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逃走的刺客是誰
面對封云兮的評價，封十二置若罔聞。
“你只管好好做你的太子，”他平靜道，“只要你順著陛下的心意，就沒人能真正動得了你?！?p> “那你呢？”封云兮問，“你明知陛下會護著我，又何必跳出來招他厭煩?！?p> “因為我厭了。”封十二道，“如果每次都這么不溫不火地讓麻煩過去，有些人永遠不會消停?！?p> 封云兮沉默了一陣：“十二，你不只想對付平王，是嗎？”
“是?！狈馐毖圆恢M，“這幾年，你身邊一直不太平，表面上看只有一個平王，可陛下不只你們兩個兒子?！?p> 封云兮笑笑，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
秦時月伸手握住他：“十二說的是實話?！?p> “我自然知道是實話，”封云兮嘆了口氣，“只是陛下要的是太平。”
“粉飾的太平不要也罷，”封十二冷淡地抬眼，“這次圍場事件，顯然有人比我們還坐不住?！?p> “你是說雇傭白鳥閣的真兇？”封云兮道，“據(jù)我所知，陛下在春狩第二日就派人去了安水縣的白鳥閣據(jù)點，可惜那里人去樓空，什么線索也沒留下?！?p> 方桐聽他們提起白鳥閣，打起精神。
安水縣的據(jù)點空了？
她仔細回想那邊的情況，突然憶起，刺客丙七是從外地過去的，他們這些刺客平日分散在民間，以偽裝的身份獨自生活，此行五人在安水縣碰頭再一起出發(fā)，彼此之間并不熟識，至于安水縣的聯(lián)絡(luò)人，丙七更未見著。
所以安水縣未必真有什么據(jù)點，只是因為考功員外郎孟選義要經(jīng)過安水縣，才有了這么一出。
屋里幾人顯然與她有著同樣的想法，封十二道：“如果孟選義的行程不過安水縣，這些刺客還會來嗎？”
封云兮仔細想了想：“春狩的日子在元宵前便已定下，至于孟選義的行程，這趟原本不該他去，只是原定之人父親病故，丁憂返鄉(xiāng)，才由孟選義臨時頂上?！?p> “他什么時候出發(fā)的？”
“春狩前一個月。”封云兮道，“孟選義的行程在吏部不是秘密，只要有心打聽都能打聽得到。”
“孟選義現(xiàn)在何處？”封十二問。
“按理他應(yīng)當(dāng)?shù)搅饲荩菹聭?yīng)已派人傳了消息，算日子他再有兩日就該到京?！?p> “平王抓到的四名刺客呢？”封十二又問。
封云兮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封十二揚了揚眉：“有問題？”
封云兮道：“死了?！?p> “死了？”這回不只封十二驚訝，就連秦時月也差點站起來。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丈夫：“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
“我也是今早才知曉。”封云兮扶了她一把，讓她在椅子上坐穩(wěn)，“你們還在圍場那日，陛下就命人將刺客秘密押送回京，交給大理寺審問，但他們剛進大理寺就毒發(fā)身亡。”
“中了毒？”秦時月很快冷靜下來，她能成為太子妃，自然然不是泛泛之輩，當(dāng)即想到其中關(guān)竅，“是早就服了毒，還是后來被人下毒？”
“還未可知，”封云兮自嘲地笑了下，“此事陛下早已知曉，刺客既死，平王對我的控告更成了空穴來風(fēng)，所以他并不急著處理此案。我若一再探查，難免惹他不快?！?p> 說到這兒，他又看向封十二：“這消息封鎖得很嚴，就連老師也不知情，否則他不會助你在朝中對付平王?！?p> 御史大夫顧清明亦是站在太子這邊，他將封十二推出去不過是想借力打力，如果刺客已死，平王的證人沒了，此案成為懸案，正好遂了皇帝心意。
然而皇帝將刺客之死秘不宣發(fā)，反而促成今日的結(jié)果：太子仍然無事，平王卻被封十二翻出了老底。
“不過按刺客的供詞，他們一行五人，在圍場逃了一個?！狈庠瀑獾溃叭裟艽∧侨?，說不定能查清真相?！?p> 方桐睡在秦時月腿上，聞言一個支楞豎起耳朵。
不，逮著她也查不出真相，刺客丙七就是個充數(shù)的，她什么內(nèi)幕也不清楚。
想到這兒，方桐一陣懊惱，這具身體的原主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呢？身為殺手組織的一員，好歹也得摸清脈絡(luò)，上下打通關(guān)系，才能保證危險的任務(wù)落不到自己頭上，就算落下來了，有備無患總好過悶頭送死。
她無奈地抖抖胡須，就聽封十二問：“逃掉的那名刺客有何特征？可有追蹤的線索？”
封云兮搖了搖頭：“只聽說是名年輕女子，名叫丙七，功夫不高，腦子也不太好，出師不到一年?！?p> 方桐把臉擱在爪子上，默默嘆了口氣。
聽聽，這都什么評價，她明明記得丙七和那幾名刺客不熟，看來不熟的只有丙七，另外幾人早把她一眼看穿，說不準(zhǔn)在白鳥閣中，她的菜鳥之名如雷貫耳。
“既然功夫不高，腦子也不太好，怎被派來執(zhí)行這么重要的任務(wù)？”封十二追問，“刺殺皇子不是小事，有這種人在隊伍中，只會成為拖累。”
方桐斜瞄他一眼，對對對，是拖累，但你們怎么也想不到，她還沒成為拖累就突發(fā)心疾死了，而且最先暴露的人不是她。
秦時月在此時插話：“白鳥閣在道上名聲頗響，但很少會對官員下手，這樁委托涉及皇室紛爭，他們怎么敢接？”
方桐跟著點頭，是啊，黑道永遠干不過白道，朝廷再不濟，手里握著軍隊，白鳥閣的首腦就不怕惹怒了皇帝，一聲令下將他的老窩端了？
話說回來，白鳥閣的總部在哪兒？方桐翻翻丙七的記憶，果斷放棄。
她這魂穿比身穿好不到哪兒去，一點兒占據(jù)先機的優(yōu)勢都沒有。
她耐著性子，繼續(xù)聽三人議論。
“白鳥閣成員一向行蹤成謎，他們在安水縣的據(jù)點撤走，定是知道刺殺失敗，”封云兮道，“可惜平王將此事嚷得人盡皆知，當(dāng)日在圍場那么多人，查不出是誰走漏了消息?！?p> 說話間，太子府的大管事來到門外，輕聲道：“殿下，剛才收到一份急報。”
“何事？”封云兮問。
大管事進屋來到他跟前，神情微肅：“吏部來報，孟選義于回京途中……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