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嬌娥在懷

　　祁稷握住她的手，“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讓人賞賜了他們的家人，足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活下來的宮人，也都搬到了宣室殿，妥善安置?！?p>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擔(dān)得起這無數(shù)冤魂的因果。”

　　燕靈雎抬頭，看見他眼中的謀略，“陛下是說？”

　　祁稷點點頭，將她帶入懷中。

　　“我身邊除了余順，還有幾個得用的，這件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一定還你一個公道?！?p>　　暖暖的，像小太陽，燕靈雎埋在他的肩頸，身心都被溫柔地撫慰。

　　可是時間一久，太陽會將人灼燒，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祁稷卻抱得更緊了。

　　“陛下?！?p>　　嬌娥在懷，吐出的氣息吹在脖頸，癢癢的。

　　“怎么了？”

　　“有點緊?！?p>　　祁稷稍稍放松雙手，她才有喘息的機會。

　　“陛下，就算查明是皇后所為，她會伏法嗎？”

　　她聽見祁稷的心跳慢了下來，隨后頭上傳來輕微喑啞的聲音。

　　“慢慢來?！?p>　　她乖巧地點頭，緩緩呼吸，有一種男人的陽剛之氣嗅進鼻間，還帶有綢緞的些許熏香。

　　不知怎的，她竟鬼使神差般下嘴咬了一口，鎖骨處留下小巧的牙齒痕跡。

　　“嘶?！?p>　　她有些慌張，抬頭望他，“咬疼了嗎？”

　　“你這只磨人的小精怪。”

　　話音剛落，紅唇便被堵住，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呼吸急促，她似乎觸碰到了祁稷的禁忌，被吻得意亂情迷，慌亂之中推翻了剛剛抄寫的經(jīng)書。

　　宣紙散落，鋪在地上，形成衾被，被揉捏撕碎。

　　燕靈雎惱怒，她的肩膀上也出現(xiàn)了一排牙印。

　　“陛下！”

　　“對不起雎雎，那我的手給你咬好了。”祁稷一副甘愿就義的模樣。

　　燕靈雎作出兇狠的表情，拿著他的手大口咬下，在他閉眼忍痛的表情下，又停在半空。

　　“算了，下次不許了?！?p>　　“以后不會了?！?p>　　祁稷眉開眼笑，又忍不住嘴欠，“還不是你先惹我?！?p>　　“你！”燕靈雎羞紅著臉，用小手捶他，“不許說了！”

　　“好好好，不說了。”

　　祁稷抱住她，又拍拍自己的嘴，“都怪我多嘴?！?p>　　燕靈雎被逗笑，又拿起鴛鴦被蓋住了兩人。

　　歡愉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烏云還沒有散開，李昌年便入了內(nèi)殿。

　　“陛下，該早朝了?！?p>　　想著正殿的亂象，李昌年心中直呼，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

　　“唔?！?p>　　祁稷有些頭疼，昨晚玩得過分了，主要是經(jīng)書什么的也太能增添情趣了。

　　他又手欠地摸了摸身邊的美人兒，手有余香。

　　燕靈雎討厭地拍了拍他的手，翻身，天都沒亮，再睡會。

　　“陛下，今日不能再耽擱早朝了?！?p>　　祁稷幫她蓋好被褥，鎮(zhèn)靜了心神。

　　便沉聲道：“知道了，出去侍奉?！?p>　　“是?！?p>　　李昌年帶著宮人轉(zhuǎn)身去往偏殿。

　　不一會兒，祁稷便收拾妥當(dāng)，由著宮人侍奉朝服，留下一句“不得打擾燕長使”，便去了早朝。

　　今日似乎朝務(wù)繁重，祁稷午膳也沒有回來。

　　教燕靈雎讀書的重擔(dān)便交到了余順身上，她卻叫了容兒與自己一同學(xué)習(xí)，美其名曰有難同享。

　　兩人苦不堪言，余順是教得太苦了，容兒是根本讀不進。

　　太過無聊，燕靈雎起了去看紫宸殿修繕得如何的心思，便說與兩人。

　　“好呀，余公公，你說呢？”

