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靈魂
緩緩睜開眼睛,周遭聲音漸漸入耳,我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我在醫(yī)院。
我沒死?被人救了送到了醫(yī)院?
還沒來的及開心,薄景初拉開面前的病房門走了出來,徑直略過我,走向醫(yī)生辦公室。
我的怒火瞬間升騰而起,眼睜睜看著我死就算了,如今還對我視若無睹,連一句道歉也沒有?
我平時性格平和,不愛爭吵,忍受他和程芊薇的一切曖昧行為,即使薄景初為了程芊薇三番五次的誤會我。
我們雖是聯(lián)姻,可畢竟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想現(xiàn)在就一地雞毛。
可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他當人看!
我用心經(jīng)營我們的感情,想著先婚后愛的不在少數(shù)。
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太傻太天真,薄景初這個人壓根就沒有心!
想到這里,我追上去,抬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這婚,就算是我被趕出黎家無處可去,我也下定決心要離了!
可是,我的手,竟從他的身體里徑直穿了過去。
我愣在原地。
看著我的手變得透明,我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觀察到路人似乎是真的看不到我。
這不是惡作劇,我沒死,變成了靈魂?
薄景初越走越遠,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
下一秒眼前一閃,我被拉到了薄景初身邊。
難道說,我被綁在薄景初的身邊了?
“陳醫(yī)生,薇薇可以出院了?”
陳醫(yī)生嘆了口氣,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很年輕的臉:“周先生,我說過很多次了,程小姐沒什么事,早就可以出院了,可您非要住三天。”
原來距離我葬身大海,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死了。
一向不容輕視的薄景初對陳醫(yī)生輕視的態(tài)度并沒有生氣:“她年紀小,剛被綁架過,所以還是做個深度檢查比較好。”
程芊薇比我們小五歲,是他的師妹,也是他的秘書。
年紀小年紀小,她對我出言不遜是她年紀小,搶我的東西是她年紀小,因為她缺席我們的各種紀念日也是因為他年紀小。
現(xiàn)如今策劃綁架,害了我性命的也是她年紀小。
這個理由似乎成了她的免死金牌,在薄景初那里自由通行。
“綁架?”陳醫(yī)生笑了下:“沒太看出來,我還以為是摔了一跤?!?p> 我不合時宜的笑出來,對陳醫(yī)生投去致敬的目光。
他似乎對薄景初有些不耐煩,沒再理他,而是打開電腦忙了起來。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他手撐著下巴,竟然在聚精會神的玩掃雷。
薄景初以為他在忙,就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準備離開,又被陳醫(yī)生叫?。骸澳莻€周先生,沒什么事就趕快安排出院吧,不要再占用公共資源了,謝謝配合?!?p> 薄景初皺起眉頭,那是他不滿的象征,可是陳醫(yī)生似乎不怕惹到這個L市人盡皆知的魔頭。
我打心里對這個陳醫(yī)生肅然起敬。
薄家是本市房地產企業(yè)的龍頭,幾乎有三分之二的地皮是薄家的,在偌大的L市可謂是橫著走。
薄家老爺子薄正國白手起家,到后來各行各業(yè)都涉及一點。
他一共有三個孩子,大女兒薄馨寧,二兒子薄立揚,還有老來得子的小兒子薄今硯。
三個孩子中,只有薄今硯最有出息,被譽為商界天才,因此老爺子很是寵愛。
還把公司全權交到他的手上,自己全世界各地飛,很少能見到人。
而薄景初,是二兒子薄立揚的長子,也是繼薄今硯之后,唯一有機會繼承家產的人。
要說薄景初是魔頭,那薄今硯就是魔王。
他只比薄景初大三歲,也是除了老爺子以外,薄景初最害怕的人。
他的身上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讓人心生畏懼。
但只要薄今硯在一天,薄景初就永遠無法繼承著豐厚的家產。
跟著薄景初回到了原先的病房,就看到程芊薇躺在病床上,單薄的身子穿著病號服,看向門口時的眼神,像一朵快要凋零的小白花,惹人心疼:
“景初,你回來啦?”
