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歸于盡后重生
沒有猙獰,沒有不可置信,仿佛躺在白布下的不是她的母親一樣。
雖然覺得她有些奇怪,但這種情況下,陸見軍已經(jīng)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第一次聽沈清禾的話,轉(zhuǎn)身去開窗。
“等伯母的喪事辦完,我們就……”
話還沒說完,陸見軍瞳孔突然放大,不可思議看著沈清禾。
她竟然帶了刀。
難怪。
難怪她沒有驚訝,沒有崩潰,原來她早就知道……
“你該給我父母陪葬的!”
沈清禾面目上是從未有過的猙獰。
門外一直守著的保鏢聽到動靜,立即上前,沈清禾用手臂掐著陸見軍脖子步步后退,站到陽臺邊緣上。
她那一刀不足以讓陸見軍致命,這里又是醫(yī)院……
想讓他死。
只能……
想到這里,沈清禾輕輕撇了一眼床上的母親。
女兒不孝,不能讓您入土為安了……
沈清禾閉眼,身子一墜,帶著陸見軍一起跳了下去。
……
痛……
刺骨的痛。
白熾燈的光很是晃眼,只能半瞇著,沈清禾只覺得,渾身都像散架了一樣。
從那么高跳下來還能活著,這算是醫(yī)學奇跡嗎?
不對!
沈清禾猛地驚醒,下意識踹了身前的凳子,再抬頭,竟然對上了陸見軍的目光。
這里是……她給陸見軍租的房子,此時他們在客廳學習?
眼前的陸見軍,穿的是高中時期的校服?
她重生了!
這才反應過來,她回到了高三備考那年,如今,還有十天就要高考了。
上一世,為了和陸見軍考進同一所大學,她纏著他給她補習功課,甚至不顧家人反對,直接搬到了陸見軍在外面租的備考房子里。
那時候的她是真的賤,每天給陸見軍洗衣做飯,洗腳按摩,活脫脫的一個老媽子。
如今想來,真是不值!
原本弄出動靜,就已經(jīng)打斷了陸見軍學習的思路,如今見沈清禾的眼神似有殺意,陸見軍更是不悅。
敲著桌子,皺眉道:“不想待在我這里,就回家吧,沒人要你非得跟著我!”
“千金大小姐,可別把自己累壞了!”
換作以前,沈清禾肯定會立馬獻媚,拼命解釋,可是現(xiàn)在,她確實想回家了。
她起身,收拾了兩下書本,想了想,干脆讓趙叔來接她。
想著,她放下東西,拿手機給管家趙叔打了個電話:“趙叔,我想回家了,來接我一下。”
聽到這,陸見軍冷哼一聲,他知道她不會真的走,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所以沒管她,反而繼續(xù)挖苦:“你不是挺厲害嗎?來的時候自己提著行李就來了,怎么現(xiàn)在要人接?”
“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趙叔不需要休息的嗎?”
“看著我做什么?我說的有錯嗎?”
“說完了嗎?”沈清禾冷著臉,伸出手開口:“把房租錢還我!”
陸見軍一臉不可置信,什么錢?房租錢?
他以為一次聽錯了,疑惑問了句:“你說什么?”
“房租錢!這間房子剛好是一周前租的,月租兩萬四,我們AA,除去我住過的一周A給你,你還要給我兩萬一,我給你打個折,兩萬!”
“你瘋了?和我算房租?”
陸見軍還是不可置信,沈清禾給他花的錢,沒有千萬也有百萬了,如今兩萬塊的房租也找他要?
不就是沒給她講題嗎?這就六親不認了?
沈清禾眨眨眼,細想了一下確實沒算錯:“不然呢?你當我是做慈善的?”
“就算做慈善,我也是去資助窮人,你是窮人嗎?”
窮人這個詞,是陸見軍最忌諱的。
他就是一個窮人。
他的父親是窮人,母親也是窮人,可他偏偏是和豪門千金一起長大,沒有豪門少爺?shù)拿?,卻有當少爺?shù)男摹?p> 所以,他一直以來,特別痛恨“窮人”這個詞,特別是這個詞在沈清禾嘴里說出來。
曾經(jīng)的沈清禾照顧陸見軍的自尊心,從不說這個詞,如今,她偏要說!
“窮人就別住這么好的房子了,寸土寸金的,不是你一個窮人能住的起的,趕緊換個地下室吧!那里才符合你的身份!”
“窮人……還錢!”
“你說夠了沒有?!”
啪!
陸見軍憤怒拍桌,突然掀桌而起,可桌子剛被掀起一半,又被站起來的沈清禾按了下去。
“喲,破防了?那就還錢!”似乎想到什么,沈清禾松了手,看著陸見軍一陣青一陣黑的臉,心情舒暢:“沒錢還也沒關系,就用你母親的薪資來抵吧。”
“從這個月起,你母親的月薪,從十萬降為一萬?!?p> 說完,沈清禾什么都不要了,拿上自己的小香香包包奪門而出。
心情好了不少,沈清禾抓緊下樓,等著趙叔來接她。
今天應該是裴家父母來家里做客的那天,他們本意就是想讓她和裴云城認識一下,方便日后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最好能發(fā)展成為聯(lián)姻對象。
可是上一世的沈清禾,十分反感這種事,不僅沒回家,還強迫陸見軍和她拍了許多露骨照片發(fā)給裴云城,讓裴云城覺得自己不檢點,從而放棄。
這件事差點把父親沈家義氣瘋,血壓飆到一百八,控制了三天才好轉(zhuǎn)。
也是這一次生氣,讓父親的身體留下病炤,最后才會在公司出事的時候沒挺過去。
沈清禾上了電梯,靠在電梯里,一只手輕拍額頭,她上輩子是長了個什么腦袋,竟然為了那個男人,名聲都不顧了!
果不其然,剛出電梯,沈清禾就接到了母親姚美玲的電話。
聽到媽媽的聲音,沈清禾的眼淚沒控制住,直接落了下來。
姚美玲:“怎么哭了?是不是陸見軍那小子欺負你了?”
“沒有媽,想你了,我已經(jīng)讓趙叔來接我了,一會兒就回去!”
“你這孩子,誰讓你非要胡鬧的,現(xiàn)在知道想媽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軟了許多:“正好,我和你爸爸也快到家了,家里來客人了,你回來的時候有點禮貌!”
“嗯,知道了!”
客人,那一定是裴云城沒錯了。
上一世,她跳樓和陸見軍同歸于盡,意識消散前,記得是裴云城給她和她的母親收了尸。
后來,是裴云城用高出十倍的價錢收購了沈氏,可他并未動沈氏的一磚一瓦,連名字都沒有變更。
她死后,裴云城終身未娶,孤獨終老,每年他都會帶著沈氏的報表去沈清禾的墳前做報告,就像是下屬給老板打工那樣。
沈清禾最后的記憶里,只依稀記得裴云城哭著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跑的太慢了,我明明就快要接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