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蘇家議婚
南陵國的開國君主,乃是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將。
自他登基之后,始終對其他手握重兵的大將心存戒備,唯恐他們自立為王。
因此,自南陵國建國之初,便形成了打壓武將、重文輕武的風(fēng)氣。
從而與北戎的戰(zhàn)事,就此埋下覆滅危機(jī),恰似一柄雙刃劍。
可謂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書房中
蘇老太爺緩緩放下手中的信件,眼神中滿是落寞與憂慮。
“汪高逸、秦祁二人弄權(quán)誤國,圣上親近此等奸佞,南陵國遲早會葬送在他們手中?!?p> 這封信,是季晏禮的祖父送來的家書,他已上任柳州稅課司大使。
他因清廉正直、不善鉆營,得罪了當(dāng)?shù)貦?quán)貴,被下放至柳州偏遠(yuǎn)之地,擔(dān)任了一個九品小官。
不過,好在季家向來淡泊名利,對此次外任并未太過在意。
信中字里行間,滿是對朝廷這次向北戎俯首稱臣,以及解除北疆主戰(zhàn)數(shù)位大將兵權(quán)的深深憂慮。
為了推行這次議和,朝廷竟然只口不提,北戎扶植南陵前丞相虞昌稱帝一事。
信末提及,季晏禮迎娶蘇笙笙之事。
因蘇家男子不便送嫁,希望季晏禮能在天塹關(guān)迎娶蘇笙笙,之后護(hù)送她至柳州,再前往皇都參加科舉。
算算時間,這樁婚事已得加快。
蘇老太爺剛欲與略顯失神的季晏禮商議此事,蘇老夫人便走了進(jìn)來。
“笙兒的舅母真是有心了,還記得三媳婦提過笙丫頭愛吃桂花糖。這次特意送來了桂花,三媳婦已經(jīng)做好了桂花糖,咱們也好久沒嘗了,就等著笙丫頭回來一起品嘗呢?!?p> 說完,她笑著看向季晏禮,“笙丫頭這一出去,就忘了時辰,還得麻煩季公子幫忙去找找?!?p> 季晏禮明白蘇家是有事相商,于是恭敬地應(yīng)承下來。
……
冰層之下,裂紋驟然崩裂,蘇笙笙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她緊緊抓著繩索,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同時還不忘安撫身后的表哥:“別慌,穩(wěn)住?!?p> 然而,李響如何能不慌?
他越動冰面的裂紋就越多,放在冰面上的手也開始發(fā)麻。
蘇笙笙如履薄冰般前行,卻感受到謝玄那冷冽的目光,讓她不敢輕易開口求助。
她心中暗自嘀咕:這里又不是軍事禁區(qū),至于這么瞪著她嗎?
而且,這里現(xiàn)在也算是她的地盤了吧?
想到這里,蘇笙笙的底氣回升,不再理會謝玄那冰冷的臉色,只專注地盯著腳下的冰面。
她身材輕盈,此刻減重最為關(guān)鍵。
當(dāng)她終于踏上裂紋邊緣時,便準(zhǔn)備讓已經(jīng)解下輪滑鞋的李響往這邊滑動。
而就在這時,知道午間食香樓會往蘇家送餐食的季晏禮,也得知了蘇笙笙在這里的消息。
他與拿著餐盒領(lǐng)路的在青剛一到場,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李響腳下的冰層似乎在晃動,裂紋一路向不遠(yuǎn)處的蘇笙笙蔓延而去。
眼看著裂紋又追了過來,蘇笙笙這次也知道自己玩大了。
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讓李響先爬到另一邊。
畢竟她會水,即便掉下去,也就得一場風(fēng)寒,但李響掉下去只怕會瞎撲騰。
正當(dāng)她遲疑是否要讓那位冷眼旁觀的玄冥王搭把手時,就聽季晏禮趕到了。
“蘇小姐小心。”季晏禮匆匆上前,卻猛然聽到腳下冰層迸裂的聲音,又急忙停住了腳步。
他并不敢大聲,怕會惹得蘇笙笙恐慌。
蘇笙笙一看在青也來了,一下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季公子,幫忙拉一下繩子。”
她轉(zhuǎn)過頭,讓李響整個人趴在冰面上,然后讓在青和季晏禮一起拉他出冰面。
蘇笙笙選擇的這片冰面并不大,頂多是一個千米見方的小廣場。
在青和季晏禮緊張地開始幫忙拉繩子,蘇笙笙則小心翼翼地探索著前進(jìn)的道路,最終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踏上了堅實(shí)的地面。
而被牽引過冰面的李響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蘇笙笙無語至極的看向他。
她一個女的都沒哭,他一個大男人,還這般好哭?
