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沈長寧她想要什么?”
“今日也才第五天,怎么疼的和毒發(fā)似的,我會不會直接死在沈家門口啊,老大?!庇嗵炻斁局R邵元的衣服左右打滾。
“沒事,要真死了,就變成鬼跟著沈小姐?!瘪R邵元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余天聰完全沒被安慰到,內(nèi)心更加凄涼,“那沈小姐會不會找個驅(qū)鬼的把我們超度咯?”
“會的?!鄙蜷L寧剛來便聽見他們在胡扯,居高臨下地看他們滿地打滾,“真有這么疼?!?p> “要不您來試試!”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馬邵元顫抖手問沈長寧要解藥。
沈長寧一邊掏儲物鐲,一邊觀察他們的癥狀,很抱歉地說:“我那天好像拿錯藥了,不好意思啊,委屈你們了。”
“什么?!”怪不得提前毒發(fā)了。
馬邵元吞下解藥,瞪著眼道:“那我們今天要是沒來,豈不是死在家里了?”
“那倒沒這么嚴(yán)重,頂多七竅流血罷了,還是能撐到你們過來找我的?!鄙蜷L寧漫不經(jīng)心地說。
七竅流血竟說得如此輕飄飄,馬邵元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解藥吃下去,心口的灼燒感漸漸消失,三個人互相攙著站起來,“事情辦完了,毒也解了,寧姐我們先告辭了?!?p> “等等?!鄙蜷L寧問:“你們知道皇城里有哪位煉丹師能煉出神品丹藥嗎?”
神品丹藥!
丹藥共分上、中、下、極、王、圣、神品七級,整個皇城中能煉出極品丹藥的煉丹師都極少,沈長寧居然一開口就要找神品的,簡直天方夜譚。
馬邵元撥浪鼓似的搖搖頭。
沈長寧蹙眉,只有神品等級的洗髓丹才能發(fā)揮出它最大的作用,若品級低了,也不知能不能達到修復(fù)經(jīng)脈的效果。
“那圣品呢?”沈長寧降低要求。
搖頭。
“王品?”
馬邵元搖頭搖到一半,遲疑地點點頭。
“誰???”沈長寧問。
“在你家里啊。”馬邵元面無表情地說。
沈長寧:“……?。俊?p> 沈家居然有能煉出王品丹藥的煉丹師?她怎么不知道。
“那位煉丹師兩年前來的皇城,剛一出現(xiàn)就被各世家大力招攬,最終入了你們沈家的門?!瘪R邵元還記得自己家?guī)缀跄贸霭霐?shù)家產(chǎn)招攬煉丹師的盛況。
兩年前啊,那她沒有印象很正常。
“那你們有在哪里見過這幾株靈草靈藥嗎?”沈長寧拿出自己臨摹下來的幾張圖紙。
她不能修煉,靠著靈器只能在皇城里面橫著走,若出皇城去找丹方上面的靈藥,估計不出半日她便會被打回來。
馬邵元接過來看,旋即搖搖頭,“暫時沒見過,要是寧姐你想找的話我們可以幫你,只不過這報酬嘛……”
馬邵元嘿嘿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行,如果你們有消息的話再告訴我,報酬自然少不了?!鄙蜷L寧輕輕頷首。
“這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們便先回去了?!瘪R邵元妥帖收好圖紙,笑瞇瞇地離開。
除了給馬邵元的圖紙,沈長寧送往三皇子府的一沓清單里也夾雜了丹方材料,也不知她運氣夠不夠好,三皇子府正好有她想要的。
沈長寧這邊心心念念著龍鱗草和清祟果,三皇子府上卻是一陣雞飛狗跳。
自萬俟琮在幻闕樓那日被黑袍人所控傷了,對沈長寧大打出手,毀了樓內(nèi)大半裝飾后,他的府邸便源源不斷地收到來自幻闕樓的賬單。
基于萬俟琮是被有心之人控制,不是自愿動手的,幻闕樓沒有將他拉進黑名單中,只是讓他賠償了幻闕樓損失的財物。
來來回回送了幾百萬靈石出去,三皇子府的庫房幾乎沒了大半。
“殿下,幻闕樓索要的賠償已盡數(shù)還清了?!比首痈臈罟苁履弥鴥身臣堊哌M屋內(nèi),將其中一沓遞給萬俟琮。
因為修為被強行提上去,又被一掌打回,萬俟琮的經(jīng)脈承受不住如此折騰,差點碎裂,好在被宮里的醫(yī)師救了過來,只要最近不使用靈力,便能慢慢養(yǎng)好,甚至連丹藥都不能吃,以至于肩膀上被沈長寧踹裂的骨頭,也得慢慢養(yǎng)著。
因著渾身哪里都不舒服,萬俟琮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他接過楊管事遞來的賬單,見什么問題便丟到一邊,“知道了,退下吧?!?p> 等了一會兒,見楊管事半步?jīng)]動,萬俟琮不耐煩地看向他,“又有什么事?”
