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宮闈秘事起波瀾
徐嬤嬤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寢殿，殿內(nèi)恢復了寂靜。
淑妃斜倚在軟枕上，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擊在徐嬤嬤的心上，也敲擊在她自己心上。
崔婉柔……
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家世、才情、樣貌，無一不佳。
若是秦王能娶了她，朝中勢力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只是……
淑妃的目光變得幽深，皇上會同意嗎？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宮中從來都不是風平浪靜的，如今太子之位未定，幾位皇子明爭暗斗，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她的宇兒，雖然聰慧過人，卻終究太過善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善良，有時便是最大的弱點。
她必須為宇兒鋪好路，掃清一切障礙，才能讓他安然無恙地走到那個位置。
與此同時，侯府花園內(nèi)，林慧雯正接受著瑄王妃和呂楚嬌的道謝。
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映照在林慧雯恬靜的臉上，更顯得她溫婉動人。
“林姑娘，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楚嬌恐怕……”瑄王妃說著，眼眶微微泛紅，握著林慧雯的手又緊了幾分。
呂楚嬌也感激地望著林慧雯，柔聲道：“林姑娘，大恩不言謝，日后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p> 瑄王妃看著林慧雯，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姑娘不僅人美心善，還如此聰慧機敏，難怪連太后都對她青睞有加。
“林姑娘，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膽識和魄力，實在是難得。”瑄王妃感嘆道，“本宮聽聞，你尚未定下婚事？”
林慧雯微微頷首，心中卻是一凜。
瑄王妃突然問起她的婚事，莫非……
“其實……”呂楚嬌突然開口，欲言又止。
林慧雯轉(zhuǎn)頭看向呂楚嬌，“呂姑娘，怎么了？”
“其實，那日之事，后續(xù)……有些麻煩。”呂楚嬌咬了咬唇，眉間染上一抹憂慮。
林慧雯輕輕一笑，“我略有耳聞，說是沖撞了哪位貴人，是嗎？”她語氣平靜，仿佛談?wù)摰闹皇菍こ＜页＃z毫不見慌亂。
這份鎮(zhèn)定，讓瑄王妃和呂楚嬌都暗自佩服。
呂楚嬌沒想到林慧雯如此坦然，心中更是感激，她嘆了口氣：“正是如此。也怪我當時太過慌亂，驚擾了貴人，如今……唉，不提也罷?！?p> 她搖搖頭，似是不愿多談其中的曲折。
“你后悔救我嗎？”呂楚嬌突然抬頭，直視著林慧雯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林慧雯微微一怔，隨即淡然一笑，“不好說。若說后悔，倒也不至于。只是此事牽扯頗多，確實有些出乎意料?！?p>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不過，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盡如人意？既做了選擇，便要承擔后果，不是嗎？”
呂楚嬌看著林慧雯，眼中閃過一絲欽佩，她握住林慧雯的手，真誠地說道：“林姑娘，你真是個奇女子。我真心希望，以后能與你常來常往。”
林慧雯回握住呂楚嬌的手，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呂姑娘如此盛情，我怎好推辭？”她目光轉(zhuǎn)向瑄王妃，恰好對上瑄王妃探究的眼神，氣氛一時微妙起來……
“王妃，”林慧雯輕輕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今日之事……”
瑄王妃聞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輕輕拍了拍林慧雯的手，柔聲道：“今日之事，本宮會好好想想，林姑娘不必太過憂心?！?p>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呂楚嬌身上，“楚嬌，我們也該回去了?！?p> 呂楚嬌有些不舍地看了林慧雯一眼，輕聲道：“林姑娘，改日我再來府上拜訪?！?p> “好，我恭候大駕?！?p> 林慧雯微微一笑，目送著瑄王妃和呂楚嬌離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王府的邀請，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這不過是客套之語罷了，她又怎會真的前去？
與此同時，侯府正堂內(nèi)，太夫人正襟危坐，臉色陰沉。
楊氏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今日的賞花宴，林清婉稱病未曾露面，這讓太夫人心中頗為不滿。
“婉兒的身子，怎的如此嬌弱？”太夫人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楊氏連忙解釋道：“婉兒昨日受了風寒，今日實在不宜出門……”
太夫人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罷了，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p> 她似乎并沒有追究的意思，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目光落在林慧雯身上時，也只是一閃而過，并未多言。
仿佛，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林慧雯靜靜地站在一旁，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太夫人的漠視，楊氏的惶恐，以及其他幾位夫人各懷心思的表情……
她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夜色漸深，侯府漸漸沉寂下來。
林慧雯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她喃喃自語，聲音低不可聞。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白芷推門而入，神色慌張，“姑娘，宮里…宮里來人傳話……”
她語氣急促，似乎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白芷的話音剛落，一個尖細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奉皇后娘娘懿旨，宣林府二姑娘林慧雯即刻進宮！”