就算真的會掉下去,頂多也就喝幾口冰水的事,至于嘛?
正當(dāng)她有些看不下去了的時候,就聽季晏禮開口問:“這才十月,冰面剛結(jié)凍不久,蘇小姐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蘇笙笙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是表哥非要玩,我都警告過他了?!?p> 此話一出,還在哭天抹淚的李響,嘴巴一下張得能吞下一顆雞蛋。
蘇笙笙見他不哭了,才停了頭疼,“是不是祖父喊我們回去?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p>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作案的繩索丟給在青,還不忘招呼一下一直冷著臉的謝玄:“將軍尚未用過午飯吧?不如去蘇家用頓便飯?!?p> “不便。”語氣有些冷硬。
這怎么又生臉了?她可是特意提及祖父呢!
蘇笙笙見狀,也不好再套近乎了,于是躬身退下:“就不多打擾將軍了。”
說完,她領(lǐng)著其他還沒回過神的三人,加快撤離作案現(xiàn)場。
……
蘇家
當(dāng)眾人目睹李響那頭發(fā)凌亂、灰頭土臉的模樣時,無不露出驚訝之色。
蘇笙笙全然不顧李響內(nèi)心的郁悶與沮喪,直接將一頂頑皮的帽子給他夯實(shí)到頭上。
“表哥見了這南邊的冰,非要上去滑冰,笙兒跟他說危險,他偏不信。幸好季公子及時趕到,不然我和表哥可就真的危險了?!?p> 被人跟面餅一樣拖了一路的李響,還沒從剛才放聲大哭的窘迫中走出來,就被這一棍子,打蒙了。
李響眨巴著眼睛,看著說謊時面不改色的小表妹,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氏一聽,可就真驚了。
她連忙走上前,仔細(xì)查看著蘇笙笙,見她并未受傷,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然而,責(zé)備之情卻難以抑制,“笙兒才多大啊,你怎么就帶她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蘇笙笙以前一直是個乖巧懂事、不惹事生非的孩子。
誰能想到她如今竟敢在第一天,就敢把剛見過一面的表哥帶到冰上“收拾”?
就連季晏禮這次也以為是李響貪玩所致。
實(shí)在是李響那略帶嬌憨、又極毀形象的孩子氣模樣太過深入人心,讓人忍不住將他劃到愛貪玩的行列中。
李響漲紅了臉,想要解釋:“姑母,侄兒……”
但蘇笙笙豈會給他洗白的機(jī)會?
“不過表哥這次也挺勇敢的,讓我先走?!?p> 畢竟李響是客人,蘇家也不好過多指責(zé)。
加上有季晏禮在場,眾人只能就此打住,招呼幾人入座。
待酒菜擺滿一桌,蘇笙笙卻發(fā)現(xiàn)祖父遲遲未動筷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只是一會兒沒見,怎么覺得祖父的眼神變得如此暗沉無光,仿佛里面的火苗都已經(jīng)熄滅了一般?
得知南陵稱臣納貢的消息后,蘇老太爺即便如今已遠(yuǎn)離朝堂,又怎能安心吃得下飯呢?
若非事關(guān)蘇笙笙的終身大事,他恐怕早已無法坐在這桌旁,若無其事地看著南陵就此臣服。
只是人性復(fù)雜如此,被一幫奸臣把持朝政,他又能奈何呢?
直到蘇老太爺動了筷子,其他人才敢跟著動筷。
蘇笙笙有些納悶地掃視了一圈神色異常的一桌人,當(dāng)她的目光與李響那躲避不及的眼神相遇時,她微一挑云眉,唇邊緩緩綻出一抹悠閑笑容。
歲歲安瀾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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