楊管事抬眼觀察著萬俟琮的臉色,拿出另一沓紙遞過去,斟酌著語氣小心翼翼地說:“這是沈家小姐送來的,說是如果殿下不接受的話,她會親自上門來拿的?!?p> 是沈長寧要他還的等價的寶貝。
萬俟琮想到沈長寧先前對他說過的話,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他還以為沈長寧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居然真敢找他要。
“那便等她親自上門好了?!比f俟琮看也不看,將那沓紙扔到一邊。
若沈長寧真敢來,他便讓她有來無回。
萬俟琮摸著肩膀上的扎帶,神情陰郁地想。
“可沈小姐還說……她若親自上門,就不止寫的那些東西了?!睅旆慷冀o搬空去。
楊管事咽下沈家人說的最后一句話,低著頭不敢看萬俟琮的臉色。
萬俟琮卻沒將這話放在心上,沈長寧當(dāng)他三皇子府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拿就拿嗎,真是不自量力。
“你去告訴沈長寧,本殿恭候她大駕光臨。”
楊管事:“是,殿下。”
“殿下!不好了殿下!”楊管事還未退下,一位護衛(wèi)便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慌慌張張地做什么,不知道殿下需要靜養(yǎng)嗎!”楊管事呵斥一聲。
“屬下在門口看見了常宇和田千!”護衛(wèi)說:“常宇的丹田碎了!”
“你說什么?!”萬俟琮眼神一厲,死死盯著傳話的護衛(wèi)。
常宇和田千都是他安插進沈長寧院中的眼線,常宇的修為已是金丹,誰能打碎他的丹田,難不成是被沈家的長老們發(fā)現(xiàn)了?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楊管事面容大駭,一個修士的丹田若是碎了,那這輩子都不能再修煉了,如同一個廢物。
“屬下看得千真萬確!”護衛(wèi)心有余悸地說。
“而且屬下還在常宇身上找到了這個。”護衛(wèi)雙手呈上一張紙。
紙上是很熟悉的,曾經(jīng)讓萬俟琮一見便覺得煩躁的字跡——【如果三殿下不想將事情鬧大的話,三殿下知道該怎么做?!?p> 現(xiàn)在看了不僅煩,還想把人狠狠打一頓。
萬俟琮將揉成團,垃圾似的扔出去,眼中怒意更甚,“除了這張紙還有什么?”
“再無其他?!弊o衛(wèi)說。
沈長寧扣下了常宇和田千身上的所有東西,包括三皇子府的信物。
各個世家和皇家都不對付,互相安插眼線是很正常的事,但這都是暗地里進行的,若被擺到明面上來,被皇帝和沈家家主知道,代價可不止沈長寧要的東西那么簡單。
“沈長寧她想要什么?”萬俟琮抬手按了按額角,只覺頭疼得厲害。
楊管事趕忙將方才被萬俟琮扔到一邊的紙撿起來,“小的方才瞅了幾眼,都是一些靈藥。”
萬俟琮接過來,越看臉色越黑,“這么多,她是要開藥鋪嗎!”
這么厚一沓,字還小的堪比螞蟻,怕不是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寫在上面了!
楊管事躬著身子不敢接話。
萬俟琮按下心中的怒火,“去庫房看看,能不能都找齊,缺的去外面買回來。”
“是?!?p> 楊管事應(yīng)下,帶著護衛(wèi)退出屋子,順手將門給帶上。
萬俟琮坐在榻上,止不住的頭疼。
他在想沈長寧為何突然變成這樣,明明幾日前還挽著他的胳膊說要嫁給他,不過半日便轉(zhuǎn)了性子,不但將他的臉面往地上踩,還將送他的寶貝都拿回去,甚至對他大打出手。
難不成真對他半點情意都無了?那后續(xù)的計劃該怎么進行?
還未想出結(jié)果,楊管事又來敲門了,“殿下,陛下召您進宮?!?p> 怎么好端端的叫他進宮,難道沈長寧將事情捅出去了?
