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者不善
既然知道了李青軒是好人,蘇袖最后一點心結也沒了。
老實吃飯睡覺,喝藥養(yǎng)病,很快便好了起來,估摸著再過幾天就可以走了。
這些日子他們都住在醫(yī)館后院,李青軒睡她隔壁,而醫(yī)館的主人裴大夫和半夏則是住在旁邊的院子。
所以醫(yī)館關門后,開門前都只有他們兩人。
李青軒的生活非常規(guī)律,亥時人定,丑時便起。
這還是蘇袖觀察了幾天才得出的結論。
因為每天她睡了他還沒睡,她醒了他早就醒了。
從前在江家,起得最早的是江毅,因為他要走去先生家,他在院中走動,蘇袖自然也醒了,起來打水,放牛什么的,回來以后就能吃上早飯了。
不過江毅之前和她吵架以后,走路做事都小聲了很多,所以那天早上她才沒醒過來,被江峰叫醒。
“你為什么總那么早起。”她有點郁悶,以后如果要伺候李青軒,那她得幾點起幾點睡?。?p> “習慣了,觀里的作息是這樣的。”他頓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這話之下的含義,這才補充道:“你不用守著我起床,睡到自然醒就好?!?p> 睡到自然醒,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鼓著臉,要是她什么都做不了的話,李青軒還會帶她回道觀嗎,那她還要去哪啊。
之后蘇袖都沒提過,但每天早上都會有意識早起,起不來就一晚上醒很多次,但依舊沒能在李青軒之前起。
某日她睜眼的時候天都是全黑的。
現(xiàn)在一天比一天冷,天亮的時間也晚很多,她不太能分辨時間。
她的床就在窗邊,推窗想看看李青軒的房間有沒有亮燈時,只見院中人影舞動。
這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近日開始落葉,但醫(yī)館的裴大夫不讓人打掃,只說落葉滿地頗有意境。
那人影似在舞劍,一招一式帶起的氣流都能讓滿地落葉飛舞盤旋。
漫天落葉中,只能分辨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輪廓卻如同宣紙上伸展的筆畫一樣,疾風勁草。
只一眼便能讓人驚艷沉迷。
驚若翩鴻,矯若游龍,在此刻具象化,那些飛旋的落葉在他身周,就像仙人身周的云霞。
她癡迷地看著,甚至不知道李青軒多久停下來的。
“這么早醒了干嘛?!崩钋嘬幵绺杏X到有人看他,只是練完一式后才輕巧跳上她窗沿下的臺階,伸手理了理她鬢邊的亂發(fā)。
他身體攜著熱氣,帶起的風夾雜著晨間的濕潤水汽,讓蘇袖清醒過來。
“我看你醒了沒有?!彼行┎缓靡馑?,微微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
“太早了,再睡會吧?!?p> “不早了,我要幫你忙的,怎么你起了我還沒起呢?!毕肫鹱约旱脑ㄓ媱?,她趕緊翻身爬了起來。
李青軒看她熟練地忙來忙去,小小的身板打水這種重活都干得有條不紊。
“以后你不用做這些?!彼罱K收起劍,接過她手里的水桶說道。
“我還會做很多事,縫衣服采藥喂牲口都可以。”她微微甩了甩已經有些僵的手。
“你……你家里人從前就讓你做這些嗎?!崩钋嘬帉⑺惯M鍋里,打了個響指,不知哪吹來一小股疾風,讓灶臺下的火燒旺了些。
“我家里人已經過世了,江大伯收留我,我當然得干活?!彼硭斎淮鸬溃骸俺诉@些,我還會認些字?!?p> 她狡黠地看著李青軒,期待能干些抄書寫信之類的輕活。
只是李青軒似乎沒什么反應,愣了片刻才說道:“以后你不用做這些?!?p> “但你說讓我?guī)兔Φ模诉@些,別的我也不會了?!币娎钋嘬帉λf的興趣都不大,她忽然有些忐忑。
“我不是這意思……算了,先回去再說吧。”
兩個人洗漱完也還很早,蘇袖驚訝地發(fā)現(xiàn)李青軒其實也不會做飯。
看他洗好米就要丟到鍋上去蒸,她有點無奈地攔下。
“要先放水,然后墊個東西在下面。”她拿起旁邊的蒸格,兩個人配合著,總算是把飯蒸上了。
“對了,你可以教我做這些?!彼w上蒸鍋的蓋子又看了眼滴壺記時間,李青軒忽然說道:“別的也是,你會我不會的,還有很多?!?p> 他目光灼灼,一點不像在開玩笑,但他生來就不像應該做這些雜活的人,在道觀里大概也有別的人來做這些,學做雜務真是無從說起。
她搖搖頭剛開口,遠處的鑼鼓聲就打斷了對話。
折騰了半天其實現(xiàn)在天尚未明,夜色沒有完全褪去,晨霧濃稠,人在外面走一圈都能沾濕衣裳,很多人家都還沒起,這大張旗鼓的不知是在干嘛。
那聲音莊嚴又震懾人心,而且聽著,似乎是朝著他們這邊來的。
李青軒原本懶洋洋靠在灶臺旁邊,等聲音越來越近以后站直起來看向前院。
鑼鼓聲便停在那。
“好了先吃,我出去看看。”他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飯才剛上鍋沒上氣,到熟還有很久時間,蘇袖摸了摸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醫(yī)館正門臨街,從后院過去要穿過一條小巷,兩邊的門都開著,蘇袖探頭探腦,看到醫(yī)館正廳內,李青軒打開兩扇大門,站在當中,他面前的屋外,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
一個人呼的閃了進來。
“李大哥。”那人站穩(wěn)后縮在李青軒身后,聽聲音是半夏。
“你就是遞信的人?”一個尖銳到有些刺耳的男聲說道。
“是我?!彼锨耙徊桨寻胂淖o在身后。
“那印信是你師父的還是……?他現(xiàn)在何處?”
“鶴羽令是我的。”
他說完這話,對面居然笑了起來:“你的?”
李青軒好聲解釋道:“在下上清觀李青軒,之前路遇賊人行兇,從蕙州一路追查到此,沒有事先與貴派打招呼是在下失禮,只是事急從權,多望海涵?!?p> “嗤,事急從權,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事?!蹦谴潭穆曇粽f道:“上清觀李青軒……偽造鶴羽令,擾亂九華山轄地,來人,給我把他帶回九華山……”他頓了一下,似與旁人說話,只是另一人聲音很低,蘇袖根本聽不到。
“靈氣異動……?”那聲音又說道。
李青軒本來已經側首與半夏交代自己被帶走以后的事了,聽了這話立刻警覺起來。
筠州乃九華山所屬,這九華山又一向是不好相與的,他誅滅神蛛宮,本應該離開此地后再遞信交代善后。
到時候山高水長,對方想干什么手也沒那么長,只是看當?shù)匕傩論模迷缧┳寜m埃落定,才讓半夏去送信,沒想到對方不管神蛛宮就算了,還直直朝他這邊興師問罪。
既然事是他惹的,那他就先去解決,只是蘇袖就得麻煩他們先照顧片刻。
“你還帶著個稀罕玩意。”那人伸手便要推開李青軒:“我看你是從神蛛宮搶了什么現(xiàn)在反栽贓他們自己脫身才對吧,把這家醫(yī)館給我圍起來!”
“誰敢!”見勢不對,他立刻拔劍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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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袖:(田螺姑娘忙前忙后)吃飯! 車干:(辟谷了其實不怎么吃東西)(但是師妹做的哎)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