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無計可施

　　留在家里或許更好，盡管他日日惹是生非，讓自己生氣，但總比被人陷害、被計謀算計、囚禁于大牢之中要強(qiáng)。

　　姜懷虞抬起頭，努力讓眼淚回流進(jìn)眼眶，不愿讓衛(wèi)奉昀看到自己的悲傷與憂慮。

　　“奉昀，明日我也會出席陪審，不要擔(dān)心，母親一定會竭盡全力將你救出困境?！?p>　　衛(wèi)奉昀微微頷首，嗓音堅定，“嗯，母親，我已明了，我無所畏懼?！?p>　　姜懷虞步出陰暗的牢籠之時，再次遞給守門役使一張分量十足的十兩銀票，懇請其在夜間為衛(wèi)奉昀預(yù)備些豐盛的飲食，并增添一床溫暖的被褥。他還許諾，若一切安排妥善，次日定會再送上百兩銀票作為答謝。

　　役使稍作沉吟，隨即點頭允諾。

　　姜懷虞回歸侯府后，立刻指令鄭管家與馮教習(xí)共同前往打探伏劍司的校尉曹巍和梁墨近期是否有什么異常的大額開銷。

　　夜幕低垂，兩人便返回稟報。

　　鄭管家匯報道：“曹巍在城東新購置了一座豪宅，而梁墨則從煙花之地贖回了一名女子，納入房中為妾?！?p>　　果不其然。

　　姜懷虞內(nèi)心暗自計較，這二人定是被麥譽(yù)峰所收買，否則以他們區(qū)區(qū)九品校尉的身份，每月僅十兩銀子的祿餉，怎能在城東置豪宅，又怎會有能力贖回青樓女子。

　　“梁墨是否已有正室？”他詢問道。

　　“梁墨早已成家，而且據(jù)說在他納了新妾之后，室與他大吵一架，正在鬧著要返回娘家?！惫芗一氐?。

　　姜懷虞聽后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哦？若是能策反梁墨的妻子，讓她協(xié)助我們，那么掌握梁墨被麥譽(yù)峰收買陷害我兒的證據(jù)便有了可能?！?p>　　鄭管家聽后也陷入了沉思。

　　“不如明天待梁墨上值之后，我親自前往梁府，與梁夫人商談?！?p>　　姜懷虞輕輕搖頭，“不可?！?p>　　在這世俗之中，夫為妻綱，女子出嫁后便與丈夫的利益休戚與共，即便梁墨添了新妾，卻并未觸及到梁夫人的地位根本，她又怎會輕易背叛梁墨。

　　再說，要是鄭管家冒然前往梁府，恐怕會引發(fā)梁墨和麥譽(yù)峰的警覺，提前做好防范，屆時想要獲取證據(jù)便難上加難。

　　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姜懷虞嘆息一聲，隨即吩咐：“繼續(xù)嚴(yán)密監(jiān)視梁墨、曹巍以及麥譽(yù)峰的一舉一動?！?p>　　“遵命?！蹦且灰梗獞延莘瓉砀踩ルy以入眠，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衛(wèi)奉曜在家，不論是借助皇帝的權(quán)威，還是長公主的影響力，此事都能輕松化解。

　　遺憾的是，衛(wèi)奉曜還需數(shù)日才能歸來。

　　如果找不到解決之策，在這西魏國，無論是貪污還是盜竊，涉及兩萬兩巨額財物，都將面臨斬首示眾的下場。

　　姜懷虞此刻心中充滿了悔恨，那份痛楚猶如利刃割心，她未能守護(hù)好自己的孩子，自從她重獲新生之后，兩個兒子便連續(xù)遭受了重重磨難。

　　如果她沒有試圖改變衛(wèi)奉昀的命運，沒有鼓勵他投身軍旅，那么這一切悲劇或許都不會發(fā)生。

　　想到這里，淚水不禁模糊了她的視線，浸濕了枕頭的邊緣。

　　……

　　翌日，姜懷虞拂曉即起，雙眸泛著血絲，前一晚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當(dāng)天下午，衛(wèi)奉昀的案件將正式開庭審理，她必須提前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焦慮的情緒在姜懷虞心中蔓延，她在屋內(nèi)焦灼地踱來踱去。