林慧雯眸光微閃，卻并未流露出絲毫的驚訝或慌亂。
她緩緩起身，語氣平靜如水：“知道了，下去準備吧?！?p> 白芷領(lǐng)命退下，林慧雯望著銅鏡中映出的那張清麗絕俗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皇后娘娘突然宣我進宮，不知所謂何事？”
她輕喃自語，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與此同時，定遠侯府張燈結(jié)彩，一片喜氣洋洋。
姜青嵐身著一襲華服，端坐在正堂之上，接受著眾人的恭賀。
消息傳得飛快，姜青嵐被選入東宮的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京城。
定遠侯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那一天。
午后，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桌上，林慧雯正看得入神，香茹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姑娘，大少奶奶來了?！毕闳銡獯跤醯卣f道。
林慧雯微微蹙眉，牟氏這個時候來訪，所謂何事？
她放下手中的書卷，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牟氏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喜色，卻又故作矜持。
她走到林慧雯面前，福了福身，柔聲道：“給二姑娘請安?！?p> 林慧雯微微頷首，示意她坐下。
“大嫂今日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她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波瀾，仿佛對牟氏的來意早已心知肚明。
牟氏略微遲疑了一下，這才開口道：“二姑娘，我……我聽聞……”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林慧雯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等著她把話說完。
牟氏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說道：“我聽聞……皇后娘娘有意……”
她頓了頓，目光緊緊地盯著林慧雯，一字一頓地說道：“選你……做太子側(cè)妃……”林慧雯聞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顫，一滴茶水濺落在桌面上，暈開一圈淡淡的痕跡……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直視著牟氏，一字一頓道：“大嫂，這話……可是當真？”
牟氏被林慧雯凌厲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顫，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千真萬確！今日我去鄂國公府赴宴，席間聽鄂國公夫人親口所說，說是皇后娘娘有意在幾位世家貴女中挑選太子側(cè)妃，而二姑娘……正是皇后娘娘屬意的人選之一。”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慧雯的反應(yīng)，見她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更加忐忑。
林慧雯如遭雷擊，太子側(cè)妃？
這對她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她怎么也沒想到，皇后娘娘會突然屬意她做太子側(cè)妃。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語氣盡量平靜地問道：“大嫂可知……皇后娘娘為何會屬意于我？”
牟氏見林慧雯如此平靜，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侯府嫡女，這份氣度，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想了想，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鄂國公夫人說，皇后娘娘似乎十分欣賞二姑娘的才情和品貌……”
“才情和品貌？”林慧雯冷笑一聲，“我區(qū)區(qū)一介閨閣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她心中疑慮重重，總覺得此事透著蹊蹺。
皇后娘娘為何會突然對她青眼有加？
這其中，究竟有什么隱情？
牟氏見林慧雯神色不對，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賠笑道：“二姑娘，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若是真能成為太子側(cè)妃，那可是……”
“住口！”林慧雯厲聲打斷了她的話，臉色陰沉得可怕，“此事，萬不可外傳！若是傳了出去，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
牟氏被林慧雯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點頭稱是：“是是是，二姑娘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絕不外傳?！?p> 林慧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冰冷如霜：“大嫂，你最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否則……”她沒有再說下去，但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牟氏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起身告辭：“二姑娘，我……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闭f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林慧雯望著牟氏倉皇而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太子側(cè)妃……
呵，她才不稀罕！
她緩緩走到窗前，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落在了她的窗臺上……
“誰？”林慧雯厲聲喝道。
那黑影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是我。”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