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欣心說求尤乾陵幫他們找瞿寅,還不如求他。畢竟人家是真會拿瞿寅當(dāng)兇犯了結(jié)此案。
她看著夫妻倆小跑進(jìn)去,齊齊撲通跪在地上。
她悻悻地跟進(jìn)去,聽瞿艾說:“郡王爺,求您幫我找找我弟弟,他昨日半夜離開中堂之后到現(xiàn)在都沒見著。凌晨我去西院找我那弟妹,也說不曾見到。”
尤乾陵面露驚詫,緊張道。
“何時(shí)失蹤?入夜后宅子里如此兇險(xiǎn),他做什么去了?”
閆欣:“……”平南郡王何時(shí)對誰如此關(guān)心過。
上一次說這么好聽的話,還是因?yàn)樗肽脤Ψ疆?dāng)誘餌引兇犯。
這人真是仗著自己好看作奸犯科的典范!
瞿艾憂心忡忡。
“昨日下午他跟姑娘一起離開的中堂,夜半回來過一次,我說了他兩句,他就跑了。自那之后就………”說著她掩面抹淚,哽咽道。
“管家和我爹都是晚上出的事,他一夜未歸,我家就剩他一個(gè)獨(dú)苗,萬一出什么事………求王爺幫忙找找?!?p> 尤乾陵一手托著臉,問。
“宅子里其他地方找過了?他同你說過要去哪里或是要做什么嗎?”
瞿艾低聲道:“倒是沒有……,就吵了兩句而已。民婦半夜開始已經(jīng)四處找了,可有些地方都有錦衣衛(wèi)守著,也不讓進(jìn)。所以民婦斗膽才過來求王爺?!?p> 尤乾陵這下又不吱聲了。
這人分明是覺得瞿艾夫妻倆沒什么線索可給,不用給好臉色了。
他也不喜自己的人在做事的時(shí)候有外人插手。
“不然我去吧。”閆欣說。
尤乾陵聞聲抬頭撩她一眼,眼神中明顯地表示‘你湊什么熱鬧’。
閆欣道:“萬一有什么機(jī)關(guān)地道,說不定我還能看出來一點(diǎn)。”
半晌后,尤乾陵沉吟道:“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在翻找,你們?nèi)フ以T?!?p> 瞿艾聞言,仿佛人鐵定就找到了,立刻拜謝了尤乾陵,起身。
屈連將她送出去,吩咐她去跟錦衣衛(wèi),自己獨(dú)自留了下來。
閆欣看他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便上去問:“主薄大人可有什么話要說?”
屈連看著她,無奈地大嘆了一聲。
閆欣皺眉,低聲問:“可是和瞿寅有關(guān)的事?!?p> 屈連有些意外,片刻后像是痛定思痛了似的,用力點(diǎn)下頭,說:“姑娘還記得昨夜我提到越記的事?其實(shí),瞿寅也曾托我查過?!?p> “瞿寅?”閆欣略一思索,心說該不會是祭天臺讓他去查的吧,可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對。祭天臺想查關(guān)于鄒氏的事,從鄒延那邊下手就可以了,讓瞿寅去查事倍功半。
“他查越記做什么?”
屈連搖頭。
“我也不知,當(dāng)時(shí)以為他是為了瞿青去查的這件事,畢竟青哥也在查當(dāng)年越記的那起案子?!?p> 閆欣追問:“不是嗎?”
屈連搖頭。
“不是,他問的是越記那位小姐和老員外之間有沒有接觸?!?p> 閆欣:“……”屈連是在官場混跡的斯文人,說出接觸二字必定是修飾過的,壓在這兩個(gè)字底下的,多半是更多的一言難盡。
可……瞿寅無緣無故怎么會讓屈連去查這件事。
一旁沒有吱聲的尤乾陵忽然出聲說:“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屈連和閆欣齊齊回頭。
閆欣:“什么?”
屈連訝異:“您知道?”
尤乾陵說:“一直在想祭天臺到底是怎么說服瞿寅為他們辦事,原來坑挖在這兒?!?p> 閆欣皺眉。
“也就是說,祭天臺給了他錯(cuò)誤的誘導(dǎo),讓他以為瞿家和越家有關(guān)系,他就去查了??蛇@種子虛烏有的事,瞿寅也不是三歲孩童,怎么會如此輕易相信?!?p> 尤乾陵淡漠地說:“不是去找人了嗎?找到了問本人。”
屈連將自己該說的話都說了,便不再留在這里,說著一起去找人,便匆匆離開了前廳。
前廳十分安靜,尤乾陵氣定神閑地閉目養(yǎng)神。
閆欣卻很焦躁,她總覺得瞿寅之前和他說去找鶯雀的事,和屈連說的這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
祭天臺利用瞿寅,主動去揭和當(dāng)年案子有關(guān)系的越家的底,是為了引蛇出洞,還是另有目的。
她思來想去,瞿家宅子里發(fā)生的案子底下就像是被一團(tuán)名為真相的迷霧遮蓋地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這鶯雀到底是什么?
