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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一八六章 你可真是好脾氣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050 2024-12-09 20:00:00

  可是那自稱街頭攝影師的人就像一個幽靈,不管奚午蔓走到哪里,他都能保證自己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之中。

  他混在熙攘的人群里,奚午蔓本來不會注意到他,但他眼神陰鷙,直勾勾盯著她,她感到危險。

  她實在受不了,走到路邊,攔下一輛剛好路過的出租車,決定回酒店。

  她感覺待在酒店比較安全。

  不管怎么說,酒店的安保還是很靠譜的,而且酒店有Z集團的人,要是她遇到什么危險,至少會有人知道。

  一直待在外面的話,她總覺得自己會客死他鄉(xiāng),而且一定死得很慘。

  一個精神病人,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有多么瘋狂的舉動。

  她曾在一家精神病院得到過慘痛的教訓(xùn)。

  一個被大眾認(rèn)為神經(jīng)有問題的人,最好是遠(yuǎn)離。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

  如果因他一時的友善就認(rèn)為這人很好相處,那簡直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前一秒還笑呵呵地、很和善地跟你談話——就跟那些文質(zhì)彬彬、修養(yǎng)很高的人一樣,下一秒就會突然用他所知道的最骯臟的語句罵你,而且激動的時候,他還會臨時自創(chuàng)出好些辱罵性詞句。

  那樣侮辱簡直令人愁腸百結(jié)。

  其實只是口頭言語攻擊倒也沒什么大問題,可往往他們罵上頭的時候,會伴隨激烈的肢體語言。

  天哪。

  單是想想,奚午蔓就感覺呼吸困難,根本沒辦法吃煎餅。

  她把煎餅塞回袋中,看車窗外的樓房、街道、車輛與行人。

  車在酒店門口的噴泉前停下,奚午蔓一下車,卻又看見那個攝影師。

  真是陰魂不散。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她之前抵達(dá)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會到這。

  他直接朝她沖了上來,速度之快,真是風(fēng)一般的男子。

  “嘿!”他突然用那裝著50定的數(shù)碼相機狠狠砸了奚午蔓的胳膊一下。

  奚午蔓捂住被砸痛的胳膊,轉(zhuǎn)身就要往酒店大門里面走去。

  “等等!等等!”攝影師追在她身旁,“你不能進(jìn)去!你不能!”

  站在門口的保安見狀,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只要奚午蔓給他們一個眼神,他們就會把那攝影師趕跑。

  可奚午蔓還沒來得及向保安投以求助的目光,就被攝影師拽住袖子拉開了。

  攝影師的動作雖然不禮貌,但算不得粗暴,甚至有點客氣,像是擔(dān)心她會摔倒。

  “你到這里面去做什么?”攝影師把奚午蔓拉到一旁的花壇邊,在與兩棵棕樹的間隙相對的地方松開她,“你知道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嗎?”

  他完全是一副負(fù)責(zé)的治安官姿態(tài)。

  “這個地方住的,沒一個好人!”

  他的下嘴唇突然很夸張地往下翻,看著像是一塊多余的肉瘤。

  “他們會吸你的血,吃你的肉,還把你的骨頭拿去熬湯,他們把你銀行卡里的錢全部搶走,對,他們把你銀行卡里的錢全部騙走,你還要感謝他們?yōu)槟阖暙I(xiàn)了美好生活,你要感謝他們?yōu)槟愕拿篮蒙钭龀鲐暙I(xiàn)?!?p>  他偏頭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他們什么都沒做!除了騙走我們的錢,他們什么都沒做!我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沒有他們的話,我們的生活會更好。”

  他越說越激動。奚午蔓察知到危險。

  “都是資本家!狗資本家!住在這里的都是狗資本家!”

  奚午蔓打算離開,被他猛地抓住袖子。

  “你不要走,我跟你說,你聽我說?!?p>  他的嘴唇由于激動而劇烈顫抖。

  “除了剝削和壓迫,他們什么都沒給我們,他們騙走我們的錢,他們吃我們的面包,喝我們的豆?jié){,他們住我們的房子,開我們的車,他們花我們的錢。他們花了我們的錢,他們騙走我們的錢,讓我們沒錢花。他們還說為我們的美好生活做出了貢獻(xiàn)。他們是一群騙子,騙子!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

  他整個人抖得厲害,奚午蔓不想被他帶著一起抖,輕輕揮開他抓住她衣袖的手。

  “吃煎餅嗎?”她把手中的煎餅遞到他面前,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他猛地抬起右手,幾乎是一把搶走那個煎餅,低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趁他不注意,奚午蔓往后退了兩步,離他稍遠(yuǎn)了些,就要朝酒店大門走去。

  “你不要走!”他的嘴里塞滿了煎餅,真是難為他還能把字吐得清晰。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我知道你為什么來這,我知道你要進(jìn)去?!彼f著話,嘴里的煎餅一半咽下一半噴出。

  “我知道你為什么要進(jìn)去,你要去找他們,他們會給你錢。他們能給你錢。你要去找他們?!?p>  他的話語混亂。

  “他們會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的骨頭拿去熬湯,他們是禽獸。他們花我們的錢。他們能給你錢,他們給你錢,那是我們的錢?!?p>  奚午蔓聽得費勁。主要他來來回回都是那么些話,她感覺有點煩。

  但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用那個數(shù)碼相機砸破她的頭,她抬頭看向大門口站有保安的地方,卻只看見一排遠(yuǎn)近交錯的棕樹。

  攝影師吃完了那個煎餅,把包裝袋揉成一團,塞進(jìn)外衣口袋里。

  “你跟她們都不一樣,你不一樣,不一樣,你,你不圖我的權(quán)勢跟我的錢。你不一樣,你不圖我的權(quán)勢跟我的錢。你不一樣……”他似在重復(fù)某種咒語。

  奚午蔓實在害怕他嘴里有什么東西吐到她臉上,不動聲色地往后,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但她每退一點,他說過幾句話,又湊近她。

  她實在反感。

  瞥見旁邊的樹枝,她想折一根插進(jìn)他的嘴里,穿透他的頭顱。

  這個念頭剛起,還沒來得及實踐,眼前的攝影師突然鬼哭狼嚎起來。

  下一秒,他整個人往后折疊,平平躺到了地上。

  一只穿著香芋紫尖頭高跟鞋的腳踩在他額頭。

  奚午蔓看見,水西月栗色的短發(fā)被風(fēng)吹動,卻絲毫不亂。

  “你可真是好脾氣。”水西月面無表情地揶揄。

  不等奚午蔓回答,水西月把腳從攝影師額頭移開,用鞋尖重重踢了下他的右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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