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幸好我也很抽象
“這位前輩,不知您是何方大能?”
以一萬三千靈石拍下“月下逢”的張柏,身著泥點斑斕的素衣,朝著張無良躬身行禮。
按穿得越邋遢,身價越高的定理,杜春寒判斷出,此人背后家族龐大,底蘊雄厚。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忘情宗長老、無欲道人王大柱是也!”
張無良站在茶桌上,稚嫩的面龐此刻滿是驕橫。
報假名的這波操作,給杜春寒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回頭傳音道:“師兄,師父在外用別人的名號,是不是有些不好?!?p> “師妹,忘情宗和咱們宗門有深仇大恨,這無欲道人王大柱更是咱們師父的死對頭?!?p> “所以你不用擔心,畢竟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p> “他們要找麻煩,那就去找忘情宗王大柱便是?!?p> 看著白發(fā)飄飄、面貌蒼老卻又精神煥發(fā)的師兄,杜春寒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宗門風氣歪成這樣,應當與宗門內所有人都脫不了干系,這已經不是風氣正不正的問題了,這是宗門里就沒有正常人的問題。
“原來是大陸北方的仙友,無欲道人前輩,是在下失禮了?!?p> “在下張柏,荊山張家,前輩到荊山地界,我家應邀前輩接風洗塵的,是我張家失禮了,望前輩海涵,請前輩在拍賣會結束后,與我回張家,做宴席好生款待?!?p> 張柏始終保持著微笑,句句得體。
“宴席什么的……倒也不必,這把劍,我徒兒勢必拿下了。”
聽到“宴席”二字,張無良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先前周圍眾人只當“王大柱”是外地修士,不知道張柏的身份,想要賺便宜,點天燈。
可此刻,張柏已然把身世介紹清楚,這廝不但沒借坡下驢,還要蹬鼻子上臉,當真是傻了吧唧的,結合衣著打扮,說是外地來的土鱉想打秋風,也不足為奇了。
“前輩,我與陸家小姐婚約將近,可這成婚禮倒沒選好,我觀此劍,適合女修,便不惜金錢也要買下。”
“不過前輩也想要,那咱們手底下功夫里見真章?!?p> 此刻拍賣會已經把比斗場地安排好了,張柏做了個“請”的手勢。
“徒兒,去吧,你大可放心,我觀這張柏也是一代天驕,雖然他也是練氣七層,不過你的勝率不足三成?!?p> “那師父,你讓我跟他打干啥?大不了我這劍不要了,免得挨一頓打?!?p> 面對著杜春寒充滿怨念的眼神,張無良微微一笑:“點天燈之后,既分高下,也可決生死,雙方都不可退出比斗,不然就會淪為拍賣會的下一件拍品。”
又盯了張無良半天,杜春寒見他沒有別的話要說,只能在師兄的加油助威聲中走上了擂臺。
她此刻后悔在師父和師兄不在的那兩天,沒有靠系統(tǒng)提升修為了。
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升修為,杜春寒絲毫不會懷疑,這群人會把她抓走,切片研究的。
“在下張柏?!?p> 對面張柏抱拳行禮。
“張公子加油!打出咱們西南人的威風!”
“張公子,別讓這外地來的強盜覺得咱們西南人好欺負!”
“……”
場外各門派家族人士都異常激動,他們幾十年來都沒見過有人點天燈了,至于上次點天燈的人,全族都被對方宗門給滅了。
這也是為什么,本地人仙門宗族間不會以點天燈來競拍器物,太破壞鄰里之間的關系了。
雖然各方勢力都明里暗里相斗,終歸是小摩擦,當他們見到外地人輕視他們的實力時,又團結起來,群情激憤。
“在下翠花,請多指教?!?p> 杜春寒也是抱拳行禮,她并未因外界而受到影響,報了個假名號后,運起周身靈氣。
此刻比斗臺四周升起一層屏障,用來防止雙方打斗時,波及到場外觀眾。
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杜春寒聚精會神,仔細盯著張柏的一舉一動。
只見張柏從儲物袋中,捏出幾粒種子,抬手一揚,種子如同子彈般朝杜春寒激射過去。
此舉引起場外歡呼。
在萬眾矚目中,杜春寒邁出奇異的步伐,身體以詭異的角度彎曲,將所有的種子都躲過去了。
“好步法!不過姑娘接下來要小心我這招了!”
張柏贊嘆一聲,隨后掐訣頌詞。
那幾枚種子須臾間長成了參天的藤蔓,朝著杜春寒的位置拍打過來。
“我嘞個藍銀纏繞??!”
憑借本能反應,堪堪躲過一擊的杜春寒不由吐槽道。
接下來,是張柏單方面地壓著杜春寒打。
說起來張柏也是個正人君子,見“翠花”沒有任何法器,他自己也不用法器和符箓等外物協(xié)助,用自己本身的實力和“翠花”斗法。
藤蔓拍擊、古樹飛枝、滾木天降……
諸般術法競相使出,看得場外眾人都眼花繚亂,驚訝連連。
“這張公子實力,真是強橫啊!不愧是荊山大族!”
“張家真是代代相傳,代代強硬??!我觀張公子此時建樹,假以時日,定不遜他先祖!”
“……”
外面給張柏加油助威的聲音連綿不絕,不過杜春寒的心神沒受一絲影響,因為她……睡著了。
沒錯,就是《瞌睡度風步》的副作用。
外面人可能看不清楚,但在杜春寒對面的張柏,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對方像是沒把他放在心上一般,閉著雙眼,輕微的呼嚕聲都傳出來了。
他張柏雖然心性極好,但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從沒受過如此大辱的他,此刻連連催動法術,攻擊更加猛烈。
“師父,師妹好裝比啊!睡著都能躲過對方的攻擊。師父收徒弟的眼光真是從來沒錯過啊!”
“老杜徒兒的步法真是世間少有,唔……我得想辦法讓她教會我。唔……”
僅瞥了一眼斗法場景,張無良又低下頭努力干飯了。
……
“是我輸了,翠花姑娘!”
“我輸得心服口服,謝翠花姑娘賜教?!?p> “我張柏學藝不精,要好好磨練自己了。”
“‘月下逢’按照規(guī)矩,歸你!”
叫喊聲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杜春寒。
她看著眼前靈劍“月下逢”和劍譜“霓裳云花劍曲”愣住了神。
許久之后,她看著靈力耗盡的張柏,終于弄清楚了情況。
她,杜春寒,靠睡覺贏了。
這功法怎么這么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