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這算什么
按照先前的慣例,傳音符進去后很快就會有回應(yīng)。
若是過了一個時辰依舊沒有動靜,那就代表著師尊不想出來,應(yīng)該老老實實告罪離開。
沈硯初苦苦等了三個時辰也不見里頭有回應(yīng),漸漸絕望。
師尊以前也是很疼師妹的,才短短幾年,為何會變得如此冷漠?
難道,是因為先前小師妹的事?
沈硯初的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咔嚓碎了一點點。
他隱約察覺到了些許不對的地方,然而那點意識如同滑溜溜的小魚,很快就從指縫消失了,隱入河海。
沈硯初在云隱仙君的洞府門口跪了兩天一夜。
直到雪鶴峰上下都找不到大師兄,霍時傾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才在無星嶺找到了他。
“大師兄,你這是在做什么?!”
霍時傾看出來沈硯初臉色不太好,趕緊上前去扶。
沈硯初沒起,而是拉著他要他跪下:“來,時傾你也來傳音,求師尊救救師妹……”
他不敢再傳音第二次,怕惹怒了師尊直接殃及姜姮。
霍時傾沉默許久,冷冷拒絕:“她連結(jié)丹這樣的大事都不肯和我們商量,反而找一個外人護法,明擺著就是不滿我們隨意進她洞府的事。既然如此,我們有什么必要為了她得罪師尊?”
沈硯初直直看著他:“她為什么不肯和我們商量,你心里一點數(shù)都沒有嗎?”
霍時傾蹙眉:“大師兄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硯初既是在指責(zé)他,也是在質(zhì)問自己:“當(dāng)初靈獸暴走一事,小師妹明顯過錯更多,可我們不但沒有為姜姮出頭,反而還想要奪走她進小洞天自救的機會,尤其是你,就連個妖丹也要搶!”
霍時傾不服:“那是因為師尊可以……”
沈硯初的聲音高了幾分:“現(xiàn)在師妹她有喪命的風(fēng)險師尊都不肯出來,你憑什么覺得他會愿意幫忙治療她的經(jīng)脈?!”
“就算你沒想到這一點,從小洞天出來后,為何和我一樣只顧著操心那不打緊的慶祝宴會,都沒想著和她說一聲?這樣漠不關(guān)心又偏心的師兄,她會和我們商量才是有鬼了!”
霍時傾啞口無言。
半晌后,他惱怒地說出了真心話:“是,我就是偏心,可大師兄你自己不也是偏心安安嗎?人心都是肉長的,她自己那么下作,就不要怪別人不喜歡她!”
“安安本來就膽子小資質(zhì)差,我們多疼她一點很正常,姜姮卻那么自私量窄,一再對自己師妹下手,簡直令人作嘔!要不是看在多年師兄妹情分上,我早就廢了她靈根了!”
沈硯初嘲諷地笑了:“對,姜姮的確對安安做過不少過分的事情,可那些都是小打小鬧,而且事出有因,根源還是我們疏忽了她的感受。安安更喜歡三師弟你都吃醋,憑什么要求她不吃醋?”
“你不分青紅皂白重傷她毀了她的經(jīng)脈,除了給點靈石外還做了什么?現(xiàn)在她因為你的莽撞性命危在旦夕,你卻連幫忙求情都不肯,這樣的過錯比她的嚴(yán)重多了,難道也要我廢了你的靈根嗎?!”
霍時傾面色驟然蒼白。
最終,他也在洞府門口跪下,送進了傳音符。
可直到再一次天亮,依舊毫無回應(yīng)。
霍時傾這時候才真的開始慌了。
他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現(xiàn)在被沈硯初提醒,再加上師尊的反應(yīng),他才知道自己所謂的承諾多么輕飄可笑,經(jīng)不起思量。
師尊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師尊了,安安被欺負的事他也很生氣,和姜姮的關(guān)系惡化了不少。
姜姮是不是因為猜到師尊壓根不會幫忙,才不顧一切自救?
就在二人想要冒著風(fēng)險再次傳音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
“你們在這里跪著做什么?”
是江淮序。
沈硯初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來得正好,我們幾個徒弟中師尊最欣賞的就是你,如果是你求情的話,他說不定會答應(yīng)?!?p> 江淮序在聽完他們要自己求情的內(nèi)容后,淡淡道:“沒必要。前天我就占卜過了,姜姮暫時還不會隕落,少說還有百年的壽元,你們不用為了這種小事叨擾師尊?!?p> 二人心里皆是一松,霍時傾有些狼狽地站起身:“你怎么不早和我們說?”
江淮序面色平靜:“你們也沒問我。”
霍時傾一哽。
沈硯初嘆息一聲:“三師弟到底是師妹的……面上看著疏遠,心里還是擔(dān)心她?!?p> 能讓江淮序起卦占卜的人不多,畢竟他的占卜涉及天機之?dāng)?shù),準(zhǔn)的可怕,所付出靈力精力代價也不小。
不料,江淮序卻道:“我不關(guān)心她的事,不過是不想安安因為她內(nèi)疚自責(zé)。你們兩個早點回去,別讓安安擔(dān)心,她一直在找你們。”
沈硯初面色一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江淮序就神行離去了。
霍時傾冷笑一聲:“比起指責(zé)我,大師兄更應(yīng)該好好訓(xùn)斥這個人吧?我頂多是偏心,他這算什么?”
沈硯初垂眸不語。
關(guān)于姜姮沖擊進階的賭局,并沒有因為韓玠撞破而消失,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熱火朝天。
許寧安帶著自己的新靈寵散步,看到一大堆人圍在一起吵吵嚷嚷,好奇地湊了過去。
“你們在玩什么?”
大家見是小師妹,一個個更加激動了。
“我們在賭姜姮裝多久就繃不住了,安安你也快來下注?!?p> “最熱門的是一個月,最冷門的是半年!”
許寧安微微皺眉:“你們干嘛這樣取笑師姐,她要是知道了多尷尬啊。本來就成了廢人,還要被你們拆穿維持面子的戲,換我的話都不好意思見人了?!?p> 這幾句話并沒有起到半分勸阻的作用,反而是火上澆油。
“安安,這你可就說錯了,姜姮臉皮那么厚,怎么可能不好意思見人?”
“她但凡要點臉,也不會挑你的好日子嘩眾取寵,被大家取笑也是她求仁得仁,活該!”
“還是我們的安安太善良了,都被人指著臉挑釁欺負了,卻還幫對方說話?!?p> 許寧安輕輕撫摸著肩上小鳥的羽毛,搖了搖頭:“大家對安安這么好,師姐失落嫉妒也是情有可原,大家不要對她太苛刻啦?!?p> “本來她唯一能打壓安安的就是修仙的資質(zhì),可自從經(jīng)脈被廢后連這個優(yōu)點都沒有了,很可憐的。安安擁有了這么多,不應(yīng)該和她這樣一無所有的可憐人較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