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暴君掌中狐
準確的來說,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
面容清秀,素布包著頭發(fā),下巴上還有兩撇胡子。
一個小少年哪里來的胡子?
謝子書有點疑惑,但身上的傷口容不得他多想,行動間扯到傷口,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你沒事吧?”
對面的少年有些緊張的問,似乎是很關(guān)心他的傷口。
“沒事。”
謝子書緩了緩回答,他又繼續(xù)追問:“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
白箐抱著石頭,一雙眼睛無辜的眨了眨,睜眼說瞎話,“俺是這附近砍柴嘞,在河邊看到你受傷,順手把你救下了?!?p> 謝子書身為反派,小時候被母親傷,謝府里時被謝裊裊傷,對女人早已深通厭絕,她實在不敢以女人的身份去見他。
這會兒別說刷好感度,她都怕謝子書一封書信遠飛西涼,所以得小心翼翼的對待,以一個花了心思裝扮成深山里的樵夫身份相處,會讓他放下警惕吧?
少年聲音略細,些許清婉。
也許是年紀小的原因。
謝子書咳嗽著點了點頭,道:“多謝兄臺。”
“不客氣嘞,你叫啥?”
白箐特意把自己的聲音弄的粗曠一點,用豪放的坐姿坐著。
謝子書垂著眼睛顫了顫睫毛,他該叫什么呢?
他不姓謝,也不能姓跟帝王家姓周。
母親舍棄他,謝家亦是如此。
他到底……該叫什么呢?
謝子書蹙眉沉思著良久沒有說話。
空氣中一陣沉默。
白箐覺得有些尷尬,便拍著大腿道:“沒事,你不想說也不要緊,我只是恰巧路過救了你而已,你要是不愿意與我說話,待你傷好我便離開?!?p> “畢竟我這個人心善的嘞~”
白箐邊說話邊用余光觀察著謝子書的神情,她離開?
開玩笑,死都不能離開!
不能讓他得到機會寫信給西涼人!
不僅不能離開,還得寸步不離的跟著,一個字,一張紙,拿一根筆的機會都不能讓他逮著!
“我的名字……”
謝子書頓了一會兒,抬眸看著她道:“忘了?!?p> “?。俊?p> 白箐一愣,“你失憶了?”
謝子書點了點頭,回答:“也許是跌入河流磕到頭,想不起來?!?p> 他得養(yǎng)傷,在養(yǎng)傷期間不能讓周青遠的人知道他在這里,所以他的名字不能出現(xiàn)。
只能忘了。
“這樣啊……”
白箐壓住嘴角的狂喜,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不過沒關(guān)系,等你傷好一點兒我?guī)闳ユ?zhèn)上看看大夫?!?p> 謝天謝地謝子書,你不記得真是太好啦!
倘若你這輩子都想不起來最好,這樣重新刷任務(wù)點就快多了!
想想就很激動呢。
但眼下不能激動。
白箐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道:“你的家人應(yīng)該很擔心你,但眼下你還是得養(yǎng)好傷才能走?!?p> 謝子書點了點頭,惜字如金:“多謝?!?p> “你沒有名字啊,看你衣著華貴,是個富人家的公子吧?我叫你什么好?”
白箐有些疑惑的說,畢竟要裝不認識。
“都行。”謝子書情緒沒有起伏。
“這哪行啊,你總得有個名字吧?!卑左漉久枷肓讼胝f。
“都行。”謝子書神色懨懨,他實在不想說話,但礙于面前的是救了自己的人,總得有禮。
“……”
白箐嘴角抽了抽,張口就來:“那我就叫你都行公子吧?!?p> “……”
謝子書忍不住轉(zhuǎn)眸睨了對面的人一眼,但他也懶得說話,只是冷漠的點了點頭。
“抗議,人家給你起那么好聽的名字,你怎么給人隨便起名?”
系統(tǒng)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來。
白箐不敢在謝子書面前跟系統(tǒng)說話,就在心里說:他之前還給我起名叫小紅呢,誰家好人起這名???
反正他都行,那就叫都行吧!
“都行公子,你就在這兒養(yǎng)傷吧,這是一個洞府,這里不靠近水源便不會有豺狼虎豹出現(xiàn),你可放心?!?p> 白箐說完又補充道:“我會按時來給你換藥的?!?p> 謝子書覺得面前這個人有點不對勁,一般好心救個人總得把人給帶回有人的地方,他怎么還給藏起來了?
但仔細一想,人家只不過順手救了你而已,還要求什么?
“多謝?!?p> 謝子書又道了句謝,便問:“兄弟何名?”
“聲……”白箐脫口而出又及時打住,“深山里的樵夫,我叫白箐,我大約比你年長,你就叫我白大哥吧?!?p> 謝子書抬眸睨了他一眼,面容清秀,身形瘦弱,這怎么看……他都比自己小……
不過不重要。
謝子書回神,點了點頭。
“這是給你熬的藥,你喝了吧。”
洞口生著火,白箐走過去將熬好的藥端下來放在了謝子書面前,道:“都行公子,這是止血止痛的,這里還有一點野果,可飽腹?!?p> 謝子書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少年竟然能夠如此好心,畢竟自己身上也沒有什么所圖的。
第一次,從一個陌生人身上感受到善意。
他感激地沖他笑了笑,道:“謝謝你,白大哥!”
“黑化清除度+1。”
系統(tǒng)的聲音讓白箐頓時放下心,看來她來的及時,謝子書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她又忍不住雀躍起來,現(xiàn)在他又沒了記憶,她刷任務(wù)點還不是手到擒來?!
白箐忍著激動的心情,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上山砍柴去了,明日再來給你換藥?!?p> 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出洞口。
她當然不會真的走,只是離謝子書遠了點,但能時時刻刻注意他的舉動。
離他遠點主要是有兩個原因,一:謝子書是個反派,本就身形多疑,哪兒有樵夫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照顧他的?
二:她是女扮男裝,怕露餡,到時候謝子書就不僅僅是疑心的問題了。
俗話說得好,距離產(chǎn)生美,還是有點距離才好。
謝子書望著那少年的背影略微沉思,他覺得很怪,但也說不上來哪里怪。
畢竟人家確實救了自己。
他吃了一點野果,便躺下歇息,卻怎么也睡不著。
此時聲聲在做甚?
周青書真的會善待它么?
傷口處的疼痛讓他心臟也跟著抽痛,他狠狠地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