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夠資格了吧
村里醫(yī)療所
“村醫(yī),我這條腿你可一定要幫我治好啊!我工地的活還沒干完呢!”
“哎呦喂!……哎喲!”
“行了!行了!別嚎了!嚎的我老頭子頭大……”
楚鹽三兄妹剛走到村醫(yī)大門口,就聽見屋里傳來鬼哭狼嚎的對話。
楚鹽昂頭看著大哥楚量:“啥情況?”
楚量搖搖頭,先一步邁進去。
映入三人眼里的是,一位嚎的嗷嗷叫的精瘦男人蹙眉扶著自己的左腿。
而它左腿腳踝腫的像饅頭一樣大個,看起來十分嚇人,青紫、青紫的一大塊淤青。
“你們怎么來了?”村醫(yī)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一回頭就瞧見楚家三兄妹。
而平常人高馬大的楚量卻被它兩個瘦的跟猴一樣的弟妹攙扶,他憑著大半輩子行醫(yī)的直覺,一眼就瞥見楚量額頭的大窟窿。
村醫(yī)蹙眉,粗聲粗氣:“坐下吧!我去給你拿藥”
村醫(yī)一走,剛才一直在干嚎的村民直接湊上前八卦道:“楚家大小子,你額頭怎么弄了一個那么大的大窟窿啊!”
“咋弄的?”他手比了一個彈珠那般大小的形狀。
對于猛的湊這么近,沒有邊界感的村民,楚鹽嚇了一跳。
立即松開了攙扶楚量的胳膊,腳朝后退了幾步。
她都快被這個自然熟的大爺嚇迷糊了,一口大黃牙,唾沫還到處亂蹦。
牙齒上還有一層厚厚的黑牙垢,一湊近一股大煙味。
對于二妹的反應(yīng),楚量深有體會他不動聲色的抬手抹去臉上的唾沫。
好脾氣般的淺笑,平靜的回復(fù):“吳平叔,磕著了”
楚量沒有直接把被親爸砸的真相說出來,畢竟現(xiàn)在大家還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是給大家留一些退路。
吳平掏出煙桿子,叭叭的吸了幾口煙:“楚家大小子,你可比叔幸運多了……”
抬起自己的腳,還擔(dān)心人瞧不起清楚干脆把褲管子挽到膝蓋。
“叔,咋弄的?”對于這個平常經(jīng)常遇見的吳平叔楚量禮貌的詢問。
而也就是楚量這一句簡簡單單的禮貌性回復(fù),吳平彷佛被打開了話匣子。
叭叭叭的說個不停,說自己也就犯個盹的功夫,一個沒看清腳下的路,一覺踩空…………醒來就這樣了……
吳平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抓著楚量的胳膊不放,哭喪個臉:“楚家大小子,你說你是不是比叔幸運,你說現(xiàn)在叔可咋辦咯……”
“下午,要是包工頭點名沒瞧見我……那就完咯!……”
他不敢說下去,他只要一想到光頭包工頭瞪著虎眼大罵自己老滑蟲的畫面,就渾身哆嗦。
平常自己抽下煙,去草叢尿個尿的時間……就跟個小娘們一樣嘴碎。
扯開了嗓子大喇叭的到處喊自己的名字,跟叫魂一般……
這還不算過分的,更過分是,干活時故意給自己使小絆子,變相讓自己多干活。
美名其曰是:“拿了多少錢就要干多少活……”
吳平想到著一臉猙獰,心頭火大,扭頭朝旁邊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好巧不巧,這時正好拿藥的村醫(yī)從掀開簾子走了過來。
“吳平,你什么態(tài)度?你這是對我有意見?”村醫(yī)拍了拍胸口,黑著臉瞪著這個罪魁禍首。
他扶起晃倒在盆里的消毒水,轉(zhuǎn)了一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圈,幸好玻璃瓶上沒有摔破的裂痕。
不然,他今天和吳平這個老家伙沒完!
