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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侯門紈绔,主母一手爛牌贏瘋

第14章 下毒

  想必上輩子沈萬錦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廢盡千辛萬苦讓沈攸娶一個落魄世家的庶女為妻,哪怕那姑娘背叛了沈攸也沒見休妻。

  目的就是為了把孩子落進人家的戶頭里,讓下一輩不再背著商賈出身的名頭,能夠正??瓶?。

  沈萬錦確實也做到了,可沈攸死前拉著她說話的樣子,沈蘭昭這輩子也忘不了。

  他說:“長姐,世間苦,佛說放下,可我放不下,我這輩子都為別人活了,活得憋屈,活得痛苦,只愿下輩子做只貓兒狗兒,再不做人了?!?p>  再不做人了。

  沈攸雖性子內(nèi)斂,可心性堅韌,卻說出來這樣的話,可見日子過得是真苦,只怕和她差不了多少。

  她苦澀的那些年,時常都能想起這一幕。

  沈蘭昭想到霍無疾,興許這人能幫她開個后門呢?

  這輩子,她給沈攸換個活法。

  若是成功了,于沈家有益,于她更有益。

  想罷,沈蘭昭直直看向沈攸,目光堅定,“路是自己選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先生我會幫你找的?!?p>  “謝長姐教誨,我記住了。”沈攸朝沈蘭昭鄭重一拱手,瞧著是將這話放心底里,又看了她一眼,從懷里摸出一方小盒,遞給了令春。

  “這是我給長姐的一點心意……長姐多多保重自己?!?p>  他打聽了,知道那個侯府是個虎狼窩,可也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父親定是比他更清楚侯府的情況。

  可還要把長姐嫁給那樣的人,想來是不會在意長姐的死活的,他只盼長姐真的嫁得良人。

  又想到自己,將來只怕和長姐是差不多的待遇,父親為了沈家能往上爬一爬已經(jīng)著魔了,定然不會放過他,一時又有些郁結(jié)于心,眼眶一熱,怕哭出來惹人笑話,便匆忙告辭離開。

  三人離開后,沈蘭昭打開了沈攸給的方盒,發(fā)現(xiàn)里面放著三百兩的銀票。

  這定是沈攸平時攢的,也不知道攢了多久,就這么給她了。

  沈蘭昭心底驟然發(fā)酸,忙叫令春拿去壓到嫁妝箱底。

  凡塵煩惱三千絲,織成的大網(wǎng)里誰都跑不了。

  她理解父親的心思,卻無法茍同。

  ————

  “三爺,快入秋了,這個時候最是燥熱,姨娘吩咐小廚房給你燉了梨湯,去燥火,爺溫書的時候記得用?!?p>  沈攸貼身伺候的丫頭碧游端了一盅梨湯來,本就心緒雜亂的沈攸見了那梨湯就聯(lián)想到自己將來可能遇到的遭遇,只覺得越發(fā)糟心。

  “你喝了罷,心壞了,再多的梨湯也無用?!?p>  “爺……”

  沈攸不耐,“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沒,只是,昨兒姨娘說我年紀大了,不好再伺候三爺了,想打發(fā)我去莊子上或是前院兒,我傷心,爺也不要我了嗎?”

  碧游年紀不過十二,平素待他好,他有個什么心事也常和碧游說,兩人不似主仆,更似知己。

  沈攸一哽,那點痛苦再也壓不住,哭了起來,“哪里是你年紀大,是我大了,可以像長姐她們一樣‘賣’出去了,這是怕我破身賣不上好價錢罷了!”

  “爺……”碧游一愣,也哭了起來,邊哭邊喝,“爺別哭,我聽爺?shù)牟怀蓡?,快別說這樣的胡話,你可是沈家未來的主君……”

  沈攸狠狠哭了起來,他哪里算是,父親教導(dǎo)的都不是為人君子的東西,和學(xué)塾學(xué)的東西壓根不一樣。

  卻猛然聽得‘咚’的一聲,抬眼望去,竟是碧游倒了,身子一抽一抽的,不消片刻,眼睛、鼻孔、嘴角都溢出血來,生息也斷了。

  看著可怖極了。

  “碧游!”

  沈攸嚇到,好半晌才喊出聲來,只覺手腳發(fā)涼。

  不多時,千重院糟亂起來。

  沈蘭昭聽到消息的時候,令春令秋正在替她拆發(fā)髻,一聽這樣的消息,又忙糟糟地把頭發(fā)梳回去。

  “千重院現(xiàn)下是個什么情況了?”

  “不知道,只知道柳姨娘把院子和大廚房那邊都圍起來了,老爺正在查?!?p>  令春應(yīng)了一聲。

  未料主仆三人收拾好剛出房門,就見墨竹站在了院門外,指使著幾個粗壯婆子拿人。

  細看之下,沈蘭昭發(fā)現(xiàn)拿得是院內(nèi)灑掃的幾個粗使丫頭。

  “墨竹,怎么回事,家里什么時候這樣沒規(guī)矩了,竟敢無緣無故到大姑娘房里拿人!”

  “令春姑娘可別氣著了,我也沒辦法,老爺正氣著呢,查出來三爺被人下了毒,又查出來大姑娘院里的人有勾結(jié),老爺就只讓我來拿人?!?p>  “什么?!”令春令秋齊齊驚了。

  “老爺還說,讓大姑娘趕緊過去一趟,給個交代?!?p>  墨竹又提醒了一句。

  令春二人瞬間松神,這句話一出,說明三爺沒事,老爺也沒想動她們姑娘。

  沈蘭昭心卻依舊提著。

  這話分明就是說,即便是她做的,沈萬錦也不會追究。

  但她得漂亮地給自己一個遮掩。

  父親竟是查也不查就認定是她做的嗎?

  千重院。

  沈蘭昭剛踏入院子,就覺得氣氛極為怪異,烏泱泱一地的仆從一點聲響都沒有,唯有柳姨娘的哭聲飄蕩著。

  “老爺,大姑娘沒有理由要害三哥兒的,這事里面定然有蹊蹺,你沒聽大廚房管采買的說嗎,今兒接觸他的不止明華院的人,還有秋落院的……”

  “大姑娘素日里待三哥兒多好啊,大姑娘又不是笨的?!?p>  “柳姨娘這話說的,難道是母親要害攸弟嗎?他可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將來是要撐門楣的,母親以后也是要靠攸弟的。”

  沈仙蕙也在。

  那就不稀奇了,也叫沈蘭昭心寒了。

  連柳姨娘都明白的道理,父親必定更明白,只是想全了沈仙蕙的臉面,不想張氏背上害子的罪名,更不想沈家沾染半分這樣的名聲。

  所以便可以犧牲她了。

  “我知道柳姨娘素來不喜母親,也知道我母親腦子糊涂,可這是人命啊,怎么空口無憑就叫人背著,是要吃官司的,父親難道不知道母親是什么人嗎?那是殺只雞都見不得血的。”

  沈仙蕙說著便哭了。

  “老爺……”柳姨娘想要再說,沈萬錦頭疼不已,“好了,都給我閉嘴!”

  “父親?!?p>  沈蘭昭垂眸,適時插嘴。

  瞧見她,沈萬錦神色松了兩分,又浮現(xiàn)一絲愧疚,卻依舊沉聲質(zhì)問了一句。

  “蘭昭,三哥兒院里的事,查出來和你院里的人有勾結(jié),你怎么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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