　　“翠鶯?！?p>　　姜懷虞向著屋外呼喚了一聲。

　　翠鶯聞聲匆匆而來，關(guān)切地問道：“夫人，您怎么了？”

　　姜懷虞面容疲憊，聲音沙啞地說道：“去看看鄭管家是否還在府中?！?p>　　翠鶯領(lǐng)命而去，不久便返回。

　　“夫人，門房說鄭管家在天色尚未破曉時就離府了?！?p>　　姜懷虞心中有所覺悟，看來鄭管家昨晚同樣因這件事而不得安寢。

　　姜懷虞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突然靈光一閃，她決定帶著翠鶯親自前往戚紫陌居住的墨菊苑。

　　姜懷虞踏入墨菊苑，便見戚紫陌正伏案書寫著什么，生怕打擾到她，便在門口輕聲呼喚：“戚妹妹可忙乎？”

　　戚紫陌放下手中的信箋，起身迎接，“夫人忽然來訪，有何貴干？”

　　姜懷虞愁眉苦臉，緊握著戚紫陌的雙手，一同坐在貴妃榻上，嘆息道：“姐姐我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p>　　隨后，她詳細(xì)地敘述了衛(wèi)奉昀事件的來龍去脈。

　　“原本打算讓奉曜試試看能否請長公主出手相助，但奉曜跟隨長公主遠(yuǎn)赴南方，現(xiàn)在我是徹底沒有了辦法?！?p>　　話音未落，她的聲音已哽咽。

　　姜懷虞之所以求助戚紫陌，是因為她深知戚紫陌掌控著已故皇后在京城留下的龐大勢力——司命樓。前世衛(wèi)奉曜能夠順利登基稱帝，司命樓的力量居功至偉。

　　姜懷虞此刻正在下一場賭注，她相信自己這段時間對衛(wèi)奉曜的關(guān)懷備至，戚紫陌定不會袖手旁觀。

　　戚紫陌聽了，心中暗自籌謀，隨即安慰道：“夫人，世子天命所歸，我堅信世子必定平安無事。”

　　姜懷虞聽出戚紫陌已有所決斷，可表面上依舊保持著悲傷憂慮的神色，淚眼婆娑地說道：“我現(xiàn)在連一點能夠證明奉昀清白的線索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該如何是好啊?！?p>　　戚紫陌目睹姜懷虞為自己的親子焦慮不安，心中不禁泛起漣漪。

　　姜懷虞抹去頰上的淚珠，聲音微顫：“罷了，在此黯然落淚并非長久之計，我還是去尋鄭管家，看看他那邊是否有所進(jìn)展?！?p>　　戚紫陌親自送姜懷虞出門，溫言慰藉：“夫人切勿悲傷過度，損壞了寶貴的身子。侯爺乃國家之棟梁，即便世子不幸被定罪，皇上得知詳情，想必也會施以寬宥?！?p>　　姜懷虞微微頷首，聲音帶著一絲期盼：“希望如此?！?p>　　言罷，她緩緩步出了墨菊苑。

　　戚紫陌待姜懷虞身影漸行漸遠(yuǎn)，也悄無聲息地從侯府后門離去。

　　然而，姜懷虞雖尋求了戚紫陌的幫助，但她心中明白，不能全然依賴他人。若戚紫陌的努力未能如愿，最終還是要依靠自己。

　　就在姜懷虞即將步出侯府之際，恰好與剛剛歸來的鄭管家迎面相逢。

　　鄭管家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聲音激動地透露：“夫人，有了重大突破。”

　　姜懷虞立刻充滿希望地追問：“速速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