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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公主和離后,滿朝文武皆折腰

第22章這簡直是煉獄

  祝棠接連坐了八天的馬車,如今再叫她坐是不肯了,莊奇還想安頓人抬轎子來,一邊說道:

  “如今蜀州大多地區(qū)已經(jīng)淪陷,最初還算地形較好之位,又有重山阻絕,因此殃及的并不嚴(yán)重,不過依舊免不了道路積水,土地泥濘。唯恐污了公主的羅裙錦靴,所以還請公主入轎吧。”

  祝棠冷眼朝著他看去,輕笑了聲,說道:“你當(dāng)本宮是出來游玩的嗎?這么矜貴。既如此,我又何必出這門,還是你們都覺得,我只是來鍍金的?”

  莊奇連連道:“微臣自然不是這意思,實在是公主金枝玉葉,不能沾染塵?!?p>  “夠了,本宮說了,本宮想走過去。”

  莊奇有些為難,但見她心意已決,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離去了。

  祝棠看在眼里,沒多久她就明白他讓自己坐轎子是為了什么。

  城門口的雨水清理的還算干凈,越是往城內(nèi)走,就會發(fā)現(xiàn)有些地方的積水越深。

  這還只是表象,而更令人絕望的是,路邊行走著幾具枯骨,身上的皮包著肉,還可見身上的挫傷,不知是感染了什么病癥,皮膚潰爛流膿。

  他們行走時猶如枯木,雙眸無神,只是看向衣衫整潔,器宇不凡的一眾人時,眼底才多了幾分光亮。

  想要朝這些人撲來,卻被官兵攔住,于是直接跪倒在地,對著幾人不斷磕頭:

  “大人!貴人!賞口吃的吧,我們真的活不下去了!”

  祝棠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思緒,沒有再看他,不做停留的離去。

  這一路上這樣的人很多,多到數(shù)之不盡。

  還有倒在路邊的尸身,不知死去了多久,無人收斂,任由其陳列在那,發(fā)出了濃郁的腐臭氣味。

  這哪里是人間?這簡直是煉獄。

  裴衡有些不忍,取出帕子,給祝棠遮掩口鼻,說道:“初來此地還是得多注意一些,切莫染上什么病癥,還不等開始治水,自己先病倒了?!?p>  祝棠沒有拒絕,用他給的一方帕子捂住了口鼻,上面還殘留著裴衡身上獨有的體香。

  一路來到莊奇為迎接祝棠到來打造的府邸,占地甚廣,修葺豪華,琉璃玉瓦,金柱紅墻,雕梁畫棟,處處雅致。

  祝棠站在門口看了許久。

  莊奇邀功般說道:“這座府邸是臨時修建的,前后不過花了十五天,自從得知公主要來,便連夜趕工不舍晝夜,雖不比在京都的府邸精致,但也不至于怠慢了公主。公主以為如何?”

  祝棠皮笑肉不笑,說道:“甚好,只是不知這座府邸,花費了多少錢財?!?p>  莊奇伸出了三根手指,說道:“不多不少,所有算下來不過三千兩銀子?!?p>  祝棠沒有再與他搭話,越過他直接走了進(jìn)去,來到堂前,可見一方大圓桌,足有三人展臂長,上面擺滿了山珍海味。

  乍一看,不少于百來道菜,屬實算的大費周章,一點不比她在京都吃的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祝棠臉色卻愈發(fā)難看。

  不知曉的,還真以為她是來這度假的。

  看著外面的浮尸枯骨,這桌飯在她看來,和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沒什么區(qū)別。

  祝棠屏退了莊奇等人,坐在了正對大門的主座,面色陰沉,像是能滴出墨汁來。

  不得不說,季逸風(fēng)和裴衡與他認(rèn)識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他臉色難看成這樣,像是動了殺念。

  季逸風(fēng)道:“因為一路顛簸,我無從將手伸的太長,提前在這為你備好住處,便將這事交給了他們來辦。

  屬實沒想到,他們會這般……鋪張浪費,聲勢浩大。”

  祝棠自然知道這不是季逸風(fēng)能干出來的事,因此她今天臉色難看也不是針對他。

  “朝堂派了幾次資金和糧倉援助,卻被他們都用在了這,難怪說這么多年來每年都會有洪澇,卻一直無從幸免。

  之前前來治水的人嘴巴是真的嚴(yán),竟然與他們官官勾結(jié),沒有透露出一點風(fēng)聲?!?p>  祝棠側(cè)目看向裴衡,眼神嚴(yán)厲苛責(zé):“我記得你兼任戶部侍郎,他們調(diào)遣銀兩都要從你這過問,你就沒有察覺出一點不對勁?”

  裴衡拱手,態(tài)度端正:“此前我一直監(jiān)管的是禮部,兼任戶部,是因為前戶部侍郎辭官,一時半會沒找到能頂替的人,才出此下策。

  接手不過是去年的事,往年六部之間互不相通,因此下方的人并不服我,有些事知情不報也是常態(tài)?!?p>  他停頓了下,說道:“不過出現(xiàn)今日這事,我也確實難辭其咎,還請公主責(zé)罰,微臣絕無怨言。”

  在路途中,在商談時,他們可以是故人,是至交好友。

  但一旦她擺出了公主的架勢,他們之間便只有一種關(guān)系,那就是君與臣。

  祝棠擺擺手:“這件事日后再說,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撥亂反正,早些給蜀州百姓一個交代?!?p>  她看著桌上珍饈玉盤,這一路上吃了一路的干糧,原以為看到這些吃食,祝棠會很有食欲,但眼下只覺得惡心至極。

  祝棠懨懨道:“將這些菜都送到街上去,讓百姓分食吧。”

  二人自是沒有意見。

  祝棠找當(dāng)?shù)啬涣牛私饬耸裰萑缃竦慕鼪r,已經(jīng)是半夜,好幾人都已經(jīng)困得不行,卻因為祝棠在,紛紛不敢入睡,強(qiáng)行打起精神來。

  裴衡勸說祝棠休息,治水的事明天再議。

  祝棠卻搖搖頭,說道:“今日所見所聞,讓我難以入眠。困了的先行回去睡下吧,我得再去找莊奇一趟?!?p>  裴衡便叫其他人先回去睡下,跟著祝棠一起去找莊奇。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他住所,尚未進(jìn)門,就聽見堂內(nèi)觥籌交錯的聲音,不加掩飾的高聲闊談。

  “不過就是個金尊玉貴的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非要跑到這窮地方來耀武揚威。

  也不看看她身邊帶的是什么人,那兩位可都是辦實事的,她能將這兩人帶來,我正說明她就是個草包,沒有一點真才實干。

  偏偏還非要端著一副高不可攀的架子,活像我們欠了她似的。你說她一個公主鍍金有什么用?難道還想跟她的兄弟爭皇位不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顯然是喝高了,說話大舌頭,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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