薄景初笑笑:“中午想吃什么,我叫司機買回來,吃過之后我們就出院。”
他伸手輕撫著程芊薇的發(fā)頂,笑的卻有些勉強。
我怔了怔,想起我剛和薄景初結婚時,我們恩愛如蜜,我也成了L市人人都羨慕的太太。
第一次一起出席活動時,我被駛來的車別倒,腳踝處擦破了皮,雖是小傷,但看著觸目驚心。
一雙手當眾將我打橫抱起,我抬頭看去,薄景初輪廓分明的臉映入眼簾,這個角度他的眉眼模糊不清,氣氛頗有些曖昧。
他把我放進車里,
“送你去醫(yī)院。”他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不好意思的擺手:“你還要發(fā)言呢,就這么走了怎么能行...”
他笑開:“什么發(fā)言也沒有我的老婆大人重要?!?p> 他當著記者的面,吻了吻我的額頭。
后來記者寫了報道,將我比作妲己,而薄景初就“從此不早朝”的君王。
他好丈夫的人設立了起來,再沒有人相信他會對我不好。
所以后來一切的訴求都成了我無理取鬧。
不等我再拒絕,他啟動車子,送我到了醫(yī)院。
消毒的過程有點疼,我疼的呲牙咧嘴都忘記了身邊的薄景初還看著。
那時他也是這樣,勾著唇,溫柔的揉亂了我的頭發(fā):“真乖,做的不錯?!?p> 我錯愕了一下,那個時候年輕,心中對于愛情凈是憧憬。
竟對商業(yè)聯(lián)姻改了觀,覺得先婚后愛也不錯。
我是黎家的私生子,身份特殊,所以我知道,
我對于黎家的價值,就是商業(yè)聯(lián)姻,否則就會被趕出門去,和我媽媽一樣,孤獨的死去。
我媽媽死的那年,我六歲,六歲的時候,我的身上就多了一個標簽,
私生女。
我那時不明白大人之間的事,不明白我為什么就變成了黎家私生女。
只知道,從那時起,我沒有媽媽了。
也是從那時起,別的小孩過家家的時候,我在記各種名牌的名字,別的小孩去游樂園的年紀,我在學鋼琴,畫畫,小提琴。
后來我明白,我學的一切,都是為了長大后,能夠嫁給薄家人。
可自從程芊薇出現(xiàn),薄景初好像突然就不愛我了,他好幾次摟醉酒后摟著程芊薇:“我那都是演給你看的,我喜歡的人比你好一百倍,你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p> 無法形容我那時感覺,巨大的震驚籠罩了我,緊接著就是被愛人背叛的的怒氣,
我想不到,會有人為了耍我玩,裝了將近兩年的深情。
在別人面前,他還是那個體貼入微的丈夫,可在人后,我們互相看著冷漠抵達。
無論我為他做什么,都無法挽回他的心。
我才明白,他似乎在用我們的婚姻,來對薄家的包辦作出反抗。
但我仍舊兢兢業(yè)業(yè)的做著她的薄太太,把他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任憑誰來了,也無法挑出我的錯處,
可那又如何呢?在他眼里,我仍舊比不上只用動動嘴的程芊微。
我沒有罪,更罪不至死。
想到這,我的心狠狠一痛,將我從回憶拉回現(xiàn)實。
程芊薇想了想,似乎還是不愿意出院:“可是景初,自從那天被綁架后,我的心臟真的很痛。”
她的手指蜷縮在心口,似乎瞬間就難受起來。
薄景初慌了神,大喊一句:“醫(yī)生...
卻被程芊薇拽住:“我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一定在擔心黎小姐吧,我不能這么耽誤時間,我們下午就出院,去找黎小姐。”
其實我很佩服程芊薇,她不去當演員才是可惜,一言不合就掉眼淚是怎么做到的。
聽到這,薄景初露出尷尬的神色,開口否認:“誰擔心她了,竟敢三天不聯(lián)系我,說不定是什么欲擒故縱的新花樣,你安心住著,想出院再出。”
他眉頭緊鎖,似乎連提起我的名字都能讓他不愉快。
而我渾身麻木,感受不到我的心跳,卻生覺錐心刺骨。
如果他們能聽得見我的聲音,就會知道我的控訴字字泣血,聲聲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