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期限已到
鄭管家迅速將瓦片重新蓋好，跳下屋頂，兩人沿著小徑疾走，漸漸消失在深邃的夜幕之中。
……
嘉興侯府，莫憂堂內(nèi)，幾支紅燭若隱若現(xiàn)地投射出層層疊疊的光暈，映照出一室溫馨。
夜色已深，然而姜懷虞依舊未寢，他的面色凝重如石，端坐在廳堂中央那把深邃的紅色胡桃木太師椅上。房門洞開，直面著夜幕下的幽暗庭院。
銀輝灑落，穿過庭院中搖曳的梧桐枝葉，將斑駁的影子灑滿地面，仿佛是夜的低語。
忽然，幾聲腳步聲由遠及近，姜懷虞立刻從椅子上站起，疾步迎向前去。身著黑衣的鄭管家和馮教習帶著逼人的寒意踏入室內(nèi)。
姜懷虞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熱切地望向二人。
鄭管家恭敬地抱拳一禮，聲音堅定而低沉：“事成矣?！?p> 姜懷虞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們辛苦了，明日晁掌柜便會前來取貨?！?p> ……
翌日清晨，翠鶯帶著滿臉的喜悅奔入屋內(nèi)。
她氣喘吁吁，興奮地嚷道：“夫人，！”
姜懷虞斜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經(jīng)意，“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翠鶯喘息片刻，調(diào)整了呼吸，輕步走到姜懷虞身旁，低聲透露：“聽聞昨夜長泰侯府的布料庫房不幸失火，損失了近萬兩白銀之巨。”
姜懷虞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冷笑，“善惡終有報，作惡多端，自然有人來收場。”
綠袖也在旁興奮地應和：“正是如此，那麥譽峰曾誣陷世子，依我看，這火定是長泰侯府暗中操縱的，現(xiàn)在真是讓人拍手稱快?！?p> 姜懷虞輕笑一聲，拿起一支嵌有寶藍點翠的珠釵，輕輕插入云鬢之中，她對著鏡子左顧右盼，仿佛在欣賞自己的美麗。
盡管歲月已經(jīng)在姜懷虞的臉上刻下了四十個年輪，在這個時代已屬祖母輩分，但她依然風姿卓越，保養(yǎng)得宜，肌膚如同剝殼雞蛋般白皙細嫩，沒有一絲明顯的皺紋，顯得格外容光煥發(fā)。
“夫人依舊風華絕代，美艷動人?！?p> 旁邊的翠鶯柔聲細語地贊嘆道。
姜懷虞斜眼瞥了翠鶯一眼，嘴角輕輕上揚，“就你這張巧嘴最會說話。”
……
在長泰侯府內(nèi)，梁掌柜正耐心地向裴氏敘述昨晚發(fā)生的種種情況。
“什么？”
裴氏的眉頭緊緊地皺起，面色慘白如紙，“兩萬兩？這可是兩萬兩??！快，立刻派人前往京城，逐家逐戶地去收購布料，同時通知那晁掌柜，讓他再寬限幾日，我們必定竭盡全力進行補救?！?p> 原本貨值一萬兩，如今交不出貨的賠償卻是兩萬兩。若能成功收購足夠的布料，再轉(zhuǎn)手賣給晁掌柜，損失的僅僅是那些匆忙制作的布匹成本。
然而，若無法湊齊所需布料，便要額外賠償兩萬兩。梁掌柜抱拳應道：“遵命?！彪S即火速派人出去收購布料。
不久前，姜懷虞在指派人手收購這類布匹時，故意沒有全部收走，而是每家店鋪留下一匹，以避免引起外界懷疑。不僅如此，姜懷虞還特意讓人對這些收購來的布料進行了細微的改動。
此時，晁掌柜已經(jīng)抵達梁掌柜管理的布莊，卻發(fā)現(xiàn)梁掌柜不在，正在門口大聲吵鬧。
恰好這時，梁掌柜從長泰侯府匆匆返回，趕緊將晁掌柜拉進店內(nèi)，生怕他們再在門口引起騷動，損害布莊的聲譽。
“晁掌柜，能否再給我們一些寬限期，多給我們兩日時間。”
晁掌柜聞言，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我早已告訴過你，我急需這些布料趕制成衣。當時我提出只訂五百匹，你卻執(zhí)意要全部接下，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能按時交貨。如今期限已到，你卻未能履行承諾?！?p> 面對眼前這位來自長泰侯府的鋪子，晁掌柜語氣堅定地說道：“諸位，我之所以選擇貴府開設的店鋪作為合作伙伴，正是因為你們家族顯赫、商譽卓著，這才讓我信心滿滿地前來尋求合作。豈料今日卻發(fā)生這等事，若是我那邊的客戶不能按時收到貨物，這個損失又該由誰來承擔？”
梁掌柜面色尷尬，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試圖緩和氣氛，“晁掌柜，請您息怒，再寬限我兩天如何？只需兩天時間，我必定竭盡全力，若屆時還是無法履行交貨承諾，咱們就依照契約規(guī)定，賠償您雙倍的貨款。您意下如何？”
晁掌柜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臉色仍舊冷若冰霜，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來按照規(guī)矩，今日未能交貨便應立即賠付違約金。但考慮到梁掌柜的態(tài)度還算誠懇，我愿意再給你們兩天的時間。若兩日后依然未能按時交貨，我必定上報官府，請求官方公正裁決?！?p> 梁掌柜無奈地賠笑，連聲應道：“是是是，晁掌柜您請放心，我們長泰侯府歷來注重誠信為本，所言必行?！?p> 晁掌柜這才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帶著隨從離去。梁掌柜則急忙召集手下，派人前往京城各大布莊緊急收購那種稀缺布料。
晁掌柜回到聞香樓的包間，姜懷虞早已在此等候多時。晁掌柜抱拳施禮，神情堅定地說：“一切進展順利，正按計劃推進?！?p> 姜懷虞微微點頭，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鄭管家，“現(xiàn)在輪到你出場了?！?p> 鄭管家抱拳沉聲回應：“遵命?！?p> 在長泰侯府的一家鋪子里，一名小廝剛從一家布莊中步出，手中緊緊抱著剛剛購得的布料。他心中暗自嘀咕：掌柜吩咐我們出來采購這種布料，可每家布莊僅有那么一兩匹，要湊齊這么多的數(shù)量，真是談何容易。
就在這時，一個滿臉橫肉的粗獷中年男子擋住了小廝的去路，他上下打量著小廝，語氣狡黠地問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來回奔波于多家店鋪，莫非是打算大量收購這種布料？”
小廝先是一愣，隨后在聽完這位中年人的一番話語后，心中涌起一股激動的熱潮，“是啊，大叔，您家鋪子里是不是囤積了大量的這種布料？”
中年男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鋪子啊，早就不行了，生意慘淡，已經(jīng)關(guān)張大吉了。不過，這種布料倒是還剩下了許多，大概有將近一千匹。小兄弟，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去我那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