差點閃到了腰不說手上端著的盤子也差點飛了出去。
要知道那可是他剛?cè)}庫新開的一瓶消毒水,這要是被他莽撞的行為一搞,那摔在地下可全沒了……
本來村里的醫(yī)療所的每一種藥都是規(guī)定好了一次性進藥是進多少的藥量的,這要是把這倉庫里唯一一瓶消毒水摔碎了。
就算自己下次再去進藥,藥師也不可能多給你拿一瓶補上去。
吳平搓了搓鼻子,知道自己理虧,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心里頭,把剛才這一茬事直接記在光頭包工頭頭上。
要不是這個鱉孫子,自己怎么可能一個唾沫就把村醫(yī)手上的藥撞翻呢!
“對不起哈!村醫(yī),你瞧你說的哪里話呢!”
“怎么會對你有意見呢!還不是……一想到我不爭氣的腿……還有下午包工頭那張黑的如煤的臉……這心里頭憋著股氣嘛……”
吳平笑的一臉歉意的點頭鞠躬越,越說越嘆息,心里頭不是滋味,酸酸脹脹的。
村醫(yī)對吳平嘴里講的光頭包工頭有一絲印象,還是從自家啰嗦婆娘嘴里聽的一些。
說這人長的虎背熊腰的,頭頂頭發(fā)一根都沒有,光溜溜的。嗓門就好比村里的廣播喇叭,只要他這一吼方圓好幾里的人都能聽到。
這還不算他出名的點,最讓人議論的還是他那豬扒皮壓榨人的狠勁,整天拿手握著粗柳條根一天到晚的盯著干活的員工。
深怕別人偷懶,就連別人上個廁所,喝個水的功夫都要來找人……
時間超過五分鐘,就火急火燎的大喊……
村醫(yī)回憶完這些事無奈的搖搖頭,輕輕的拍了吳平肩膀三下:“老哥?。∵@事,難說啊!”
老話說的好:“我們要別人的錢!別人可不就是要我們的命嘛……”
吳平心知是這個理,可卻還是一臉愁色,低垂著頭。
“叔,我有個辦法!”楚鹽莞爾一笑。
她心里頭老激動了,楚鹽一直愁著怎么找發(fā)財?shù)男÷纷?,想不到去了一趟醫(yī)療,發(fā)財?shù)穆纷泳谷蛔约赫伊诉^來。
她要是不接住這一波富貴,楚鹽覺得都對不起老天爺對自己的厚愛。
“楚丫頭,你別是哄叔開心呢!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啥辦法??!”吳平呲著一口大黃牙搖搖頭大笑,他心里頭是不相信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片子能有啥辦法的。
指不定,這丫頭就是哄他這個老頭尋開心呢!
楚鹽淺笑,對于吳平不信任的反應(yīng)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也不惱怒。
她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緩緩的全盤托出。
“二妹,你可想清楚了?這干工地可力氣活!”楚量蹙眉尋思,擔(dān)心的盯著楚鹽。
他怕二妹一個頭腦發(fā)熱,說上工地就上工地。別到時候錢沒掙到人還累出病了,可不劃算!
“是??!楚丫頭!你大哥說的對!這工地,你小姑娘家家的干不了”吳平掃了眼都快瘦成皮包骨的丫頭。
小聲嘀咕:“就楚丫頭這干扁的一陣風(fēng)都能刮跑的小身板,替自己干工地,一包沙包都讓她累趴下……”
楚鹽知道大伙不相信自己,她狡黠一笑單手拽著吳平的衣領(lǐng)輕輕松松把人舉起來。
她挑挑眉:“現(xiàn)在夠資格了吧!”
“夠!……夠……”吳平突然重心離地,下的他小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他低頭看著其他幾人的發(fā)頂,嘖嘖稱奇:“誒喲!媽呀!想不到我老吳活了大半輩子、都快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
“還能有這個眼福,活生生的瞧見大力士?。 ?p> 這時的,吳平看著楚鹽那簡直就是對偶像一樣的崇拜。
要不是他現(xiàn)在行動不便,吳平立刻拽著人往家里喝幾盞茶,好好的討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