  但這群人興致勃勃地暢談未來,仿佛未來就在他們掌心,被他們百分百把握。

  奚午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吃飽喝足,反正她飽了。

  午飯后,眾人到了附近的A市美術(shù)館,欣賞最新展出的畫作和攝影作品。

  不知是吃太飽還是覺得太無聊,奚午蔓困得不行,一個哈欠接連一個哈欠地打。

  但她只能偷偷摸摸地打哈欠,因為總有人看著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直到樓盛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低頭把嘴湊到她左耳邊,悄咪咪說了句“我們走”。

  她看一眼任毅鑫,擔(dān)憂地?fù)u搖頭。

  樓盛又說:“趕回來吃晚飯就行了。”

  她不動聲色地試著往人群外挪了挪,一點點越挪越遠(yuǎn),趁沒人注意,跟著樓盛離開了美術(shù)館。

  呼吸到寒冷的空氣,奚午蔓感覺頭腦清醒了點。

  “真是要命。”奚午蔓再次打了個哈欠,“好困?!?p>  “去我那睡會兒?”樓盛說,“正好我要回去完成我的銅版畫。”

  奚午蔓跟樓盛回到他的住房,純粹是因為不想待在美術(shù)館,她認(rèn)為,看樓盛作版畫都比聽那群人點評畫作來得有趣。

  不過,她堅持認(rèn)為自己睡不著午覺,在看見他臥室里不大卻很潔凈柔軟且溫暖的單人床之前。

  那單人床有一股魔力,令她和衣往被窩一倒,很快就入睡。

  樓盛作畫的房間就在臥室的隔壁,墻體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但奚午蔓沒聽見一點動靜,她不知道是自己睡得太沉,還是樓盛的動作很輕。

  樓盛叫醒她的時候,她感覺整個人特別疲軟,仿佛她不是睡了三個鐘頭,而是長跑了三個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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