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媚娘和慧娘三人聽著這些書生的話,氣的臉色鐵青。
周雪肅著一張小臉出來澄清:“攬月閣從花樓轉為食肆,是過了官府明路,拿了經(jīng)營許可了的!我們就是食肆!”
人群中有人出聲。
“得了吧,人家都看到大半夜有男人從那小娘子房間出來了,在這裝什么裝??!就是個騷貨!”
“你消息落后了吧?她可不止是半夜跟男人偷腥呢!她走在路上,還勾引男人!價格沒談攏她還反咬一口把人告了呢!”
“嘖嘖……”
……
三人成虎,在這些書生口中,京墨簡直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這下,整個攬月閣都氣瘋了。
自從京墨到了攬月閣,攬月閣煥然一新。
眼看著小東家的不再寄希望于男人,幾個小的也不用琢磨著到年齡就把自己賣出去賺錢。
眼看著日子現(xiàn)在越過越好,越來越有盼頭……
這一切都是京墨帶來的!
在攬月閣眾人心中,京墨跟他們的再生父母也沒什么區(qū)別。
這些人如此侮辱京墨,攬月閣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
除了還在后面串串兒,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的。
其他人都默默抄起了家伙開始趕人。
“還秀才呢!呸!就是個爛貨!滾!都給老婆子滾出去”
劉婆子動作最快,揮舞著掃帚就要將人趕出去。
張旺提著門閂,將幾個人一起往大門那邊趕。
媚娘慧娘左看看右看看,端起了火爐旁給書生準備的凈手用的水。
“張叔,劉婆婆,讓開點!”
張旺和劉婆子反應快,立馬就躲開了。
跑的慢的書生被水兜頭澆了一身。
水其實是溫水,潑到身上的一瞬間并不是很冷。
但身上的棉衣被水這么澆透,站在門口被那冷風一吹,那可就冷的夠嗆了。
不出三息,被水澆到的人開始打顫,都維持不住讀書人的體面,開始罵娘了。
更多的人察覺到不對頭,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
劉婆子他們攆人的功夫,京墨直接從后廚提了刀重新出來了。
她剛剛已經(jīng)觀察好了。
人群中,有一個人總是躲在后面,但他的話最多,就是他把這些讀書人的話頭挑起來的。
門前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離開了。
京墨遠遠的跟在這群秀才后面,搜尋剛剛拱火那人。
王老二剛剛一直躲在人群里拱火,自以為躲的隱蔽,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
因此出來之后,他毫無防備的脫離了人群,買了只雞,打算犒勞一下自己。
京墨尾隨其后,跟著他直接回了家。
王老二獨自一人住,家中只有他一人,剛好方便京墨行動。
“這活可真美!”
到了家,那人優(yōu)哉游哉的打開烤雞,感慨一句,剛準備大快朵頤,一把磨得銀亮的菜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他的表情跟他手里那被他扯著脖子的烤雞差不多。
“這位……咕、咕、姑娘!刀、刀、刀劍無眼……”
京墨的手穩(wěn)穩(wěn)的拿著刀抵著那人的脖子:“剛剛那些話,誰教你說的?”
“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有話好好說……您……您先把刀放……”
那人還想掙扎一下,陪著笑想勸京墨放下刀。
“誰、在、背、后、叫、你、傳、的、閑、話!”
京墨一字一頓,不耐煩地將手中的刀往前遞了一分。
鋒利的刀刃劃破了皮膚,一道細細的血線出現(xiàn)在他的脖子上。
感受著頸間的寒氣,想想家中真金白銀放著的銀兩,王老二咬牙繼續(xù)堅持。
他哆哆嗦嗦的往后仰了仰頭,試圖躲開刀。
“姑娘……你不能無緣無故的就隨意傷人……啊??!”
京墨不耐煩聽他繼續(xù)叨叨了,反手在他的肩膀上劃了一刀,殷紅的血液迅速順著棉花染紅一片衣衫。
“別亂動!你要是再不說實話,下一刀就沖著你的脖子去!”
“反正我被你敗壞了名聲,不一定能活下去了,那我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王老二稀里糊涂半天,這時候終于知道背后的人是誰了。
大靖對女孩的清白還是十分看重的。
若是良家子,但卻被傳出到處勾引男人這種名聲的話,說不得真的會被浸豬籠。
女孩臨死要拉一個墊背的,也不是沒可能!
聽著后面女孩狠厲的話,想想自己還一陣陣傳來劇痛的肩膀,再搭配上在自己脖子上來回比劃那把染血的刀……
王老二終于慫了。
是,支使他那人給的錢是多,但那也要有命拿啊!
“我說我說!你刀別再往前了!”
他生怕晚說一步就被殺,一口氣竹筒倒豆子般往外倒。
“是滿春樓的人找到我,交代我散布這些話,敗壞你的名聲!他們給了我三十兩銀子!我見錢眼開就答應了!”
京墨還沒來得及說話,王老二家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了。
門前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王老二。
“你信誓旦旦跟我說,你舅媽她三姑的四兒子親眼看到人家房里出來男人,說的是假話?”
“那你嬸她表哥看到的人家勾引不成反誣告也是假的?”
能看得出這人是真的震驚,他驚得方言都飚出來了。
“日你個仙人板板,個瓜娃賊!唬我?。俊?p> “我就嗦做飯介么好吃的人爪子可能是個壞滴!”
京墨得了想要的信息,將刀從王老二的脖子上拿下來。
滿春樓。
又是滿春樓!
本以為上次以牙還牙后,紅媽媽多少會收斂一些,沒想到她居然變本加厲,搞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還搞上癮了!
京墨提著刀從王老二家離開,完全無視了門前那錦衣男子,自然也就沒看到那人看她那驚艷的眼神……
……
云縣府衙,后院。
霍淵案上堆滿了卷宗,他盯著窗外,一動未動。
隔了一會,公孫淼打開門,帶著一身寒霜進來了。
“糧食就算拿回來也帶不走了?!惫珜O淼難得正色,“流民正大批大批往云縣方向來,最遲后日,就會抵達云縣?!?p> “就算我們今日放棄調查到底是誰主使了劫走糧草的事情,強行將那商戶手中的糧草帶走,在去前線的路上也會跟流民撞上?!?p> “到時候……恐怕會發(fā)生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