她深吸了口氣,忽然腦海中閃過了她第一次在瞿青手中見到的那支珠花。名為鶯雀的東西,只有這一個(gè)。
真相會不會就在它身上。
尤乾陵有些疲憊,半夢半醒間有低沉熟悉的溫和聲音在喚他。
“殿下,臣下能為您鋪的路到此為止了,今后的路您要自己走,萬望珍重?!?p> ——“郡爺!”
——“我想找……”
————“郡爺!尤乾陵!”
尤乾陵猛地睜開眼。
先看到一雙瞪得滾圓的眼。
對方雙手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搖著。
“您魘著了!”
尤乾陵默默地側(cè)頭,看抓在自己肩膀的手。
閆欣悻悻地放開那只手,然后尷尬地低頭看著另一只被尤乾陵抓在手里的手。
“這只手能放嗎?”
尤乾陵才發(fā)現(xiàn)他抓著另一只手。難怪她靠地這么近。
他當(dāng)即撒手丟開,說:“喊幾聲就好,靠本王這么近做什么?!?p> 閆欣也不想靠這么近。
她原來是想趁著尤乾陵睡著的時(shí)候從他衣兜里把珠花拎走的——畢竟人家就這么大大咧咧地掛在那,她手癢。
沒想到手剛碰到的下一瞬就被人抓了個(gè)正著。
還是掙不開的那種。
于是她就只能假裝人家魘著了,用力把人搖醒了。
還好就這么糊弄過去了。
尤乾陵頭有些暈,分不清自己是被晃暈的還是因?yàn)閴趑|。閆欣看他面色蒼白,整個(gè)人都薄了幾分,心說不會發(fā)病吧,趕緊跑到另一邊,拿了一盤熏香的甕,問是不是安神香。
尤乾陵瞥了一眼,伸手指了另一頭。
“那邊有火?!?p> 安神香點(diǎn)了一會之后,前廳彌漫著濃烈的安神香,尤乾陵感覺到癥狀減輕了,才說:“你前面有什么想說的嗎?”
閆欣被安神香熏出了一點(diǎn)睡意,腦子也遲鈍了:“???”
片刻之后回神心想這不就是好機(jī)會嗎?
忙道:“您還記得我之前和您說瞿寅和我說祭天臺讓他找鶯雀,我覺得他失蹤多半和鶯雀有關(guān)?!?p> 尤乾陵點(diǎn)頭。
“那就等著吧?!?p> 閆欣應(yīng)了聲道:“……我想看看瞿青手里的那支珠花?!?p> 尤乾陵終于察覺到了什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掛在胸口的珠花。
閆欣趕緊岔開話題說:“您想,一開始我們先在瞿家看到的第一個(gè)線索,就是鶯雀。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所有線索都很散。直到瞿寅和我提到,我才想起來還有珠花的事兒?!?p> 尤乾陵摸出了那支珠花。
偃制的珠花。
他將它放在桌上。
“你自己看。”
閆欣以為瞿青若是將線索藏在里面,這珠花應(yīng)該會有特殊的拆解方式。沒想到她在珠花內(nèi)部摸了一下。
咔的一聲。
“開了?!彼y以置信地說。
尤乾陵落井下石。
“越是簡單,越有可能是陷阱。”
閆欣不吃他這套,舉著被扯開的鶯雀仔細(xì)端詳。她的人影在充滿了安神香的廳堂內(nèi)來回走動,格外的催眠。
尤乾陵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往下沉。
忽聽閆欣大聲說:“郡爺,你看這個(gè)!”
原本一支精巧細(xì)致的珠花,不知何時(shí)被她凹成了一個(gè)一把小巧的鑰匙形狀。
尤乾陵:“……有何用處?”
閆欣搖頭。
“不知道?!?p> 天色大亮之際,一直在瞿宅里到處翻箱倒柜的元碩回到了前廳。
閆欣一看到他立刻就起來了。元碩見她那模樣,本能問:“找我有事?”
閆欣問:“找到瞿寅了嗎?”
元碩說:“找到了。他昨晚上蹲在管家出事的那間空屋里面蹲了一夜。那屋剛出過事,我們的人剛清理過,以為不會有人進(jìn)去?!?p> 閆欣怪異地問道:“他去那做什么?”
元碩搖頭,笑說。
“問了。一個(gè)字都不肯說,我給他把他到這的目的都給揭了,他還跟我嗆聲呢。”
閆欣擔(dān)心尤乾陵會對瞿寅下手。
“人呢?”
“跑中堂去了?!?p> 尤乾陵沒出手?閆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