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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錯撩美人,二嫁母儀天下

十三 瀟湘水云

主母錯撩美人,二嫁母儀天下 蜚雨 2107 2024-12-17 23:27:20

  江暄松開她,腦袋抬起來,直愣愣走向床鋪坐下,看到林溪遠受傷的手臂后,又趕忙折返回來,拿起一旁桌上紗布,給她細細包扎好,其間一語不發(fā)。

  窗外桃花落了幾茬,林溪遠想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抽不動,原來正被江暄緊緊握住。

  “殿下?!?p>  “殿下!”

  江暄如夢初醒,松開了她手臂,腕子處一圈淡淡紅暈。

  放往常,林溪遠必會調笑兩句,現(xiàn)下知道身份后,不由得收斂幾分,只道:“殿下覺得如何?”

  江暄面上緋紅半褪,冷淡鳳眸如今蒙上清光,素日里縱使十分情意也只得見三分,現(xiàn)下睫羽起落間,婉轉含情。

  林溪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只聞得江暄低聲二字:“多謝?!?p>  無端叫她心里一顫。

  “無妨。”林溪遠端正己身、驅除雜念,繼續(xù)道,“殿下,我來時研究了地圖,桃花寺西行數(shù)十里,有處渡口,從那里登船,順風順水之時,可日行百余里,這樣或許能追上太子殿下?!?p>  “可以試試這條路,”一口一個殿下聽得叫人心煩,江暄話鋒一轉,“仍喚我阿月吧?!?p>  林溪遠點點頭:“出門在外,不拘這些小節(jié),阿月也可直喚我溪遠?!?p>  “溪遠——”

  柔軟字句,唇齒綿延,細細咀嚼。

  雨絲纏綿悱惻,隱入夜色,林溪遠看向窗外,趕忙轉移話題。

  “阿月,明主持的晚課應當結束了,你同我一塊去見她,好好感謝她一番?!?p>  “好?!?p>  江暄站起身,拿走了傘筒里最后一柄粉桃油紙傘。

  屋檐下,銅制風鈴叮咚作響。

  林溪遠抬頭時,傘已撐開,穩(wěn)穩(wěn)罩在她頭頂。

  “走吧。”

  穿行于夜晚的桃花林,他離她始終有點距離,傘大半傾斜于她腦袋上。

  林溪遠想起他傍晚時分方吐過血,究竟覺得不能苛待病人,遂把傘推回去,自己亦是主動靠過去。

  “山中清寒,別著涼了?!?p>  江暄臉頰擦過她毛茸茸的腦袋,桃花香氣馥郁,握著傘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就這般到了桃花庵前廳。

  傍晚帶路的小尼姑看到了這兩人,噠噠噠跑過來,揚起天真的小臉蛋:“方才遠遠看過來,兩位好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人,真般配!”

  林溪遠正欲解釋,江暄倒是順著她說道:“這位小師父眼光真好?!?p>  小尼姑邊說邊引他二人去見住持:“前幾日有一說書師傅來上香,講了紅拂夜奔的故事,兩位也是那般嗎?”

  林溪遠想起昨夜情形,確實有點像。

  看江暄也有隱瞞的意思,林溪遠遂一本正經地瞎編:“是的。我是城中林家米鋪的二女兒,與這位何秀才乃是青梅竹馬,父親卻想賣女求榮,把我嫁給六十歲的老縣令。沒有法子,我們約定了夜間私奔,沒成想被發(fā)現(xiàn)了,縣令遂派出衙役追殺我們,于是我們便一路逃到了此處?!?p>  “小元,注意靜心、靜言,”明澄主持自前廳走來,“你話怎么老是這么多?”

  林溪遠笑了一下:“小孩子嘛?!?p>  說著,一時手癢,摸了摸小尼姑光溜溜的腦袋瓜。

  “二位今日如何?”

  “已好多了,多謝主持出手相救?!?p>  明澄道:“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尼只是遵從佛祖的教誨罷了?!?p>  江暄從袖子里拿出那枚翡翠青竹簪子,遞與明澄主持:“在下和內子匆忙出走,沒帶什么東西,只這翡翠簪子值些錢財,還望主持收下?!?p>  林溪遠這才注意到江暄頭上早已換了枚烏木簪子。

  明澄并不扭捏,接過簪子,雙手合十:“貧尼既收下了施主的香錢,此后,便在桃花庵為施主夫妻二人點一盞長明燈,望二位得償心中所愿?!?p>  “多謝大師成全?!?p>  桃花庵清靜,唯聞雨聲和落花。

  一夜無夢。

  第二日清早,他們二人早早出發(fā)。

  地圖上直線距離看著近,實際上隔著幾座大山。

  一路風餐露宿,終于到了渡口。

  船只紛紛而過,行人如織。

  大船上位子是早預定好的,下一次發(fā)船得等到三日之后。

  因急著趕路,二人便上了一艘小船,預備到前方渡口處再換乘。

  風和日麗,水波輕漾。

  林溪遠躺在船尾曬太陽,江暄靠在船艙上,忽然從衣襟里掏出一本《論語》,開始誦讀起來:“第二回封棺冥婚平地大變活人,死里逃生蕙禎大鬧靈堂……”

  救命。

  “你怎么還帶著這本書?”林溪遠哭笑不得。

  “體察民風民情?!苯颜UQ劬Α?p>  不遠處傳來嘹亮的船歌,船頭,船夫撐蒿而過,也應答起來,驚飛水雀。

  真是愜意。

  便這般過了快三日,明晨便可在下一個渡口換乘大船了,屆時會行得更快。

  林溪遠照常在船尾躺著,眼見著落日完全消逝于群山之后,她早早地便準備回艙睡覺。

  忽然自水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扒住船體,不注意看還以為是什么水草。

  “救……救小……”

  隨話語而來的還有濃重血腥味。

  林溪遠趕忙提來燈籠一照,只見水里人面色慘敗,血液染紅周身江面,衣衫飄飛。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船艙里的江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把人拉了上來。

  林溪遠一般不救這種看起來就別有隱情的危險人士,只是江暄都把人拉上來了。

  算了,來都來了,就當積德了。

  她從船艙里拿出路上炮制的金瘡藥,準備給他止血,沒想到這人揮開金瘡藥,只遙遙看著遠方,這回終于念清楚了:“求你們,救小姐?!?p>  說完,頭一歪,去了,掌心玉佩落地,叮咚一聲,幸而落到甲板的草席子上了,沒碎。

  玲瓏美玉,上刻一個“昭”字。

  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不遠處一艘四層船,燈火輝煌,珠簾翻飛。

  船家這會兒也過來搭了把手,麻溜地把人推了回去,順便勸阻道:“那種大船咱們可惹不起?!?p>  “嗯,我們不去摻和。”

  話音落下,一抬頭,江暄正盯著那艘船。

  林溪遠皺眉:“你想去救人?”

  江暄點點頭,又搖搖頭,沒說話。

  船夫繼續(xù)道:“那種船一般都是些富商雇來出行做樂的,上面有很多美人相伴,有時也會……”

  江暄追問道:“有時也會什么?”

  “說白了就是移動青樓,也會干些逼良為娼的齷齪事,比如裝作客船,引得年輕小姐上來?!?p>  “這種船,上去了,自然就下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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