“是為何事?”萬俟琮問。
“好像是為了今日街上的流言?!睏罟苁抡f。
“什么流言?”
馬邵元他們今日在書肆茶館酒樓八卦的時候特地避開三皇子府的人,而平民百姓又覺傳皇家人八卦太過冒險,也特地避開了皇家人,故而當(dāng)流言傳了一整天,皇宮里才得到消息,而三皇子府的耳目沒有宮里的靈通,等被傳召時,也不知道外面都在傳什么。
“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關(guān)于殿下和趙小姐還有沈小姐一事。”楊管事說。
從三皇子府到皇宮有一段距離,足夠他們打聽到外面都說了什么。
“聽說三皇子腳踏兩條船,一條是趙小姐,一條是沈小姐,三皇子瞞得還很好,在外面一副看不上沈小姐的模樣,背地里卻如膠似漆,沈小姐送什么寶貝都收,而趙小姐對此卻全然不知,腦袋上的綠帽都不知道戴了多久?!?p> “噓,別說三皇子,太明顯了,被皇家人聽到了怎么辦,就用賤人代替吧?!?p> “行,那沈小姐是一開始就知道了?那她怎么不說出來。”
“因為賤人在哄騙沈小姐啊,賤人說她和趙小姐只是做戲,心里愛著的其實是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小姐天真無邪的,那時候又對賤人喜歡得緊,賤人說什么她都信,讓她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她自然不會說?!?p> “那這賤人可真賤啊,嘴上說著愛這個,心里卻愛那個,將兩位姑娘耍得團團轉(zhuǎn),那沈小姐現(xiàn)在是不喜歡賤人了?”
“那當(dāng)然啊,誰會喜歡一個賤人?你喜歡嗎?”
“不喜歡?!?p> “那不就得了?!?p> “我再跟你們說啊,你們可千萬別傳出去,賤人在聽到沈小姐不喜歡他的時候還不相信呢,死纏爛打求沈小姐繼續(xù)喜歡他,卻被沈小姐一拳打趴下了!”
“哈?!別人喜歡他的時候他在耍人,不喜歡了他就舔著臉上去,還真是坐實了賤人這稱呼啊?!?p> “那可不是,話說這沈小姐也是厲害,沒有修為居然能將三皇子一個筑基中期打趴下,若是有修為的話,那還得了?”
“真的假的?若是我的話,她豈不是能打兩個?”
“真的!我親眼所見!”
“那她真的沒有修為嗎?”
“……”
三人的愛恨情仇和沈長寧到底有沒有修為一事在皇城里傳得沸沸揚揚,聽得萬俟琮面色發(fā)青。
千思酒樓雅間中,容貌俊美的男子側(cè)臥在軟榻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酒杯,嘴角勾起慵懶的笑,“我說,你都在我這聽了快一天一夜了,我都能背下來了,你還沒聽夠呢?”
話落,他的腹部便遭到肘擊,陳有思坐在軟榻前的地板上,不耐煩地看他,“你管我?”
齊家少主齊在青坐起身來揉揉肚子,無奈笑著,“我哪敢啊?!?p> “你說,他們說的是真的嗎?”陳有思腦袋擱在膝蓋上,眉宇間的褶久皺不消。
“你不信他們傳的,總能信沈小姐在幻闕樓親口說的吧?”齊在青用手背撫了撫她的額頭,“好了,別一直皺著了?!?p> 陳有思一掌拍開他的手,剛?cè)嗥降拿奸g又皺起,她說:“我都不太信。”
別人傳的或許和真相有所出入,但本人親口說的怎么也不會有假。
齊在青心下疑惑,“為何不信?”
“因為我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
陳有思話剛開口又咽了回去,重生一事太過匪夷所思,若是說了定會被當(dāng)成發(fā)癔癥。
“知道什么?”齊在青好奇道。
“沒什么。”陳有思搖搖頭。
“別吊著我的好奇心啊。”齊在青抗議。
陳有思一個眼刀看過去,齊在青舉手投降,“行,你不愿說就罷了。”
陳有思嘆出口氣,“再看看吧?!?p> 看看這流言會傳多久,沈長寧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萬俟琮了,畢竟死灰都能復(fù)燃,余情未了也是存在的。
如果知道陳有思心里所想,沈長寧定會沖到面前搖著她的肩膀?qū)μ彀l(fā)誓,她說的全是真的。
可惜,沈長寧現(xiàn)在被堵在藥閣門口,正頭疼該怎么進去。
她想確認幻月花還在不在藥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