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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休夫了,還管她點燭看美男?

第6章:嫁娶相宜,跪地求人

  共歡新故歲,迎送一宵中。

  今日春節(jié),揚州城外早已響起了迎親的嗩吶聲,城中百姓競相祝賀歡頌。

   宋初見換上胭脂色流云裙,體重比之前稍有下降,除了自己和江旭,幾乎沒人看得出。

  碩大一個坐在椅子上實在引人注目,宋初見盡量避免和這些人對視。

  曲辭無父無母,中央高堂之位全然空著。

  “新娘子進門了!”

  一陣高喊,眾人紛紛朝著外頭望去,四下起哄喝彩。

  沒想到,老夫人居然來了!

  她腿腳不便,由下人攙扶著走來,滿眼憐愛地看著宋初見,徑直走上高堂之位。

  “老身兩個愛孫都嫁在曲府,與曲少府也早已成了一家人,便厚著臉皮前來坐此高堂之位,給位莫見怪?!?p>  “老夫人一把年紀還來到揚州,這對佳人該感謝才是!”

  曲辭低下眉眼一聲不吭,他永遠都是這副愛搭不理的死樣,一點同理心都沒有,活該是男配的命。

  最后,小妾要給正妻敬茶。

  宋初韻蓋著蓋頭,看不見臉,十指纖纖捧著茶杯遞到宋初見面前。

  手才剛剛碰到,杯里的茶水傾灑出來,好在茶水溫度適中不至于燙著。

  宋初韻急忙道歉:“初韻手拙,姐姐莫怪!”

  人群中依稀有人說道:“敬茶不穩(wěn),后院不和,男家破財!”

  宋初見急忙笑著打圓場:“都是一家人,無妨?!?p>  一旁的證婚媒婆急忙說道:“夫人,您該祝賀這對新人?!?p>  后頭兩個丫頭端了兩盤壘得高高的桂圓紅棗,宋初見前幾天學過叫撒帳。

  抓起一把紅棗,輕輕撒到宋初韻身上,笑著說道:“祝賀妹妹和曲少府紅紅火火,早生貴子?!?p>  隨后又抓起桂圓撒下去,“團團圓圓,天長地久!”

  抬眼瞟了一眼曲辭,站著跟個木頭似的,猝然對視上,眼里殺氣就開始蔓延。

  多看一眼都像被判處死刑即刻執(zhí)行一樣。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要去前廳招呼客人,宋初見被老夫人拉著回房聊天。

  到了房間,老太太轉頭就哭了出來。

  她緊緊握住宋初見的手,帶著哭腔哽咽道:“初見吶,你說,是不是那個曲辭威脅你了!要是想回家,奶奶現在就帶你走,諒他不敢攔著我!”

  隨即撫上宋初見的臉蛋,說道:“幾天不見,我的初見就瘦了?!?p>  宋初見握緊老太太的手,心底一陣暖流翻涌。

  那么一點細微的身體變化她都能看到。

  “奶奶,我沒事,信中所述句句屬實?!?p>  老夫人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哭著說道:“你這孩子太重感情了,我把你的兩個隨身丫頭都帶來了,她們以后會代替奶奶好好照顧好你的!”

  宋初見突然想到,這會不會只是npc要完成任務,奶奶的設定就是關愛宋初見嗎?

  沒想到,老夫人繼續(xù)說道:“奶奶已是風燭殘年,上一次大病沒趕上我孫女的殯葬,若是初見過得不好,奶奶就帶著棺材,守著我的乖孫,奶奶不想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p>  不知是不是觸動了某一個感情線,宋初見不受控制地哭了出來。

  心中隱隱作痛。

  現代世界物欲橫流,親情早就隨著金錢變得寡淡陌生,但老夫人的舉動卻能讓宋初見隨時感到被愛,被需要。

  她跪在奶奶腳下,紅著眼眶說道:“我其實…”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解釋。

  老太太掏出一塊玉佩,上面雕刻雙龍戲珠,通體青白色,觸感溫潤。

  “我把家中大部分財產都給了初韻做嫁妝,那丫頭從小爭強好勝,受那梁氏挑撥處處與你作對,只要給足了她面子,日后定不會做得過分,家中若是奶奶沒了,你就不要回去了,危及性命你就拿出這個玉佩保命?!?p>  老太太眼中滿是惆悵,悄聲嘀咕道:“我已經對不起你娘,不能再對不起她的孩子了……”

  宋初見收好玉佩,替老夫人擦去眼角的淚。

  “奶奶放心,初見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宋家,若是他們趕我,我不回去就是了?!?p>  老太太年紀大了,夜里睡不著,宋初見點了安神香,為她按摩頭部哄著她睡。

