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離婚吧
沈肆開車很穩(wěn),一向容易暈車的許霧是第一次覺得原來坐車也不是那么難熬。
很快就到了池家老宅。
沈肆紳士的下車替許霧拉開了車門。
許霧望著他愣了幾秒。
她膽子小,從小沒和什么異性接觸過。
這些年來,唯一接觸的就是池宴洲了。
他討厭自己,對她更是一副疏離的模樣。
像這種拉車門的行為,她從未感受過。
許霧想,沈肆雖然看起來很冷淡,但骨子里卻是一個溫柔體貼紳士的人。
“怎么了?”沈肆見一直盯著自己看,耳垂有些泛紅,不自在地開口。
許霧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一些事情,有些入迷了?!?p> 沈肆垂眸,“早點(diǎn)回去吧。”
許霧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道謝,目送著他離開。
沈肆走后,許霧拖著疲憊的身體往里走。
她抬眸,目光落在了她和池宴洲的房間。
準(zhǔn)確點(diǎn)來說,那是她的房間。
池宴洲從未在那里過過夜。
而此時,房間里的燈是亮著的。
許霧攥了攥手掌心,喉嚨有些哽咽。
要是換做以前,她肯定會很開心。
只是現(xiàn)在……
許霧不再多想,徑直向樓上走去。
門沒關(guān),許霧直接走了進(jìn)去。
池宴洲站在落地窗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就疏離的身影,此刻更是增添了幾分冷意。
許霧沒多想,畢竟三年了,池宴洲對自己一直都是這個態(tài)度。
她攥著衣角向他走去,還未開口,池宴洲卻先她一步出聲,“許霧,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戰(zhàn)我的底線?!?p> 他的聲音冷得要命,仔細(xì)聽還能聽出幾分狠厲。
許霧緩了一會兒,這才聽出池宴洲的意思。
他一直站在窗邊,定然是看見了沈肆送她回家。
許霧累了,她不想和他解釋。
畢竟,她解釋了,池宴洲也不會相信。
那解釋還有什么意義呢?
沒有聽到許霧的回答,池宴洲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徑直朝她走去。
“大半夜,一個男人送一個女人回家…”
池宴洲譏諷著她,點(diǎn)到為止。
許霧知道,他這是懷疑自己出軌了。
不,他這語氣是確定自己出軌的語氣。
許霧還是沒說話,如池宴洲往常一般沉默。
“許霧,啞巴了,說話?!?p> 池宴洲徹底怒了,骨節(jié)分明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許霧的臉憋得通紅,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
“你突然離開宴會,就是去見他了是嗎?”池宴洲眸底染上幾分腥紅,力度又加深了不少。
許霧眼尾泛紅,眼眶蒙上水霧。
池宴洲與她對視,微愣,隨即松了松力度。
驀然,許霧伸出手推開了池宴洲。
池宴洲毫無防備,往后退了一步。
“池宴洲,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晚去干什么了嗎?”
許霧眼眶續(xù)滿了淚水,歇斯底里地吼著。
“好,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p> “我最好的朋友自殺了,我光著腳跑了一路,最終還是沒見她最后一面?!?p> 許霧攥緊了拳頭,眸底染上血絲,身體不停地顫抖。
池宴洲一怔,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池宴洲這才意識到,許霧好像渾身都是傷。
上次是膝蓋,這次又是腳。
許霧抬起手背,重重地擦拭著眼角滑落的淚珠。
“你說,如果我當(dāng)時再求求你,是不是能見她最后一面了?”
許霧的聲音過于空洞語氣里都是哀傷。
池宴洲沒有應(yīng)她。
半晌后,許霧抬眸,對上池宴洲的視線,語氣平淡。
“池宴洲,我們離婚吧。”
話音一落,池宴洲一愣。
在他印象里,許霧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跑,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許霧會提離婚。
池宴洲握了握拳,眉眼銳利了不少。
他睨了許霧一眼,沒有說話,從她身邊走過。
“砰”
池宴洲再一次摔門離開了。
許霧攥緊拳頭,身體發(fā)軟,癱坐在地板上。
*
池宴洲緊緊蹙著眉頭,拉了拉領(lǐng)帶下樓,碰巧撞見來送文件的林琛。
“總裁,這……”林琛剛想和他匯報(bào)工作便對上池宴洲的視線。
狠厲而又猩紅。
林琛知道他這是動怒了,微微躬著身,“總裁,抱歉,是我做錯了?!?p> 職場小知識:面對領(lǐng)導(dǎo)的怒火,先認(rèn)錯總沒問題。
“錯哪了?”池宴洲冷冷地出聲,壓迫感十足。
錯哪了?
他還真不清楚。
“我……”林琛眼睛轉(zhuǎn)個不停,支支吾吾地開口。
“今天晚上的行程是你安排的?”池宴洲冷冷地質(zhì)問著。
今晚的行程?
林琛在腦海里過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池宴洲說得是今晚的宴會。
“總裁,今晚的晚宴是夫人臨時加進(jìn)去的,你以前說過夫人的安排照做就行了?!绷骤⌒÷曁嵝?,替池宴洲回憶著。
池宴洲和黎詩的關(guān)系不太好,為了緩和二人的母子關(guān)系,池宴洲對于黎詩的作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黎詩沒什么太大的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撮合他和溫晚清。
想來今天晚上許霧會出現(xiàn)在那里也是自家母親的手筆。
池宴洲這才后知后覺地想到這一層面。
難怪許霧會跟自己提離婚,原來是在鬧別扭。
池宴洲想到這里,皺起的眉頭舒展了不少。
林琛做了這么多年的特助,也是會察言觀色的,連忙發(fā)聲詢問,“總裁,那夫人以后的安排還要照做嗎?”
池宴洲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照做?!?p> “是?!绷骤∥⑽㈩h首。
他不明白池宴洲的態(tài)度為什么變了,但他知道身為下屬,沒有資格過問老板的事情。
唯一能做得,就是聽從。
*
翌日。
許霧沒有早起去替池楹按腿,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期間,黎詩在敲過,哦不,砸過她的門。
但許霧昨晚就把門反鎖了。
黎詩氣得跳腳,換作以前,她肯定會擔(dān)心這樣做會讓池宴洲更加厭惡她。
但是現(xiàn)在,她不在乎了。
畢竟,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和池宴洲離婚了。
洗漱完了之后,許霧拿出了那本日記本,寫下了兩行字。
“年少的相遇只不過是大夢一場,回過頭去想,終究是執(zhí)念困住了我?!?p> “驀然回首,少年早已變了模樣?!?p> ……
許霧合上了日記本,取下了脖頸上那條星星項(xiàng)鏈,放進(jìn)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