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還沒有客人來，金燦燦可不想跟老板娘大眼瞪小眼。所以她并沒有站在門口迎賓，為了避免老板娘再找茬，她只好拿個抹布裝模作樣地擦灰塵。
金燦燦在心里盤算，她覺得老板娘既然這么過分，那她也沒必要這么辛苦地在這里干活，反正也得不到什么好處。她覺得她得另找出路了，到時候她也要像金艷那樣炒了老板娘。
可是她現(xiàn)在很迷茫，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工作。
一個扎著馬尾辮穿著黑色棉襖，背著一個雙肩包的女孩推門走了進來。她口鼻處呼出白色的氣體，臉頰凍得通紅。
“請問這里還招人嗎？”
正在低頭看手機的老板娘抬眼看了看女孩，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是你要應聘嗎？”
女孩點了點頭，老板娘看了一眼金燦燦，然后就帶著女孩進了里面的小房間。這一舉動被金燦燦盡收眼底。她有些疑惑，以前老板娘面試都是在餐廳里隨便找個座位進行的?，F(xiàn)在搞得這么神秘，不知道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金燦燦悄悄地走到小房間旁邊。她手上拿著抹布隨意地在旁邊的柜子上胡亂擦著。實際上她的注意力全在小房間里，但她只能聽到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具體的內(nèi)容根本聽不清楚。
她正想靠近把耳朵貼在門上，突然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囁实男β?，嚇的她抹布差點掉地上。她知道這聲音是老板娘發(fā)出來的，她來這么久還從來沒聽過老板娘笑得這么開心。
“你在干啥呢？”
金燦燦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嚇得渾身一顫，差點叫出聲來。她回頭一看，李玉就站在她身后。她趕緊把手指豎在嘴唇旁邊，做出了一個“噓”的姿勢。看到李玉疑惑的表情，金燦燦趕緊把她拉到了外面。
“老板娘在里面面試呢?！苯馉N燦小聲說。
“那這是好事啊?！?p> “但我感覺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了？”
金燦燦正想把她的疑惑說出來時，里面?zhèn)鱽砹四_步聲，她立馬站直了身子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老板娘和女孩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還把女孩送出了餐廳?？吹脚⒁蛔哌h，老板娘立馬收起了笑容，轉(zhuǎn)身回到了收銀臺。
金燦燦和李玉面面相覷，李玉瞬間明白了金燦燦剛才的舉動。下班后金燦燦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餐廳里午睡，她想趁中午午休這兩個小時去外面打探一下情況。她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套上羽絨服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日的原因，街道上行人不多。道路兩旁的植物葉子都掉光了。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在白天慢慢地欣賞過這座城市了。平時上班太累，中午必須得午睡，只能偶爾晚上下班出來買點日用品。
不過金燦燦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大半年了，對繁華大都市早已沒了新鮮感。她緊緊地裹著羽絨服，風呼呼地往臉上刮，像刀子割肉似的。
她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只有餐廳或者便利店有貼招聘廣告，但她實在是不想再做餐廳服務員了，又累又受氣，工資還低。于是她在一家便利店門口停了下來。她仔細地看了招聘廣告，猶豫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便利店門口就是一個收銀臺，里面站著一個跟金燦燦年齡相仿的女孩。本來金燦燦還有一些不好意思，看到是個年輕的女孩之后也放松了一些。
“請問還招營業(yè)員嗎？”
女孩抬眼打量了一下金燦燦，看的金燦燦渾身不自在，她趕緊扯了扯羽絨服，生怕自己的工服暴露出來。
“還招的？”
“工資多少？上班時間是怎么安排的呢？”
“兩千五一個月，不包吃住，每天上八個小時，三班倒，每周休一天?！?p> 金燦燦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這附近的消費很高，不包吃住那租房吃飯得花很多錢。而且還要上夜班，想想就很不劃算，于是她禮貌性地道了一聲謝就抬腳走出去了。
金燦燦看了一下時間還早，但她不想再繼續(xù)去找了，畢竟下午還得干活，她必須留點時間休息一下。
第二天一上班，金燦燦就看到老板娘早早地來到了餐廳里。一個女孩站在收銀臺前面，她旁邊放著一個看起來很舊的行李箱。
“剛好你來了，你把她帶到宿舍去。”老板娘說。
金燦燦應了一聲，抬腳就往外面走。女孩提著碩大的行李箱艱難地上著樓梯。金燦燦在女孩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一時有些恍惚，于是她倒回了女孩的身旁。
“這箱子很重，我們一起抬吧。”
“謝謝！”
