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水上客棧。
楊泱與沈安柔到的時候,阜漓她們已經(jīng)先到了。
沈安柔一見到阜漓便向阜漓說起了今日下午,她去刑部尚書府尋阜漓之時阜漓剛好不在刑部尚書府。
阜漓一聽,便下意識問沈安柔為何要去府中尋她?
李梨一聽阜漓這話說的讓阿柔都有些尷尬了,趕緊幫阜漓打了圓場問阜漓今日是怎的了?
阜漓:“我平日里不就是這般么?”
阜漓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這下不只是沈安柔和楊泱覺得阜漓很奇怪,就連李梨與阿螢都覺得阜漓很是奇怪。
堇惜和常離雖說只是在一旁看著,卻也如她們一般覺得阜漓今日甚是奇怪。
沈安柔:“阿漓,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什么了?總覺得你今日很是……冷淡?”
楊泱:“我也覺得阿漓今日比往?!呃淞诵┰S?”
堇惜:“小阜尚書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阜漓:“未曾,諸位不必擔(dān)心。”
李梨:“這哪里是未曾?這明明就……難不成阿漓是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聞言,阜漓端著茶盞的手一頓。
輕嘆口氣,摸了摸李梨的腦袋。
阜漓:“別鬧了,歌舞要開始了。”
若是平日里的“阜漓”定是要一個個將她們都給照顧到位的,可今日常離只覺阜漓只對公主殿下和梨大小姐很是上心。
平日里椿姑娘總會粘著自家大小姐,可今日椿姑娘總動不動就沒了人影,眼下也不知椿姑娘去了何處。
阿螢:“大小姐,椿姑娘眼下未在此處你可知她去哪里了?”
阜漓:“我也不知?!?p> 慕卿云坐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未曾開口說話,卻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歌舞開始之后,眾人便被水上歌舞臺的舞姬們吸引了目光。
三群舞姬們輪番表演過之后,腰間戴著一塊雙生玉掛著一個鬼面具衣著一身玄色衣衫眼上蒙著一層黑紗的浮漓登上了臺子。
浮漓上臺之后,椿姑娘便也抱著一個古琴拎著一只凳子上臺來了。
椿姑娘將凳子和琴都放好便下臺去了,阿螢她們瞧見椿姑娘與一名黑發(fā)如瀑的絕美女子待在一起。
心下正疑惑呢,椿姑娘輕功一躍便上來了。
阿螢:“椿姑娘,你方才怎會與那位美人待在一起呀?”
椿姑娘:“阿螢姑娘待會兒便會知曉了~”
椿姑娘看了看梨大小姐一行人,輕嘆一口氣。
椿姑娘:“阜大小姐,待會兒那首曲子是她特意彈與你聽的?!?p> 阜漓:“特意……為我?”
椿姑娘點了點頭,阜漓的神情本是淡漠如水拒人千里之外的。
可是聽了椿姑娘說了這句話,便主動站起身湊近水上客棧二樓的窗子走過去了。
臺子上的浮漓透過眼前的那層黑紗瞧見了阜漓,抬起手來向阜漓招了招手。
水上客棧的眾人還有水上歌舞臺旁邊的圍觀路人以為美人兒是在跟他們打招呼,這還沒開始演奏便歡呼雀躍了起來。
阜漓這個位置剛好能完完整整的看到水上歌舞臺,其余幾人站在阜漓旁邊瞧見那女子對阜漓揮了揮手。
心想難道又是一位對阜漓有意的女子?
心里開始擔(dān)心阜漓是不是也對那女子有意,這才對她們冷淡了起來?
浮漓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扶著古琴一只手彈,不知道的還以為浮漓抱的是吉他呢。
浮漓撥動琴弦,前奏一響沈安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安柔:“不,不可能,怎會……”
慕卿云瞧見沈安柔這副樣子心想沈安柔自幼撫琴不說,浮漓還曾教過沈安柔幾首曲子。
琴聲一響,沈安柔定能聽得出來。
明明阜漓就站在此處,臺下那人怎會……?