　　容兒滿臉開心，只要不讀書，去哪兒都行。

　　余順表面苦澀，實際上心里樂開了花，勉為其難道：“奴才聽燕長使的?！?p>　　一拍即合，燕靈雎便帶了一行人前往紫宸殿。

　　紫宸殿倒沒有變?yōu)橐黄瑥U墟，只是燕靈雎居住的正殿被燒毀，救回了小半，其他的側(cè)殿偏殿毫發(fā)無損。

　　反倒是這樣，更令人生疑。

　　紫宸殿戒備森嚴(yán)，修繕的宮人卻寥寥無幾，燕靈雎看著迎上來的摘桑，更是印證了祁稷說的話。

　　“燕長使，此處不易下腳，不如前往偏殿休憩？”

　　摘桑客客氣氣的，讓燕靈雎挑不出毛病，她卻不回話，只面色難受地嘆一口氣。

　　摘桑疑惑，“燕長使這是怎么了？”

　　“唉，這幾日噩夢纏身，胸口悶得慌，便想著來看看，也不知道何時能修繕完成?！?p>　　不等摘?；卦?，燕靈雎便自顧自地摸著紫宸殿的殘垣抹淚。

　　“昨夜數(shù)人在夢中向我索命，著實可怕，還好有陛下至陽壓制，否則，我就要醒不過來了?！?p>　　說著，她還拍了拍胸口，西子捧心，一副后怕的模樣。

　　摘桑面色微白，驚疑不定，“燕長使在說什么?！?p>　　“唉，這殘垣看了讓人心驚，似乎有人影印在其中。”

　　唰——似乎真如她所言，閃過鬼影迷魂。

　　摘桑受到驚嚇，顫抖著后退兩步，看著烏黑的影壁，只覺頭暈。

　　“罷了，今日請陛下旨意，在明渠稍稍祭奠這些苦命人吧?！?p>　　燕靈雎扶著心口緩緩離去，摘桑卻慌了神。

　　摘?？粗車氖绦l(wèi)和工匠，總感覺他們不懷好意，再看看這斷壁殘垣，其中似乎有黑煙匯聚。

　　摘桑踉蹌后退，被磚瓦絆倒，回頭一看，竟是個骷髏頭！

　　“啊啊?。〔皇俏也皇俏?！”

　　摘桑捂著頭逃離現(xiàn)場，宮人們只覺莫名其妙。

　　隨后幾日午夜驚夢，摘桑的精神氣越來越差，連紫宸殿修繕的看管差事也不得不交由他人去做。

　　這日，摘桑向皇后告了假，鬼鬼祟祟挎著籃子來到明渠邊。

　　她已經(jīng)打聽好了，此時宮人們正準(zhǔn)備晚膳，伺候皇上和夫人們，沒有人會來這里。

　　而且傍晚的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紅光漫天，燒些錢紙不會有太明顯的動靜。

　　摘桑找好位置，嘴里念叨著什么，拿出錢紙，慌亂中卻一直點不燃，不由得左右張望著心慌。

　　她跪在地上潛心求拜，對著漫天陰魂真誠道歉，這才點燃了錢紙。

　　呼——一個白影飄過。

　　摘桑驚慌抬頭，什么也沒有。

　　呼——摘?！?p>　　摘桑嚇得連連后退，還是什么都沒有。

　　她神神叨叨，只道是幻聽，不敢再待，趕緊收拾東西熄滅火苗，沿著明渠回去。

　　此時，天邊也收起了漫天紅霞，烏云聚集。

　　啪——不知什么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摘桑嚇一大跳。

　　顫抖著回頭一看，竟是那個骷髏頭！

　　摘桑嚇得滿地亂爬，一手摸空，竟然跌入明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