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手相救
青檸見男子的眼睛在蘇笙笙身上打轉(zhuǎn),很是不滿,可是想到先前的叮囑,只能按捺住。
“怎么個賭法,小姐說來與我聽聽?!蹦凶由茸右缓?,故作姿態(tài)的抬手示意。
蘇笙笙語氣平緩,“公子可進屋任選一本書,一炷香后,我會復(fù)述書中內(nèi)容,若錯一字,賭金翻倍返還?!?p> “還真是有趣!”男子眉上挑,后轉(zhuǎn)目道:“那小姐的意思,賭金是可以任意押的了?”
蘇笙笙目光淡然,“當(dāng)然?!?p> 話落,男子就笑出聲的從袖子里掏出銀錠,故作體貼道:“我也不為難小姐,五兩。”
五兩,蘇景山一月的俸祿,也就這個數(shù)。
放在平日也沒什么,可這要翻倍……
青檸和檸語有些擔(dān)心的互望一眼,看著蘇笙笙收下賭金。
男子勾唇一笑,去書坊選書去了。
世人無事可做,聽到有人在書坊設(shè)賭,頗有些好奇的圍了過來。
蘇笙笙雖然沒著華服,但也難掩出塵之姿,因而一眾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青檸檸語雖然跟蘇笙笙胡鬧慣了,可那也就是小打小鬧,根本沒見過這陣勢。
兩人緊緊的圍著蘇笙笙,有些慌亂。
反倒是蘇笙笙,始終眉色淺淡,從容自若。
男子很快選了一本書出來,臉上帶著一抹不可忽視的異樣笑,“小姐,我選好了?!?p> 蘇笙笙接過掃了一眼,眸中就劃過一道冷光,不過她垂著眸,所以并不為人察覺。
“小姐若是覺得為難,不背也行,這贖金嘛……”
男子嘴角噙笑,目光來回在那纖柔的身上打量。
蘇笙笙聲色轉(zhuǎn)冷,“還未開始,公子就認(rèn)為你會贏?”
不等男子在調(diào)笑,蘇笙笙讓青檸去點上香。
因書在蘇笙笙身前,青檸兩個也看不到內(nèi)容,聽人群忽然哄笑,還以為是笑那男子。
“樊公子這是輸不起么?選了這種書,這不是有意為難這小娘子么?”
人群中,不泛有起哄的。
交頭接耳中,不一會就聚了一圈人。
當(dāng)中也有學(xué)子,看清蘇笙笙舉著的書后,不由嘆談世風(fēng)日下。
青檸兩個聽出不對勁,回到蘇笙笙身邊再看,臉色大變。
“小姐,我們不看了,賠他錢就是?!?p> 那書不是別的,正是極少數(shù)的雜俗之物。
南陵國女子做營生的極少,一般都跟風(fēng)月有關(guān)。
青檸不想蘇笙笙被人這般調(diào)笑,當(dāng)下就要拽著蘇笙笙走。
蘇笙笙神色不動,低聲道:“別吵,忘了剛才答應(yīng)我什么了?”
青檸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檸語也紅了眼眶,“小姐,這錢我們不掙了?!?p> 蘇笙笙輕輕嘆了口氣。
這才見識一點,她們就這般反應(yīng)了。
若是就此打住,以后也別想說服爹娘了。
蘇笙笙并未回答,一目十行,輕翻著書。
書坊對面的茶樓內(nèi),牧澤聲音一下子拔高起來,“什么,皇上竟讓將軍減兵?”
立于謝玄身后的褚召翻了個白眼,“很意外?”
茶樓里的,正是剛從皇都返回的玄冥王。
他們行兵極快,往返不過兩月,與蘇笙笙一行不過差一日抵達。
那牧澤氣的直粗喘氣,“北戎兵尚未退,南面還有白上國虎視眈眈,皇帝不加強防御,竟然還要減兵?”
褚召冷聲,“與北戎一戰(zhàn),南陵元氣大傷,當(dāng)下皇帝還需各地藩王震懾外邦,又不能削藩,也只能行此伎倆?!?p> 謝玄轉(zhuǎn)著手中茶盞,聲如冷刃,“有其父必有其子?!?p> 牧澤褚召一聽,聲音停滯,徹底冷靜下來。
“北戎雖侵吞了北境十六州,但此刻根基未穩(wěn),正是該集中兵力反擊的時候。
皇帝卻擔(dān)心得位不正,忌憚各地藩王,不惜以失去產(chǎn)糧地的借口,減少駐軍糧草供應(yīng)。
這不就是在變相削藩遏將么?無勇無謀,就不怕白上國也挑軟柿子捏?”
過了一會,牧澤才徹底明白過來,憤怒道。
褚召一臉冷光,“帝師流放,諸多老臣都不敢再言,朝中奸臣當(dāng)?shù)溃χ宄惣哼€來不及,那管戰(zhàn)士死活?!?p> 牧澤徹底說不出話來,一臉怒容的走到窗口,想喘口氣。
窗下人流攢動,牧澤目力極好,一眼看到被圍在里面的青檸三人。
“那不是蘇家小姐么?怎么被人圍著?”
說著,把窗戶都敞開,腦袋往下探出去。
外頭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
蘇笙笙合上書,目光從書中抬起。
人前的樊文昌,語氣輕佻,“小姐可是要口述的?!?p> 此時圍著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小姐……”青檸兩人又氣又急,可又拿蘇笙笙沒辦法,手上把衣角都快扯壞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蓋過周遭議論。
“這位小姐的賠金,我付了?!?p>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眾,立刻調(diào)轉(zhuǎn)目光看去。
心想又來了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這樊家的二世祖玩性正起,此刻掃他興致,無異于找死。
轉(zhuǎn)頭一看,可不就是個生面孔。
一猜就知道是外地的,不知樊公子的厲害。
于是就有人勸誡他,少惹是非,趕緊離開吧。
蘇笙笙也抬眸看去。
只見人群中,一位身著天青色衣衫的年輕男子,正向她點頭。
那男子三庭五眼分界清明,每一處都長的恰到好處,多偏一分都會顯得比例失調(diào)。
樊文昌神色不耐,“哪來的貨?敢管小爺?shù)氖隆!?p> 男子眉間筆墨丹青般舒闊,并未因?qū)Ψ綈貉韵嘞?,就動怒?p> “即是賭約,付清賠金就是,公子何必為難?”
樊文昌沒看他手里的銀錠一眼,“這是我跟這小娘子的事,關(guān)你何事?”
“小姐不必?fù)?dān)心,付給這位公子的賠金,是我自愿給的,不必返還?!蹦凶勇曇衾视瘢D(zhuǎn)過身對蘇笙笙說。
“多謝公子?!碧K笙笙施了一禮,“但不必了。”
男子有些意外,而后端詳了一下她們的衣著,又從袖子里拿出五兩銀子。
“小姐定是遇到了難處,相逢即是緣,這五兩銀子,且先拿出應(yīng)急?!?p> 蘇笙笙并沒有去接,而是轉(zhuǎn)眸看向樊文昌,“開始吧?!?p> 有人救都不走,樊文昌更起勁了,“小娘子隨時可以開始?!?p> “緣良……”蘇笙笙剛起頭,就被樊文昌打斷。
“錯了,這兩個字都錯了?!?p> “我并未規(guī)定過,是正述還是倒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