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誰才是真正的主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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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這骸骨放在地上多冷,不如咱們先讓他入土為安,等日后再逐一核實身份?!?p> 李大嬸聽后立刻果斷擺手拒絕:
“不行,殺姑娘還沒回來,咱們就把這骸骨埋進(jìn)土里,可不是不守信用!這殺千刀的事老娘不做?!?p> 楊威化眼瞅李大嬸軟硬不吃,氣的胸脯一陣焦心疼。
“好好好!”
楊威化勃然大怒:
“我這村長倒是指使不懂你了!你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大嬸嚇得心窩一緊,又想到姜影臨走前對自己的萬般囑咐,不由得腰板挺直,不卑不吭的反駁回去。
“村長,沒法子啊,這是人家小姑娘的事,咱們做外人的也不好插手,說出去還說咱們腆著老臉做不地道的事,多丟人啊?!?p> 楊威化簡直氣的心窩像長了塊沉甸甸的腫瘤,直擠的手腳抽搐。
楊威化繃著老臉冷哼一聲,正要再利用官職進(jìn)一步威脅李大嬸。
下一秒,趕回來的姜影扯著大嗓門喊話,直接斷了楊威化的念頭:
“村長,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李大嬸聞言驚喜過望,立刻手舞足蹈的搖晃腰肢笑容滿面的上前迎接,又眼神一斜,特意捏著嗓子添油加醋的將村長的話活靈活現(xiàn)的說了一遍,直說的楊威化耳朵像養(yǎng)了一窩螞蟻,又癢又疼。
楊威化抽了抽嘴角,暗罵一聲攪屎棍,又連忙撐著不達(dá)眼底的假笑,熱絡(luò)的上前迎接。
“可找到失蹤人?”
姜影搖搖頭,楊威化這下可是真情實意的微笑:
“沒事,既然沒有找到,那說明不是咱村里人,是個好事,這無名骸骨呆家里始終不好,容易晦氣,等會兒我叫村里幾個男丁,過來將它拉頭,埋到后山的墓葬地里去。”
楊威化說著扭頭快步走向骸骨。
姜影見狀出聲攔下:
“村長,先不急,我想這骸骨是不是老人那一輩的,畢竟,村里老人也這么多,家家戶戶都養(yǎng)了幾頭豬,說不定上山割豬草,一不小心被鬣狗捉了去?!?p> 楊威化聞言立馬否定:
“不可能,村里老人不過幾位,又行動不便,整日呆在家里,怎會上后山割豬草,小姑娘,我知道你心急,可也不能不講究條理?!?p> “我百分百料定此人定是外人,不許咱們多費心神,還是盡早讓他入土為安吧,畢竟古話說的好,骸骨見日,魂靈不安?!?p> 話落,楊威化立刻命令洪二伯去叫幾個男丁過來。
洪二伯猶猶豫豫,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一來是村長的命令,二來他也跟李大嬸差不多的理念,這骸骨是人家娃娃們撿過來的,應(yīng)該由他們商量決定,村長不可插手太多。
同時,他也忍不住泛起嘀咕,今晚,村長的情緒也未免太過緊張,洪二伯好奇的沉思片刻,忽然渾身驚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想到了跟楊勇丁旭同窗的書生,也是近幾年回到老家的劉家老夫婦的中年得子,劉鈞鈺。
楊威化一刻都等不了,他見洪二伯始終立在原地不懂,頓感不妙,趕緊出聲催促。
“秀文,你愣著干嘛,還不快去!”
洪二伯被這一聲吼聲瞬間拉回神思,旋即,顧不得楊威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急忙大喊:
“我知道是誰了!”
姜影納悶的偏頭瞧去,禮貌追問:
“二伯你知道什么了?”
楊威化見此,惡狠狠的咬緊后糟牙,剛想開口攔截,下一秒,洪二伯情緒止不住高漲,渾身抖栗不止,最后猛拍大腿,第一次硬著脖子吶喊:
“劉老伯的兒子說是上京趕考,但村里人沒一個人看到他出了村子。”
“要不,把他們二老叫過來,認(rèn)認(rèn)。”
楊威化厲聲打斷:
“不行!劉伯腿腳不便,劉嬸雙目失明,叫來也看不清,再說了,劉家小子當(dāng)年上京趕考可是轟動了整個村子,家家戶戶都為他送了離別禮,怎么會去后山遭遇不測?”
“定是你腦子糊涂!”
姜影聽后,突然記起來自己竟然忘了這茬,自己最先接觸的村民除了李大嬸和洪二伯外就是那對老夫妻,他們兒子正好也是三年前上京趕考,另外自己背包里的那顆夜明珠正是老夫妻給的,楊勇跟楊志又與劉鈞鈺是同窗,蹊蹺,實在是太蹊蹺。
怎么好端端的都是三年前各奔東西?
姜影不敢錯漏,寧愿多此一舉也不愿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旋即,不顧楊威化面紅耳赤的阻擾,面色冷峻的對洪二伯說:
“二伯,你這個提議非常好,此人孤零零的躺在后山不知多久,如今被我們挖出,重見天日,又怎能隨意對待,不過村長說的也對,劉老伯二人年事已高,腿腳不便,不如咱們直接把這骸骨搬到他們跟前,親眼識骨?!?p> 話落,早就看楊威化不爽多時的顧豐陽立馬跳出來拍手叫好:
“不錯不錯,這樣一來,大大少了麻煩?!?p> 李大嬸也覺得此法甚好,這具骸骨赤裸裸的躺在自己家院里,怎么看怎么瘆人,又特別是晚上,除了枝頭朦朧的月光,一片漆黑黑,冷風(fēng)徐徐,總有種被孤魂野鬼盯上的錯覺,禁不住后背發(fā)涼,李大嬸迫不及待的舉雙手贊同,生怕晚一點,就來了個鬼打墻。
楊威化眼瞅敵眾我寡,不由得悶哼一聲,不情不愿的咬緊牙關(guān)僵硬的點頭同意。
隨即,姜影立刻招呼顧豐陽和【柳無聲】過來搭把手,接著幾人抬起鋪了層樹杈的擔(dān)架緩緩走向村尾的劉老伯家。
半個小時,到了地方,劉家二老尚未入寢,原本二老早早上床入睡,卻不料隔壁新婚的小夫妻是一對八卦腦袋,從回到家到現(xiàn)在一直坐在院子叭叭叭說個不停,吵得二老頭疼難忍。
劉老伯披了件粗麻漏風(fēng)棉襖,拄著拐出來給老婆子燒水,一雙羅圈腿直凍打哆嗦。
噠噠噠——
大門口突然想起頻率不一的腳步聲,有輕有重,由遠(yuǎn)及近。
劉老伯端著的水瓢一抖,灑了一地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