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她就是根攪屎棍?
原來銀錠上面的證據(jù),不是波紋刻印,而是極具辨識性的香料?
江風(fēng)眠這個賤人!
還是一如既往的詭計多端。
明明剛才可以說明,她就可以想出對策來應(yīng)付。
也不至于落到江御史手里,變成鐵證如山。
她重活兩輩子,居然還是低估了這個賤人。
可是無論她心底怎樣恨,面上也不敢表現(xiàn)出分毫。
反而立刻柔弱猶如風(fēng)雨中的小白花,眼角都滲出晶瑩的淚水,泫然欲泣期期艾艾的回答:
“父親您這樣懷疑,潮兒也是理解的。如今府內(nèi)正是多事之秋,潮兒即便不是真正江家的女兒,也是在江家養(yǎng)大的。潮兒無時無刻不感謝您的養(yǎng)育之恩,愿意聽父親隨意處置。”
說完就雙膝一彎,用力跪在地上。
疼得皺起眉頭,這可絕對不是裝的。
換誰在夏天穿著單薄的紗裙,用力跪在石子路上,也得疼哭了。
就她這副可憐兮兮又真誠的樣子,瞬間將江御史迷得失去心智。
乖巧懂事,從來不頂嘴。
這才是他夢想中,女兒對父親該有的樣子。
“傻孩子,你這是說什么胡話?我是你的父親,還能讓你吃虧?你快起來吧,我相信不是你?!?p> 江御史趕快將江聽潮扶起來。
至于之前短暫的清醒懷疑,瞬間消失不見。
解釋什么???
他不需要江聽潮解釋。
這么乖巧善良的孩子能犯什么錯?
出了事,那也是別人陷害的,是別人的錯。
“可是姐姐……”
江聽潮乘勝追擊不依不饒。
江御史就當真順著她的意思,打斷她的話:
“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會被關(guān)進祠堂。你不用理她!”
完全沒提賄賂看門婆子的事兒,徹底不追究任何人。
也是。
眼看著還有兩天,江風(fēng)眠就要上花轎去封家送死了。
江御史雖然對親生女兒失望透頂,可也不至于對自己嫡親骨肉趕盡殺絕,還將她抓回到祠堂里繼續(xù)受罰。
想到斗了兩輩子的江風(fēng)眠,很快就要去死了。
江風(fēng)眠擁有的一切,很快就要獨屬于她了。
江聽潮心底的醋味才少了兩分,立刻親昵的挽住江御史的胳膊,享受全面勝利前的甜蜜,哼哼道:
“父親,朝兒知道您和祖父盡力了,這也是姐姐的命啊!唉!可是我們到底姐妹一場,我真的舍不得姐姐年紀輕輕就……所以成親那晚,我能不能混在人群里送姐姐一程?我保證,不會讓別人認出我的?!?p> 江御史猶豫一瞬。
畢竟按照風(fēng)俗,沒有娘家人去送新嫁娘的。
尤其不允許姐妹送行,那樣不吉利。
可他招架不住江聽潮撒嬌。
很快稀里糊涂的點頭,就這樣應(yīng)允了。
江風(fēng)眠嫁進封家是去陪葬,吉不吉利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壞也是壞封家的風(fēng)水。
至于江風(fēng)眠會不會被壞了運勢,轉(zhuǎn)世投胎遇到困難,他就完全沒記起來。
江風(fēng)眠再見到江御史時,是晚上在膳廳里。
他頭頂金燦燦的九十五字樣,并沒有讓江風(fēng)眠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一絲波瀾。
她來這里吃飯,純粹是為給某些人添堵。
“你來干什么?我讓你在祠堂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你怎么就敢跑出來?”
江太傅將筷子啪嗒拍在桌面,嘴角都快耷拉到地板上去。
他在外忙碌一天回來,剛被江聽潮哄的拿起筷子,就看到江風(fēng)眠這遭心玩意。
根本吃不下去一點。
“來膳廳當然是為了吃飯。難不成,我還能當個棍子?”
江風(fēng)眠用力坐到椅子上,發(fā)出極其不合乎禮儀的滋啦聲。
什么叫做折磨心的同時,又要折磨人的神經(jīng)?
來看看她。
如果她是個攪屎棍子,那么在場的其他人呢!
是屎啊!
“……咳咳咳……”
江御史見她進來,本是想快速將嘴里的丸子咽下。
結(jié)果還是沒江風(fēng)眠這張啐了毒的嘴快,直接給嗆進氣管里。
江聽潮趕快起身跑到他身后,緊張兮兮到眼圈都紅了,不停拍背幫忙順氣。
江風(fēng)眠卻是連看一眼都懶得,拿起筷子就要去夾菜。
“嘩啦!”
不出意外的,江太傅被氣到站起身就掀了桌。
“江風(fēng)眠,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子?粗俗宛若田間潑婦!你是有什么臉出現(xiàn)在膳廳的?”
“我一個要為家族而犧牲殉葬的弱女子,都沒臉出現(xiàn)在膳廳。那你們這些達官顯貴,自以為是的大男人,就好意思吃飯不叫我?”
江風(fēng)眠哼笑一聲,挑眉睨著臉色鐵青的江太傅。
“姐姐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能為家族出力,那是你的榮幸……”
捶背都堵不住嘴,關(guān)鍵時刻,江聽潮又跳出來展現(xiàn)自己的‘善良’了。
“那這份榮幸給你,你要不要?”
“我……”
江聽潮真沒想到她如此不按理出牌,當場就給噎得夠嗆。
眼看殉葬在即,萬一誰的心軟了。
這一答應(yīng),可能就真的要替江風(fēng)眠去死了。
她一個純外人,養(yǎng)女而已,賭不起人性。
“你這是背地里害聽潮不成,就故意鬧到膳廳來逼聽潮替你去殉葬了?江風(fēng)眠,你給我聽好了。無論你用什么把戲,我都不會答應(yīng)這件事的!”
江太傅把話搶過來,根本就不給江風(fēng)眠為難江聽潮的機會。
“就算聽潮不是江家的女兒,卻也是上了家譜,自幼養(yǎng)在你父母名下長大的。在我們的心里,她與你沒有任何區(qū)別?!?p> “更何況昨日你的歹毒,我是看在眼里的。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你就是因為怯懦怕死,故意引歹人去玷污聽潮,到時候再以聽潮不潔為理由,讓我們因為對她失望而放棄她?你想得太天真了!”
天真?
浸淫朝堂幾十年的太傅,用老謀深算來形容也不為過。
卻也正因為在外算計太多,才會在主持家事上如此糊涂。
再加上自幼得到系統(tǒng),就無比會裝模作樣的江聽潮,點對點的忽悠之下。
江太傅瘸了!
“江風(fēng)眠,你別忘了!三年前你病重,差一點就死了。若非護國將軍以八字合媒與你定親,借了陽壽給你。你能活到現(xiàn)在?做人不可以如此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