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造孽

　　穆妮蛋是耐著性子等待時機，可是有人等不及，趁火打劫。

　　第二天早上，護士長找了與穆妮蛋最交好那個護士——林茹月，她要林茹月傳話和穆妮蛋說，她不但與院長關(guān)系好，上頭還有人，只要穆碧雪將她上次得到的那個秘方給她，她去向院長求求情，再到上頭去活動活動，保證穆妮蛋穆妮蛋不會被開除。

　　中午下班，林茹月悄悄跟穆妮蛋穆妮蛋說了護士長的一片好心。

　　“哈哈哈……”實在憋不住，穆妮蛋穆妮蛋仰脖子瘋狂大笑：“滅絕師太她從哪兒偷學到幽默，她這是要逗笑死我的節(jié)奏呀——”

　　不明真相，林茹月倒是替穆妮蛋穆妮蛋擔心，捏一把汗：“妮蛋，你真的被病人投訴呀？你平時對病人蠻好的啊，沒見你和誰吵架過，是哪個喪心病狂家伙對你有意見，投訴你？真的有這么嚴重嗎，妮蛋，要被開除？”

　　朝林茹月苦笑一下，穆妮蛋憤怒又無奈：“是那個雞頭，我不答應(yīng)嫁他，他在報復我。”“滅絕師太她欠我一年工資的錢沒給，她當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巴不得我被開除。你轉(zhuǎn)告滅絕師太，先把她一年工資的錢給我。要我的秘方可以，叫她拿一百個億來買，否則，這事半個字沒得談?！?p>　　“你真的有秘方啊，是什么秘方，妮蛋？”林茹月大吃一驚。

　　沒有回答林茹月，穆妮蛋只是朝她詭秘一笑。

　　人倒霉的時候，喝水也牙磣。

　　兩天后。

　　上午來了一個哮喘的劉姓老太，辦理入院手續(xù)時，就吵嚷要穆妮蛋穆妮蛋護理。

　　很不巧，穆碧雪正在忙于另一個病人。

　　到了病房，一瞅，不是穆妮蛋，劉老太火刷地上來，跑到護士站，拍擊服務(wù)臺叫囂：“我說過，我要你們醫(yī)院的針神來給我打針、掛瓶，她人呢？我哮喘的厲害，我——我——我快要喘不上氣了，馬上要死了，我死了，你們醫(yī)院要負責任?！?p>　　在穆妮蛋頭上遭到的窩囊氣還沒消呢，劉老太無疑火上加油，護士長火竄上腦門，她不能朝劉老太發(fā)火，只好拿軟柿子捏，蹭蹭地朝病房跑去，還沒見到穆妮蛋身影，即怒氣吼喝：“穆妮蛋，快去14號病床，人家叫囂要你這個針神打針、掛瓶?！?p>　　仍然低著頭，眼皮不抬一下，穆妮蛋穆妮蛋無視護士長吼喝：“你沒看到我正忙著嗎，我可沒有分身術(shù)。”“連掛個瓶非要叫我去，你沒這個本事，早點下臺，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好不好？”

　　“你……”護士長氣到肺管子暴裂，臉上掛不住，就威脅穆妮蛋自找臺階下：“我已經(jīng)跟你說了，弄出人命，你擔當。”

　　也是個有脾氣的人，穆妮蛋穆妮蛋不慣護士長高高在上的跋扈、嬌縱，本來已經(jīng)快忙完，這會兒她故意放慢速度，來個老牛拉破車。

　　去14號病床，那是十分鐘后的事，說來也奇怪，看到劉老太第一眼，穆妮蛋就沒有一絲一毫好感?？葱嘏七€不行，劉老太非要她摘下口罩證實一下，穆妮蛋對她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憎惡。

　　當穆妮蛋無奈又惱火摘下口罩，劉老太眼睛發(fā)亮，看猴子一般從頭到腳，從左手到右手溜一遍，再從額頭到眼睛，從鼻子到嘴巴細細打量一番……暗暗大夸，這么俊俏水靈靈一個姑娘，奶大屁股大，將來一定會生一大堆兒子。

