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比較值錢
拿？
不問自取即為盜，李薔薇是懷疑她做賊？
陳欣然打量著李薔薇的神色，她母親相當(dāng)嚴(yán)肅，擺出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形象。
“……的確是別人送的。”
李薔薇“哼”了一聲：“我是你老母，會不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別怕，這事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p> 她樂呵呵地把饅頭放好，帶著饅頭朝自己房間去。
“姓陳的，看看你女兒給你弄了什么好吃的！”
陳欣然就這樣望著李薔薇遠(yuǎn)去，這下渾身是嘴也說不明白了。
“姑姑。”貝貝小心地叫了下陳欣然，饅頭被李薔薇奪去了，他不敢要。
陳欣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饅頭還沒來得及嘗一口呢，瞬間拔腿跟上了李薔薇。
她背后一堆小豆丁都鼓起勇氣和她到了李薔薇的房間外。
陳欣然大剌剌地進(jìn)了里屋，寶寶和貝貝害怕，只跟著陳環(huán)玉在門口觀望。
“父親，母親?！?p> 李薔薇把饅頭撕成小塊，正在喂陳老漢，又抬頭招呼陳欣然：“來吃，都在母親這呢?！?p> 陳欣然覺得喜感，卻又莫名溫暖。
她抓了只饅頭，其余的又放回去：“哥哥們做事辛苦費(fèi)力氣，給哥哥們吃?！?p> 雖然陳欣然想給嫂子們吃，但李薔薇絕對不會答應(yīng)。
李薔薇聽了，想著兒子畢竟是至親骨肉，吃了就吃了，嘴上卻依舊不饒人：“真是一群廢物，取了不頂用的媳婦，生了一群不頂用的小子，如今還要來分小妹的饅頭！”
“別說了。”陳老漢一偏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幾個孩子，“小伢伢們每個人都給半個，欣然哥哥們也各給一個。”
陳老漢出言安排，李薔薇不再說什么。
她兇巴巴地走出門，孩子們見到她，一哄地五零四散開。
李薔薇嫌棄道：“都想去哪？冷血玩意兒，凈是靠不住的！”
“還不過來！”
表面上她惡聲惡氣，分饅頭的動作卻利索得很。
寶寶和貝貝高興地把饅頭舉起來，喜悅甚至沖淡了對奶奶的懼意。
李薔薇每次瞧著孩子們，就有股無名之火，眼下是難熬的時節(jié)，對照同村其他人的奶奶，她可以說做的很好了。
在陳家照顧每個人的飲食，就算偏疼陳欣然，也不會短了每個人該有的東西。這些孩子卻總是表現(xiàn)得被她虐待了一樣，行為舉止也毫無規(guī)矩，一點(diǎn)都不懂事！
孩子們正在專心吃饅頭，只聽見妞妞細(xì)聲細(xì)氣地說：“奶奶，謝謝你。”
李薔薇把眼珠子一翻：“要感恩，就感恩你欣然姑姑?！?p> 妞妞忙不迭點(diǎn)頭：“奶奶，我以后一定靠得住。我會像孝順您一樣孝順欣然姑姑?！?p> 這話說到李薔薇心坎上了，她瞧著面前的乖囡：“家里除你姑姑外，屬你最聰敏。”
妞妞彎著嘴角樂。
李薔薇卻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進(jìn)房坐到了陳老漢旁邊：“喂不了那么多伢兒了，我想了想，明天叫張嬸來把丫丫帶走?！?p> 陳欣然剛咽下最后一口饅頭，就恐慌地瞪著李薔薇：“我嘞個娘呀，丫丫要給別人家養(yǎng)？”
李薔薇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張官人手里還缺幾個使喚的人，張嬸剛好和他說的上話。要是丫丫被挑中了，我們能得一兩銀子，丫丫以后也吃穿不愁了?！?p> 這不是送孩子，這是人口交易?。?p> 陳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李薔薇感受到女兒震驚中夾雜著恐慌和不可置信的目光，別扭地嚷嚷：“丫丫去了張家，比跟我們住在一起強(qiáng)多了！孩子天天吃野菜，能撐多久？去了張家，什么好東西吃不著？張官人的女兒跟丫丫差不多大，要是被挑中了當(dāng)小姐的仆從，天天陪小姐玩，日子快活的很！”
“我這歲數(shù)是跟不了小姐了，要不我肯定去?！?p> 李薔薇興致越講越高，聲音也越來越洪亮，孩子們統(tǒng)統(tǒng)聽清楚了。
丫丫害怕地捏住妞妞的衣角：“姐，當(dāng)仆從真有那么好？”
妞妞深吸口氣，嚴(yán)厲道：“胡說！如果像奶奶說的那樣好，姑姑早就去了，哪還輪得到你！”
她環(huán)顧四周，悄悄說：“我們靠近些聽，等會兒告訴娘，娘一定會把你留下的！”
本來被賣的人就不是丫丫，而應(yīng)該是她。
丫丫被妞妞牽到門框旁邊，兩個人附上耳朵。
房間里的陳欣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人口交易，還是孩子，她實在不能坐視不管。她上輩子可是個文明守法的優(yōu)秀青年。
“母親，丫丫太小了，換不了幾個錢……讓我去怎么樣？我比較值錢?！?p> 去大戶人家過好日子，可不興漏了她呀！
陪小姑娘玩？她完全能接受。
震驚的表情從陳欣然臉上轉(zhuǎn)移到了李薔薇和陳老漢的臉上。
房間外的妞妞和丫丫腳趔趄一下，差點(diǎn)摔出去。
她倆彼此對視，丫丫眼淚一直往下掉：“姐，欣然姑姑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妞妞“啊”了一聲，然后暈乎乎地點(diǎn)頭：“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