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像個大傻子
隔間的門被拉開，進來一個穿乘警制服的中年人。
“張玲同志，你怎么在這，不是讓你在門外守著嗎？”
“姨父！”乘務(wù)員興奮地起身，指著鹿悠悠道，“我問她問題她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肯定有問題！”
中年人面色嚴(yán)肅：“工作時候注意稱呼！”
小姑娘還要辯解，中年人直接讓人把她帶了出去。
鹿悠悠饒有興致地看著，就是不知這位是真的鐵面無私還是做做樣子。
中年人坐下，表情還算和煦，開口前笑了一下：“鹿悠悠同志，有些情況想跟您了解一下……”
聽中年人把她的身份和去處都問了一遍，鹿悠悠明白翻包的流程肯定已經(jīng)走過了。
這種時候是沒有隱私可講的，還好她小心謹(jǐn)慎，包里沒什么不合時宜的東西。
鹿悠悠點頭：“剛剛那位同志一直讓我交代犯罪經(jīng)過，我實在無話可說?！?p> 中年人這才知道外甥女這么不靠譜，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她剛參加工作，工作態(tài)度比較積極?！?p> 鹿悠悠繼續(xù)點頭，也懶得計較，只要辦正事的腦子清醒就行，跟愣頭青多說幾句她怕折壽。
中年人問了鹿悠悠和女賊接觸的細節(jié)，當(dāng)然也沒忘了那三個“暗器”。
雖然帶一堆筆出門確實奇怪，但法律也沒規(guī)定不能帶啊，鹿悠悠非常坦然。
“最后一個問題，鹿悠悠同志你學(xué)過功夫？”
“我外公和母親都是醫(yī)生，教過我針灸，可惜我沒那個天分，沒學(xué)會扎針，倒是扔?xùn)|西挺準(zhǔn)的，當(dāng)時只有鋼筆趁手，所以只能扔它了?！?p> 中年人把鹿悠悠的話一一記錄下來，問詢也就告一段落。
“有些細節(jié)我們到站后才能核實，所以接下來的路程只能麻煩您待在這里，希望您能配合我們工作?！?p> 鹿悠悠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沒問題，我一定配合！”
單間啊，她可太愿意了，外頭還有人守門，不要太完美。
見他要走，鹿悠悠開口問道：“您請稍等，我想問一下那位大娘怎么樣了？”
中年人笑了，這個倒是不需要保密：“一點皮外傷，已經(jīng)處理過了。”
鹿悠悠放下心來，沖著門外燦然一笑，把關(guān)系戶的無能狂怒關(guān)在門外，隱約還能聽到走廊上有人說話。
“姨父，怎么樣了，是不是有問題，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
“說了多少次穩(wěn)重穩(wěn)重，第一天上班就差點捅簍子，你是乘務(wù)員不是乘警，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姨父……”
聲音漸漸消散，鹿悠悠也沉入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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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省，安城
這是個南方小城，也是這趟列車的終點站。
鹿悠悠不必再經(jīng)歷一次人擠人的痛苦，在制服們的重重“包圍”下前往鐵路派出所。
又經(jīng)歷了一次問詢，同樣的問題，同樣的答案，休息得很好的鹿悠悠大概是所有當(dāng)事人中最悠閑的一個。
她剛剛見到了那個中山裝，雖然不再是颶風(fēng)過境的模樣，但整個人憔悴得不行。
還沒結(jié)案皮包當(dāng)然不可能給他，他只能望眼欲穿地盯著乘警手里的包，恨不得抱在懷里永生永世不分離。
也是，包里裝著一百塊上海牌手表，按照現(xiàn)在的售價涉案金額已經(jīng)超過一萬，絕對的大案要案。
鹿悠悠從接待室出來正好路過，中山裝猶如驚弓之鳥，看到是她才想起來這似乎是他的救命恩人，顫顫巍巍給鹿悠悠道謝。
“多謝您了同志，要不是您仗義出手我肯定完蛋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唔……”
說到一半中山裝竟開始抹淚，他只是個采購經(jīng)理，賣了他也賠不起?。?p> 鹿悠悠目瞪口呆，她也不擅長安慰人呀，這這這……
“鹿同志！”
鹿悠悠迅速回頭，見那位中年乘警在招手，她立刻撇下哭唧唧的中年男人走過去。
“您好，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們已經(jīng)跟部隊聯(lián)系過了，核實了您的身份，待會兒部隊的采購車會路過，您跟他們走就行了。”
鹿悠悠有些遲疑：“我來之前給我未婚夫發(fā)了電報，他應(yīng)該會來接我，不知道他到了沒有?！?p> “那我讓人帶你去出站口問問？”
鹿悠悠點頭道謝，跟著去了出站口。
安城站很小，一眼就能望到邊，結(jié)果等了半小時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鹿同志，要不咱們先回去，一會兒部隊的車該到了?！?p> 鹿悠悠沒吱聲，感覺自己像個大傻子。
回去之后小警官給她倒了杯水，好心安慰她：“鹿同志，你別擔(dān)心，部隊的跟咱們警察差不多，隨時可能有事，忙起來沒日沒夜的?！?p> 鹿悠悠扯了扯嘴角，她現(xiàn)在不想管什么顧清野了，不僅心累，人也快餿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輛軍用卡車停在門口，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姐急匆匆跑進來，她在大廳里掃視一圈，視線定在一個方向。
“是鹿悠悠同志嗎？”見鹿悠悠點頭，便笑道，“我叫李三花，是一營長的愛人?！?p> 不等鹿悠悠接話，又道：“顧營長臨時出任務(wù)去了，走之前特意拜托我來接你?！?p> 說著，李三花湊近了小聲耳語：“我聽說是遇到了什么火車劫案？妹子嚇到了吧，沒事兒啊，姐去和他們說！”
整個過程鹿悠悠都沒插上話，就看著李三花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找派出所的人交涉，嗓門還挺大，說絕對不可以委屈軍嫂。
鹿悠悠嘴角微翹，露出到安城之后第一個微笑，想起火車上那位倒霉大娘，李三花好像比她更熱情。
走之前鹿悠悠被告知這是連環(huán)大案，徹底偵破之前不得對外透露詳情。
這本來沒什么，鹿悠悠也理解，但是卡車上跟著出來采購的家屬就不一定了。
沒人愿意和公安打交道，軍屬也一樣，怕是不怕的，但進了派出所總歸心里毛毛的。
之前聽說要來接人，還是顧營長的未婚妻，大家就議論開了。
顧清野在軍/區(qū)鼎鼎大名，年紀(jì)輕輕戰(zhàn)功赫赫，他的未婚妻無論是欺負人還是被欺負了，都是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