　　“這么一個水靈靈姑娘，難怪我孫子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穆醫(yī)生，我孫子可聰明能干了，一年賺一百多萬，人又長得英俊魁梧……”穆妮蛋剛要一針扎進血管，劉老太開口在夸她孫子，一下暴露她的圖謀。

　　“老人家，你要多休息，少啰嗦。我不是醫(yī)生，只是一個小護士，請你不扯上與我護士工作無關(guān)的東西，你孫子聰明蓋過皇帝，一年賺幾百億，也與我無關(guān)。”臭著臉，打斷劉老太的話，穆妮蛋輕車熟路一針扎進血管，非常厭惡逃出病房。

　　中午，輸液完，劉老太又叫嚷要穆妮蛋親自給她拔針頭，當班護士跟她解釋，穆妮蛋已經(jīng)下班，她要到下午才上班，她不聽，叫人大跌眼鏡居然逼護士再給她掛兩瓶，等穆妮蛋下午上班。

　　護士被老太搞得哭笑不得，最后當班醫(yī)生來了，她仍舊固執(zhí)，只好給她增加了一瓶營養(yǎng)液。這下，護士也學乖，滴的速度調(diào)到最低，慢慢滴，叫她慢慢耗吧。

　　下午一上班，和平常一樣該干什么干什么，別說問一聲劉老太情況，穆妮蛋甚至厭惡去她那個病房。

　　正在給一個病患抽血當兒，劉老太又開始作妖。

　　忙完，穆妮蛋才極不情愿去14號床病房。

　　進了病房，一瞧不妙，臉如冰霜，穆妮蛋反應(yīng)快搶在前頭一頓沒好氣訓戒：“老人家，我很忙，在忙別的病人時，根本顧不上你這邊，萬一誤事，導致大量出血、疼痛、手腫、針頭斷進肉里什么的，責任你自己承擔，你可不要賴上我們醫(yī)院。”

　　劉老太剛張開嘴，還來不及說話，穆妮蛋又沒了影子，急得她喘不氣，朝女兒一個勁呶嘴。

　　轉(zhuǎn)過腦筋，劉老太女兒慌忙追出去。

　　追上穆妮蛋穆妮蛋，二話不說，劉老太女兒將一個紅包塞到穆妮蛋護士服口袋里，財大氣粗：“穆護士，這一點意思，你收下，你中午不要休息，來照顧我媽?！?p>　　比翻書還快，眼睛冒火，黑下臉，將紅包拍在劉老太女兒手上，穆妮蛋直接一陣啪啪打臉，怒斥：“不要來這一套，醫(yī)院不允許收紅包。我不是你們家雇的護工，你家老太婆雇別人去吧?！?p>　　劉老太女兒難堪的愣在那兒，穆妮蛋憤怒走開。

　　遭到拒絕，劉老太不甘心，想了一夜，她又出幺蛾子，明天要來個霸王硬上弓，逼穆妮蛋就范。

　　狡猾了，次日上午等穆妮蛋在病房門口出現(xiàn)，劉老太突然蹦地下床，蹣跚撲向穆妮蛋。

　　早防著劉老太作妖，把小推車往前一檔，臉一黑，穆妮蛋沒好氣制止她：“老人家，回床上掛瓶。你如果再做出違反醫(yī)院規(guī)矩的事，我會向醫(yī)院反映，換別的護士護理你。”

　　顧不上同病房其他人聽到，劉老太大言不慚：“穆醫(yī)生，我孫子可聰明了，又能干，一年賺一百多萬，他喜歡你，天天念叨你，你嫁給我孫子吧，我給你十萬禮金?！?p>　　“你是在逗我笑嗎，老人家？你多半還沒睡醒，老人家，久依的禮金現(xiàn)大已經(jīng)漲到二十六萬了。你這十萬的禮金，我一個小護士可受不起。我連你孫子是誰，都不知道，你就要我嫁給你孫子，這太狗血了吧？”穆妮蛋嗤之以鼻，一臉不屑。

