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挽解鎖,消息不斷彈出。
是她,宋瑜,和leader葉舒的小群。
葉舒是兩人的帶教,南方萌妹紙,性格軟糯。
對待工作卻老練又狠辣,負責的基本是臺里最難啃的板塊。
主要通過群和兩人對接,布置的任務(wù)也簡單而瑣碎:收集時事,查閱資料,整合文件。
甚至是打印稿紙,將社畜的打雜屬性,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姐妹們,最近出了個大新聞。]
宋瑜一連轉(zhuǎn)載了好幾個鏈接。
封面頗得標題黨真?zhèn)?,鉚足噱頭吸人眼球。
陳挽眼瞼微垂,滑動屏幕,一條接一條往下翻。
“樺林市一高校外的路基旁發(fā)現(xiàn)一具白骨,疑與十四年前的一樁疑案有關(guān)?!?p> “7月12日,樺林市特大暴雨,體育館坍塌,導(dǎo)致數(shù)十名工人死亡。而塌方原因,承包商廣和集團對外聲稱是大雨泡腐了承重梁?!?p> “樺林市場監(jiān)督局收到一封匿名舉報,廣和集團低價收購劣質(zhì)材料,進貨渠道與生產(chǎn)標號不合格。”
“前廣和集團董事長田永志,卷土重來又深陷輿論漩渦:旗下品牌護膚品多次抽查不合格?!?p> “樺林‘7·12’體育館塌陷事故,主管周波神秘失蹤,至今下落未明?!?p> 最后一條直接在微博熱搜榜爆了,就連當紅明星的花邊新聞,也壓不住持續(xù)高漲的熱度。
陳挽點進去,掃了掃前排評論。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波就是替人背黑鍋的,他的失蹤肯定有說法。】
【那時引渡條款都還不完善,周波估計早就卷錢跑了。】
也有人忿忿不平。
【七一二事件害死多少人,田永志金蟬脫殼,依舊能混得風生水起,背后得多大人脈?!?p> 【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嗎?xxxx】
【樓上什么情況,怎么后面的內(nèi)容加載不出來?!?p> 【且看且珍惜,上一條熱評已經(jīng)炸號了。】
刷到小號的人機發(fā)言,陳挽古井無波的眼眸里,漾出一絲極淺的波瀾。
背后顯然有人在操縱輿論方向。
葉舒冷冷吐槽:[這些人真是狗膽包天,什么話都敢說出口。]
宋瑜認可:[網(wǎng)民的平均智商只有七歲,之前不是有個很火的視頻嗎,超過一半的人認為13.11%比13.8%高。]
在信息發(fā)達的時代,網(wǎng)民是最好煽動的一批人,沒有基本的判斷力,跟風的比比皆是。
宋瑜拍了拍“陳挽”。
[禁止摸魚潛水,陳·實習(xí)記者,請發(fā)表你的看法。]
三條看似毫無瓜葛的新聞,在上升如此迅猛的情況下,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必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陳挽不信有如此巧合的事。
切屏,又點開論壇、豆瓣小組。
果然有大佬按照清晰的時間線,將前因后果梳理了一遍。
看得入迷之時,就連有人喊她也渾然不知。
“陳挽?!?p> 她扣著手機保護殼,思緒早就飄到九霄云外。
那人又好脾性的問了一句,“在想什么?”
走神間,陳挽沒太專注,潛意識說了句,“想你?!?p> 謝鶴清面色并無波動,抬手,不輕不重地捏她耳垂,“不要亂說話?!?p> 陳挽茫然抬起眼。
襯衫袖口寬大,兜頭罩下,似濃云遮蔽眼睛。
溫熱的掌心貼上她額頭,“還發(fā)燒嗎?”
陳挽搖頭。
臉頰擦過袖扣,和他腕骨上的佛串磕碰,彈響了一下。
膈得慌。
“你為什么在家也要戴佛串,嫌我晦氣嗎?”
