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臭流氓
然而在劉清風眼里,陳欣然恐怕已經(jīng)惱羞成怒了!李薔薇口中的鶯鶯就是陳欣然舅舅李鑫的女兒,李鶯。
他表情驟然一沉,嚴肅地為自己辯白:“嬸子休要胡說,不能因為莫須有的事,連累了李鶯姑娘的名聲!”
李薔薇抽抽眼角:“你當我臉上這倆眼睛是長來透氣的?還想瞞住我……”
“母親!”陳欣然瞧見劉清風捏緊的拳頭,真怕等下她和李薔薇叫劉清風給踹下去,劉清風是欠管教,但現(xiàn)在自己還坐著人家車,她可不想再走路。
李薔薇瞅著陳欣然,不爽快地止住了話頭,但腦子已經(jīng)有了想法,這劉秀才打扮得人模狗樣的,說話不老實,鶯鶯哪招架得住這種有心機的。
等事辦好就跟李鑫打聲招呼,絕對要拆散他們!
陳欣然瞧見李薔薇不說話了,輕輕松了口氣。
而劉清風卻對她幫忙挽尊的行為解讀出了別的意思,覺得陳欣然仍是對自己一往情深。
在車子上,趁著李薔薇不注意,逮著機會就用眼神撩撥陳欣然。
她深吸口氣,都感覺自己長針眼了。
牛車在街邊剛停下,她就像屁股有刺似地彈跳離開。
街邊的人瞧起來,比牽牛村田里的精神些,她不知道為什么想起了松泉和昭陽說的那個單親媽媽,這樣的日子,她真的能靠自己過好嗎?
陳欣然對這些街巷感到陌生,但這里比村子好太多,如果能一直留在街上,她也愿意。
“欣然,不要走太遠,我跟人打探下張官人住哪?!崩钏N薇道。
陳欣然示意母親放心,等李薔薇背影消失在視野,她打算去旁邊幾個攤子看看,她出門的時候帶上了自己的小金庫,若是被挑中了,她就留一半錢給李薔薇,剩下的再給孩子們買點好吃的。
她剛側過身子,就被劉清風那顆近在咫尺的頭駭一大跳!
“干啥!”陳欣然火冒三丈,以不加掩飾的厭棄望向他。
劉清風看上去毫無自知之明,反而訓上了她:“欣然,身為女子,應端莊大方,不可像現(xiàn)在這樣粗俗如村婦!”
陳欣然震驚,她之前以為劉清風是不要臉,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腦子也有問題。
“嬸子在車上的言語,完全是空穴來風。李鶯姑娘對我來說,只是個沒見過幾面的陌生人?!眲⑶屣L比陳欣然高半個頭,此刻正眉目含情地俯視著她。
所以呢?然后呢?有必要揪著她不放嗎?
陳欣然不著痕跡地往旁邊跨,扭頭打算離開,卻又站住了。
原主的死和他脫不了關系,就這么離開,簡直便宜他了。
“我能不能召喚一輛馬車撞死他?”陳欣然在心里問床神。
“這種事,既扣錢又扣陰德,你沒有陰德。不過可以跟地府貸一點,下輩子當牛做馬還?!彼扇獰o所謂道。
“還是算……”她放棄的話還沒說完。
一匹驚馬就攜著一節(jié)錦繡豪華的車廂漂移過市,人群立刻叫嚷開來。
一身著黑甲的男人即刻使輕功飛蹬上車廂頂,口中大喊:“驚馬入市場,通通閃開!”
“快跑呀,馬瘋了!”
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傳來陣陣通知,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須臾間,馬蹄子就朝陳欣然和劉清風的方向奔來。
陳欣然撒腿就跑,劉清風卻瘋了似地拽住了陳欣然的——腰帶。
“謝特!”陳欣然掃他一眼,劉清風雙目發(fā)直,死死抓著陳欣然的腰帶,好像那是什么救命稻草。她知道這種情況,電視劇常演,這是人被車撞前的“凍結反應”。
天殺的劉清風,這具身體到底和他什么仇什么怨?殺第一遍不夠還要殺第二遍!
“神啊,救救我!”陳欣然邊叫邊解自己的腰帶,眼瞅著那馬越來越近。
黑甲男從不停搖晃甚至快要散架的車廂一躍而下,眼神銳利,用手一把牽住馬的韁繩,穩(wěn)坐馬上,他用力一勒韁繩。
“吁……”馬車本來高速移動,此刻確實是停了。但下一秒,它就拋開前蹄,重心落到后腳,試圖用全身力氣將黑甲男甩下來,那蹄子離陳欣然已不到半米了。
“錢先欠著!借我一點力大無窮的buff好嗎?”陳欣然別無他選,生死關頭將希望寄托在了床神的身上。
“好?!彼X海中驟然響起兩道聲音,一道溫潤,一道干脆。而后,一股暖流便涌進陳欣然的四肢。
她只將腰輕輕一晃,抓著她腰帶的劉清風便像破布一樣被甩了出去。
面對迎面而上,凌空亂撅的馬前蹄,陳欣然已避無可避,她伸出了雙手。
黑甲男暗道不妙,眉毛擰成麻花,憑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都無法再影響一絲瘋馬的移動。
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眼前少女血濺長街的景象:“不!”
僅僅是一瞬間,身下的馬卻突然緩慢地柔順地下馬蹄,停了下來。
他探頭一看,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一只手捏住一只馬蹄,硬是將發(fā)瘋、暴怒、不停噴鼻的馬,牢牢地禁錮在這片地面上。
那馬不服氣,伸嘴就要叨陳欣然,被黑甲男用韁神勒住了頭,才沒得逞,倒是口水鼻涕不停地往陳欣然臉上亂噴。
這……她也不會馴馬啊。
“砰——砰——”看著馬安生點了,她空出兩只手,對著那馬頭左右開弓,甩了兩巴掌。
力度剛剛好,懵圈不傷腦。
這回,馬搖搖晃晃的,徹底老實了。
“在下聞遠,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嗚嗚嗚……官人,官人可要給奴家做主呀!”陳欣然看都沒看聞遠一眼,開始飆戲。
周圍原先的攤販都已經(jīng)跑遠了,倒是后面牽著備用馬上來的小廝撞見這一幕,一頭霧水。
后頭車廂的簾子掀起一角,是張少女的臉,她一直在車廂內(nèi),已然聽明白,眼前的陳欣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打算下車感謝,陳欣然就轉了話鋒。
聞遠翻身下馬,少女也踩著小廝給的凳子下了車。
“這流氓光天化日竟然想解奴家的腰帶,若不是奴家奮力反抗,早已失清白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