　　“知道，知道，知道，我孫子你知道。你們是初中同學，我孫子名叫李茶作，是洗腳城的大老板?！眲⒗咸驳檬治枳愕浮?p>　　頓時被驚駭?shù)醚劬Φ商易哟?，什么，原來你這個老妖婆是李大雞頭的奶奶？一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憎惡蹭蹭地洶涌心頭，氣不打一處來，哪管會不會刺激病人，導致什么后果，穆妮蛋霍地挺身，冷颼颼冰霜眼睛怒視劉老太，不講醫(yī)德使勁羞辱她：

　　“喲，原來你孫子就是李大雞頭呀，我的媽喲，你這么一大把年歲老太婆，還這么會吹，把牛都吹到天上了，老太婆。”

　　“果真是黑豬生黑崽，烏鴉生不出金鳳凰。有怎樣的奶奶，就有怎樣的孫子，柳條串王八——一類貨?！?p>　　“靠當官父親用錢買進一中讀高中，甚至大學都考不上的人渣一個，這也叫聰明，天吶，太搞笑了吧，老太婆，你這是要笑死我的節(jié)奏呀——”

　　“一個開雞店，當雞頭的痞子、混混，殘害良家女孩，靠女孩鮮血牟取幾個味良心缺德錢，這也叫能干，天吶，笑死人了?！?p>　　“人渣一個雞頭，也值得你這么一大把年歲當奶奶的老女人拿出來炫耀，嘬，嘬，嘬，我都沒臉說你這張臉皮比做雞女人的屁股還厚三寸，老太婆，你太不要臉了?！?p>　　“大言不慚，還有臉當著病房這么多人面前叫我嫁給你孫子，禮金十萬，是不是你們家的女人全在你孫子開的雞店做雞呀，連你也不例外，臉皮才會這么厚呀，老太婆？”

　　“你……”一個你字剛出嘴唇，喘不上一口氣，劉老太即被穆妮蛋的唇槍舌劍氣昏過去。

　　劉老太女兒見母親昏過去，慌了，揮舞手指，兇惡地朝穆妮蛋一陣叫嚷：“我媽出了事，我要你陪葬。”

　　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穆妮蛋一邊仍然照常給劉老太掛瓶，一邊厲聲警告她女兒：“放心，你家老太婆死不了。你們?nèi)宕悟}擾我，我忍著沒報警，是看在你家老太婆是個病人。不要招惹我，我只是個普普通通護士，但是我首先有一個普通人的權(quán)利?！?p>　　不知道劉老太婆就是李茶作這個人渣的奶奶，穆妮蛋穆妮蛋還能忍著。這一曉得，穆妮蛋膽火、仇恨一齊冒上心頭，沒法再忍。

　　臨走時，穆妮蛋食指托著劉老太下頜，大拇指用力一壓劉老太人中穴，她前腳剛邁在病房門口頃刻，劉老太即蘇醒過來。——看不出穆妮蛋雖然只是一個護士，還藏著這么高招一手。

　　遭到這么一頓無情羞辱打擊，劉老太有錢人的氣勢被關(guān)進小黑屋，不再風光滿面，人一下蒼老了二十歲。

　　千真萬確，劉老太就是李茶作的奶奶。

　　孫子幾天來憂愁滿面，心事重重，天要塌了一般，連飯也吃不下，劉老太愛憐地問出他毛病，乍聽下，她心慌了，拄著拐杖出征，要替孫子娶到穆妮蛋。

　　一計不成，劉老太又要出幺蛾子。

　　當一瓶輸液掛完，劉老太尋死覓活吵鬧非要穆妮蛋給她換瓶不可，她認定愛哭的孩子有糖吃。

　　哪料，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一次老天也不慣她劉老太是個老太婆，半截身子已進黃土。

　　骨科一個摔傷老人又是特殊造的血管，護士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把針扎進血管，只好臨時把針神穆妮蛋借調(diào)過去。

　　遲遲不見穆妮蛋前去慣她，劉老太也任性，干脆自己把針拔掉，結(jié)果出血不止，不一會兒手腫成大蘿卜。

　　接到電話，李茶作暴跳如雷，立馬趕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