謝鶴清手頓一下,很想敲開她的腦殼,看看她在想什么。
手背抬了抬,在半空中懸停數(shù)秒,才極為疼惜的,輕敲她一下額。
“不吉利的話,慎言?!?p> 家里當官的,或多或少都迷信,尋風水、拜佛陀,甚至買開過光的寶物,放在家中鎮(zhèn)宅。
美名其曰圖個心安,實則不知干了多少虧心事。
陳挽倏忽想起一樁往事。
臨近年關(guān),謝夫人要去普眾寺上香,陳挽和謝鶴清作為晚輩同去。
五層高佛塔,香火鼎盛,僧人誦經(jīng)聲綿長。
那陣子謝家不太平,先是謝先生被人算計,差點掉陷阱里,緊接著又是謝鶴清開車被追尾。
謝夫人心神不寧,捐了點香火錢,又請高僧給平安符開光。
陳挽不是個有信仰的人,也不信什么因果報應(yīng)。
但俯身跪在佛像前,雙手合十,撲面而來的肅穆還是攏住了她。
令她心頭一懾。
謝鶴清不信神佛的人,也跟著跪到她身邊。
陳挽斜著眼睛偷看。
熠熠火光在他面龐中點亮、穿梭,有一種澄凈的清冷和遙遠。
謝鶴清神情凝重,嘴唇闔動似在念祝詞。
聲音不大,挾著僧人梵音,卷入陳挽耳中。
“愿我的挽挽,此生平安順遂。”
叮-
木魚的敲擊聲,驚如鐸鈴,蕩起的余音,使周遭的喧嘩都被屏蔽虛化。
陳挽心跳加快。
跪拜完起身,高僧請他們留步。
“我與這位施主有緣,可贈與一卦?!?p> 陳挽看了眼簽筒,意興闌珊,“怎么是算姻緣的?!?p> 謝鶴清卻起了興致,“有勞大師?!?p> 隨機擇了一支,竹簽上寫著:
萬般驚夢終將盡,千舟盡頭始相逢。
陳挽沉不住氣,“這是上簽還是下簽?!?p> 高僧捻著胡須,開懷一笑,“此乃上上簽?!?p> “兩位施主緣定一生,雖歷經(jīng)少許磨難,必有善果結(jié)之。”
“啊…您誤會了。其實我們是…”
兄妹二字未出口,陳挽已羞紅了臉。
謝鶴清淡然一笑,并未解釋。
臨走前,高僧又贈與他一串佛珠,純黑,琉璃質(zhì)。
“施主切記,凡事不可強求,需徐徐圖之。”
從那天起,謝鶴清開始信佛。
學(xué)佛法,修身養(yǎng)性,自持克己,最多的就是抄經(jīng)書,練毛筆字。
虔誠到,陳挽一度以為,他要剃發(fā)為僧,皈依佛門。
謝鶴清一反常態(tài)的行為,也把謝夫人嚇了一跳,
每天疑神疑鬼,甚至懷疑他不近女色,是有那方面的癖好。
思緒漫漶之時,陳挽低笑出了聲。
“笑什么?”
謝鶴清捋了捋她凌亂的發(fā)梢,“連鞋也不穿,像什么話?!?p> 陳挽攀住他胳膊,腳踩在他拖鞋上,“忘了?!?p> 謝鶴清也不推拒,屈起手臂,攬住她削瘦的腰肢。
兄妹間,很自然的親昵舉動。
但外人視角,卻曖昧至極。
仿佛陳挽臉頰貼著他胳膊,沒有骨頭似的依偎著。
這場景,著實把程媽嚇了一跳。
剛想出聲勸誡,不曾想對上江雅意的視線,驚得頭皮一緊。
她臉龐上浮先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
眼底駭然,冰的,似蘊著一片無邊無盡的黑。
咕咕兔子王
這章部分內(nèi)容審核不通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