慕卿云見沈安柔被驚的像受驚的兔子,抬起手輕拍一下沈安柔的肩膀。
沈安柔對上慕卿云的視線,慕卿云只是示意她先不要慌將曲子聽完。
被公主殿下安慰了一番,沈安柔便也沒有那么慌了。
除常離以外,其余之人皆被琴聲吸引,方才公主殿下安慰沈大小姐的那一幕自然也落在了她眼里。
不同尋常的阜漓,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女子,客氣對待阜漓的椿姑娘……
想來此番,小阜尚書將人全部叫齊在水上客棧應(yīng)是另有所意。
臺上。
“思念被拒之門外”
“你給的愛太蒼白”
“我的位置已被誰替代”
“落葉兩片三片片片想念想念你微笑的臉”
“雨水一點兩點滴滴紀念紀念我們的從前”
“愛恨兩天三天四年五年直到愛慢慢淪陷”
一曲‘秋殤別戀’唱哭了水上客棧的眾人、唱哭了水上歌舞臺的圍觀群眾,也唱哭了阜漓。
阜漓知曉浮漓是知曉她對慕卿云的心意的,雖說她為慕卿云做的一切她都從未后悔過。
即便是為慕卿云身死,她也無怨無悔。
浮漓唱這首曲子給她是因為浮漓理解她對慕卿云有多仰慕有多愛慕,她為慕卿云付出了一切可是慕卿云只是在利用她。
她第一次見慕卿云之時便已對慕卿云一見鐘情,二見傾心,后來越來越心悅慕卿云。
她知曉慕卿云對她無意也知曉慕卿云是在利用她,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對慕卿云很是心悅。
看到阜漓不自覺落淚,李梨本就覺得這曲子唱的很是符合之前的阿漓。
現(xiàn)下看阜漓也聽這曲子聽哭了,李梨便一邊哭一邊給阜漓遞了一個帕子。
一曲撫完眾人還沉浸在傷感里,只有沈安柔越來越確定這曲子只有阜漓才能彈的出來。
圍觀眾人反應(yīng)過來之后,紛紛熱烈鼓掌,浮漓迎著掌聲一路來到水上客棧二樓。
二樓的客人們見浮漓上來了,連忙為浮漓讓出一條路來。
浮漓來到阜漓她們面前停了下來,幾人只覺眼前之人與阜漓很是相似。
阜漓見浮漓過來了本想露出一個笑容來,可是這眼淚卻怎么也停不下來。
浮漓上前去當著幾人的面抱住阜漓,輕撫著阜漓的后腦勺讓阜漓安心趴在她肩上哭。
阜漓:“浮漓……”
浮漓:“對不起,替代了你的位置……”
看阜漓趴在那絕美女子的肩頭哭的稀里嘩啦,且她們二人還說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幾人雖說一臉不解卻也不敢向前打擾她們二人,片刻之后阜漓控制好情緒浮漓為阜漓擦去眼角的淚。
阜漓:“此處不適合說話,我們?nèi)グg吧?!?p> 阜漓牽著浮漓的手就往包間里去了,幾人跟在身后。
到了包間,把門一關(guān)只剩下了自己人。
浮漓將眼前的黑紗摘下,阜漓發(fā)覺浮漓也是眼眶微紅。
阜漓:“浮漓,是我對不起你……”
浮漓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微笑,沈安柔、楊泱、李梨、阿螢、堇惜、常離……
除了公主殿下與椿姑娘,其余幾人簡直要驚掉下巴了。
李梨:“有,有兩個阿漓?”
浮漓看了看慕卿云看了看椿姑娘最后看了看阜漓,深吸一口氣講起了她與阜漓的事情。
…
一個時辰之后。
椿姑娘是第一個知道浮漓真實身份的人,雖說很讓人驚訝可她還是愿意相信浮漓,因為無論浮漓是誰她都屬于浮漓。
慕卿云是第二個知道浮漓真實身份的人,昨晚在茶館雖說被嚇了一跳可她還是愿意相信浮漓。
其實她早就意識到這人與阜漓大不相同,無論是行為處事和行為舉止都像是“另一個人”,也許就是因此自己才會對浮漓動了情罷。
常離曾聽老參士說過,“與水相近、孚姓之人可救堇州,亦可救她于水火?!?p> 她之前還以為這句話說的是“阜漓”原來說的是“浮漓”,這么一來老參士還真是說對了。
堇惜看了看眼前的二人覺得像是說書先生書里說的一般奇幻,怪不得浮漓總有些奇妙的點子。
楊泱是相信浮漓不是什么壞人的,只不過確實很難相信,自己之前一直仰慕的阜漓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