  和哄小孩沒什么兩樣。

  直到她呼吸漸漸均勻,這才退出房間。

  屋外氣溫驟降,宋初見腦子這才冷靜下來。

  “宋初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不同人的評價簡直是兩個極端?!?p>  思索間,忽地傳來一陣男聲,伴隨著玻璃的碎裂聲。

  “初見,初見……”

  宋初見走近,才看到柱子下喝酒喝到臉通紅的曲辭,不同于平日的威嚴冰冷。

  此刻像個要飯的。

  一身喜服,頭發(fā)凌亂,滿臉通紅,眼神都是迷離的。

  “外頭挺冷的,要不你去洞房吧!”

  在這吵著奶奶休息怎么辦?

  曲辭雙腿跟脫骨了一樣,嘗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

  宋初見出于好心扶了他一把。

  沒想到這家伙反反復復掐著宋初見胳膊醉醺醺地說道:“哪來的墻?”

  宋初見冷笑幾聲,醉了還不忘羞辱人?

  “曲少府,新娘的房間您走反了,小的送您過去!”

  曲辭還沒回答,便被宋初見單肩扛起,還顛了兩下。

  “還挺沉的。”

  變胖以后唯一的好處——力氣漸長。

  到了宋初韻新房,怎么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不管了,先卸貨了再說。

  “妹妹……”

  “啊啊?。 ?p>  剛推門進去,就見宋初韻赤裸著身體躺在喜床上,還凹了個嫵媚的造型。

  宋初見的出現嚇了她一跳。

  宋初韻急忙拿被子遮住身體,大聲喊道:“你來干嘛?”

  宋初見閉著眼睛,小步挪移走到床邊,把曲辭丟在床上。

  “他喝多了醉我門口,我給你送新郎過來,送完立馬走!”

  說完,宋初見灰溜溜跑了出去。

  宋初韻怨恨地看了一眼宋初見離開的方向,罵道:“你個賤人給我等著!”

  看著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曲辭,這件事似乎比較重要。

  宋初韻剛剛動手脫下曲辭的外袍,曲辭頭一歪,朝床上吐了一床。

  看著床上的腌臜東西,宋初韻頓時沒了心情。

  翌日,曲辭剛剛睜開眼,就看到宋初韻半遮著身子躺在自己身邊,笑得春心蕩漾。

  曲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里衣全換了……

  “夫君,你醒了?”

  曲辭順勢將宋初韻推到,從地上隨手撿了件衣服蓋住了她的臉。

  “別拿下來?!?p>  宋初韻沒想到曲辭一早上居然那么有興致,嬌聲說道:“聽夫君的?!?p>  見半晌了還沒動靜,宋初韻喊了句:“夫君?”

  “早些起身,還有客人?!?p>  宋初韻拿開蓋在臉上的衣服,只見曲辭冷著臉,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穿得嚴嚴實實的。

  沒等宋初韻起身,曲辭便大步跨了出去。

  大堂里,宋初見正在喂老太太吃東西,談笑間,曲辭和宋初韻先后走進來。

  曲辭雖然一臉冷淡,但面色紅潤,宋初韻滿眼癡樣地看著曲辭。

  哎呀,看來昨晚戰(zhàn)況還算可以嘛!

  曲辭繞過宋初見,徑直向老夫人請安道:“耽誤了些時間,老夫人久等了?!?p>  宋初見笑著打趣道:“新婚嘛,可以理解。”

  換來的卻是曲辭一雙可以殺人的眼神。

  老太太拿出一個古樸的舊盒子,飯碗大小,遞給了宋初韻。

  握著她的手說道:“這是奶奶當年出嫁時候娘家給的,也算傳家寶了,如今,給我的初韻了?!?p>  宋初韻一臉受寵若驚,上前抱住老夫人撒嬌,“奶奶最好了,謝謝奶奶?!?p>  老夫人和藹地笑著,拉住了兩姐妹的手,同時交給了曲辭。

  “曲少府,我的兩個孫女都給你了,你可得養(yǎng)好了!若是哪天嫌棄了,就…送回來給我,老身絕無怨言。”

  宋初見看著老夫人,每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宋初韻抱住了老夫人,順手推開宋初見。

  “奶奶,我一定會和夫君好好生活,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p>  老夫人抱著宋初韻,但手還是緊緊牽著宋初見。

  “我去準備老夫人回去的馬車。”曲辭像是看不得這一幕似的,急忙退出屋外。

  老太太上了馬車,最后對宋初見勸慰道:“這曲辭早年失了雙親,聽說在朝堂上處處受挫被貶官至此,現在沒什么實權,也是個可憐孩子,初見實在喜歡他,就好好捂熱他的心,我看他,并非有心娶初韻?!?p>  宋初見點點頭,目送著老夫人的馬車遠去。

  回了自己的屋子,只見宋初韻一臉憎恨地坐在自己房間,手里還把玩著一條鞭子。

  看到宋初見回來,宋初韻冷笑著說道:“夫君送奶奶回去,我們的賬可以算算了?!?p>  ???