女孩喜出望外，金燦燦提著行李箱前面的把手走在前面，女孩雙手托著行李箱的滾輪處走在后面。七樓實在是太高了，兩人抬上一層樓，必須得歇一會兒才能繼續(xù)往上爬，不然手酸的根本沒有力氣。
終于到了宿舍，金燦燦打開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
“都快過年了，你不回家嗎？怎么這個時候來找工作？”
“我沒有家，所以無所謂?！?p> 金燦燦有些驚訝，她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才發(fā)現(xiàn)她皮膚黝黑粗糙，雙手上布滿了很多老繭。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昨面試時候穿的那一套，金燦燦不敢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我叫金燦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青青。”
“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吧？先下去吃飯，吃完再上來收拾整理。”
王青青點了點頭，跟著金燦燦又下了樓。李玉已經(jīng)把所有的活都干完了，熱氣騰騰的早餐也剛端上桌。大家都圍坐在桌子上吃著早餐，看到有新人來，大家都非常熱情。但王青青吃飯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左顧右盼的。
“青青，你多吃點，里面還有好多呢?！?p> 金燦燦對這種情況感同身受，所以她只能善意地提醒一下，希望能夠讓對方更加自在一點。
吃完早餐之后，王青青并沒有回宿舍。她直接換好工衣開始干活了。李玉負責帶王青青熟悉環(huán)境，講解菜單上的知識。王青青之前也是做服務員的，所以盡管她是第一天上班，但很快就上手了。有了新人的加入，金燦燦也沒有以前那么累了。
這些天李玉都不在宿舍睡，所以宿舍里就只剩下金燦燦和王青青兩個人，王青青睡在金燦燦的上鋪。
金燦燦有些擔心鐵床會發(fā)出噪音，然而一覺睡到天亮之后，金燦燦才發(fā)現(xiàn)她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她也終于意識到噪音的產(chǎn)生不是床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雖然現(xiàn)在金燦燦的工作沒有之前那么累了，但想要離職的念頭卻一天比一天強烈。才過了幾天，王青青就熟悉了工作流程，基本上可以獨當一面了。
于是金燦燦和李玉就決定輪流休假。下班后，金燦燦洗完澡泡完腳，坐在被窩里看了一會兒書后，就關(guān)掉所有鬧鐘早早地睡覺了。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她伸了個懶腰，從暖和的被窩里坐了起來。宿舍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不過新來的王青青平時也不怎么愛講話，就算她在也跟一個人沒什么區(qū)別。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突然不知道該干嘛。她心里真的很矛盾，上班的時候想休息，真的休息了，又很迷茫。總不能在床上躺一天，那這休息還有什么意思？于是她梳妝打扮一番，就抬腳下了樓。
外面艷陽高照，終于沒那么冷了。馬路兩旁已經(jīng)掛起了紅燈籠，但是金燦燦卻沒有心情欣賞，她現(xiàn)在滿腦子里想的都是找工作。她現(xiàn)在對前途感到無比的迷茫，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她決定聽天由命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當金燦燦走過一個拐角處時，突然看到玻璃墻上貼著一張招聘廣告。這一幕似曾相識，她透過玻璃墻往里面看了看。這也是一個餐廳，她向上望了一眼餐廳的招牌，原來這里主打東北菜。
不知道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金燦燦不知不覺邁進了餐廳的大門。里面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金燦燦正準備離開，一個長得人高馬大，有點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你好，就一位嗎？”男人說。
金燦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
“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想來問一下，你這里還招不招人？”
“我這里還招一個服務員?！?p> “這邊坐?！?p> 金燦燦不好推辭就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男人給金燦燦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大麥茶，然后也坐在了她的對面。金燦燦小心地抿了一口茶，一股濃烈的香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男人把工作相關(guān)的事情都一股腦的給金燦燦說了一遍。
金燦燦從男人的語氣當中能感覺到他應該就是這里的老板。雖然她有些心動，但畢竟她還沒有辭職。所以她要了男人的聯(lián)系方式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