  宋初韻話音剛落,便沖上來四五個婆子,常年干活,體力也好。

  宋初見躲不過,被幾人按住手腳壓在地上。

  “我從來就沒承認過你是宋初見,當然,我也不在意你到底是誰?!彼纬蹴嵦嶂拮幼呓?。

  “但你還真是不老實,都這副樣子了,還有臉和我搶曲辭?”

  宋初韻越說越氣,提著鞭子就要抽下去。

  宋初見慌忙求饒道:“你要是用鞭子打我,就會留下印記,曲少府念及舊情,不會放過你的?!?p>  說到這,宋初韻徹底惱了。

  “你拿夫君壓我?”

  “如你所說,我現在這副樣子不及你萬分之一,曲少府還愿意把我留在身邊,自然是有情的?!?p>  宋初韻突然想到了什么好點子似的:“算了,不打你也行,你一邊扇自己耳光大一邊大喊我是賤人,就十下!從此以后不再接近曲辭,我保你無事?!?p>  宋初見想都沒想,厲聲說道:“你別太過分了!”

  “是嗎?把那兩個丫頭帶上來!”

  不一會,蜜雪和冰城就被捆著帶了上來,嘴里被破布堵得滿滿當當。

  “你不做,我就打死這兩個賤蹄子!打死她們我還是有膽子的!”

  說完,宋初韻手下的婆子便把鞭子揮向那兩個小丫頭。

  那叫聲聽得人心碎。

  “你還真以為奶奶在意你,你當年的嫁妝還沒我一半多,況且奶奶傳家寶都給我了,說明奶奶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p>  宋初韻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冰城被打暈了過去,嘴里的白色破布也染上了血。

  再下去她們真的會死的。

  “我答應你,別打了!”

  宋初韻一聽,急忙叫停,大笑著說道:“快把屋里的丫頭都叫過來看看熱鬧?!?p>  不一會,屋里里里外外圍了一圈人,但沒人敢上去阻止。

  宋初見跪在地上,心想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

  抬起手掌,試探著朝自己臉上扇了一耳光,弱弱地說道:“我是賤人?!?p>  宋初韻隨手就把茶水潑到宋初見臉上,嬌聲說道:“姐姐是不是餓了?”

  婆子心領神會,朝著蜜雪就是一鞭子,隨后又是一陣慘叫。

  奶奶,你好像看錯宋初韻了,她才不是什么見好就收的善類。

  啪!

  宋初見猛地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嘴角的血瞬間流了出來。

  “我是賤人!”聲音帶著怒意。

  “哈哈哈哈,就是這樣!繼續(xù)打!”

  “我是賤人,我是賤人,我是賤人…”

  屈辱,不甘,怨恨自己的懦弱,一切只能發(fā)泄在幾句侮辱性的話中。

  在此起彼伏的笑聲中,十個巴掌結束了。

  宋初韻心滿意足地拍手叫好,伸了個懶腰說道:“大家散了吧,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哦,誰敢嚼舌根,我可要割舌頭的!”

  房門一開,曲辭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宋初韻臉色瞬間蒼白。

  “夫……夫君?!?p>  宋初見回頭,目光穿過眾人直接落在曲辭身上,又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

  他不會一開始就在門口吧?

  “你們都無事可做嗎?”曲辭平靜地說道。

  下人紛紛低頭跑了出去。

  最后,曲辭牽住了宋初韻的手,說道:“這里陰氣太重,以后別來?!?p>  說罷,順手關上了宋初見的門。

  最后一眼,是宋初韻臉上得意的表情,也是曲辭那副無所謂的神情。

  大門關上,宋初見憋屈地想哭,忽然看到了蜜雪和冰城兩個丫頭,又把眼淚憋回去。

  宋初見過去給她們松綁,看了一眼傷勢,說道:“別怕,我去找大夫?!?p>  宋初見急忙打開門,宋初韻和曲辭還沒離開院子。

  “還請曲少府和曲夫人賞我可以救人的大夫?!彼纬跻姶蠛暗?。

  順道跪了下來磕頭乞求。

  曲辭沒有回頭,踏出了院子,宋初韻掩面笑道:“姐姐別怕,大夫晚些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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