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門所在的連山向來陰晴不定,艷陽天剛過便是冬。
雞鳴初起,天色尚且陰沉,若是平日段臆是定不會起床的,但這日門中實在吵鬧,段臆在床上掙扎了不到半刻鐘便起了身。
“他們……”段臆的起床氣還未發(fā)作,便見身著一襲白衣的秦決手中持書,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
“阿臆醒了?”秦決放下手中的書,笑著問,“怎的今日不待師父來喚你起來了?!?p> “秦決!”段臆似被踩到了傷處,有些氣急敗壞。
段臆貪睡是玄清出了名的,十四、五歲本就是好睡的年紀,再加上近日訓(xùn)練遠超往日數(shù)倍,疲意之后總是嗜睡,算起來,這一禮拜段臆便被段臨扯起來過三次了。
段臆沒再跟秦決計較,迅速換好了衣服,倒不是好面子,畢竟他早就沒有面子這種東西了,只是他單純想跟秦決爭個輸贏罷了。
段臆換好衣服便出了門,秦決緊隨其后
“阿臆來了?!睅熃阏f話向來輕緩,一雙桃花眼里藏著柔情。
“師姐?!倍我芾貨Q在餐桌前坐下,“今日大家怎都這般忙碌?”
“古元派興起,江湖動蕩,各派掌門決議商討應(yīng)對古元的法子?!庇裆鸁熉曇魢烂C了幾分,說的莊重。
“商討地點決定在我玄清門?!?p> “這古元派真有這么厲害?需得各大門派共同對付?!倍我艿降啄贻p,問的問題也尚待考量。
玉生煙未說話,答案可想而知,段臆也沒再詢問,秦決更是只字未提,于一旁低頭沉默。
“古元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對付的,不然我們也不會齊聚于此……”
大堂內(nèi),各門派掌門人各持己見。
“你在這干什么?”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段臆差點被嚇了個踉蹌。
“噓,小點聲。”段臆發(fā)現(xiàn)是秦決,把他一同拉低了身子,躲在大堂外的草叢中。
“古元擅蠱,稍不注意便會丟了性命,怎可如此莽撞行事!”大堂之內(nèi)的討論仍在繼續(xù),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草叢里躲著兩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少年。
“宗主!不好了,出事了!”一陣涼風(fēng)從段臆身旁掃過,刺的段臆一陣哆嗦。
“師姐失蹤了!”那人話剛落,段臆來不及思考便站起了身,不待他離開,秦決便一把將他拉住。
段臆看向秦決,有些不理解,不過當(dāng)他對上那雙墨色瞳孔時,便瞬間冷靜了下來。
“先不要慌,具體闡述一下今日的經(jīng)過。”大堂內(nèi),段臨的聲音響起。
“今日一早,師姐同我們一道在山門迎接來自各方的盟友,剛過正午,我們見沒人了便準(zhǔn)備回來,但師姐擔(dān)心還有人未到便想再等會,我們想著師姐身體不好便讓她先回來?!?p> “就在方才,我們確認到齊后便上了山,可我們回來后找遍了也沒找到師姐……”那人語速極快,關(guān)鍵卻丁點未漏。
后山!
段臆兩人對視一眼,既然山上無人,那便只能是山下或山后了,連山偏辟,上山的路就只有一條,很顯然,他們上山時并未看見玉生煙,那便只能是她出了什么事到后山去了。
一想到這,兩人便迅速起了身,朝后山唯一的小屋去了。
倒不是連山無猛獸,只是玉生煙親和力極高,哪怕是山中大王,到了玉生煙面前也只會俯首稱臣,排除這一可能,便只剩下最后的人為因素。
“嗚……嗚……”
兩人剛到門口,便聽屋中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段臆聽出了玉生煙的聲音,抬腳便將門踹開了。
秦決稍晚段臆一步,剛進去便看見了床榻上衣衫半解的玉生煙,師姐生的好,哪怕發(fā)絲凌亂、眼眶微紅,也只會讓人覺得憐愛。
秦決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直接脫下外衫蓋在了玉生煙身上,輕拍了兩下顫抖的身子,溫聲說著,“師姐別怕,我們在?!?p> 見玉生煙狀態(tài)好些,秦決便將視線移向了段臆劍口指向的人,是凌云派掌門之子凌旭,他見過幾面。
“阿臆,住手?!币坏缆曇糁浦沽硕我芗磳]下的劍。
段臆回頭,眼神中藏著怒氣和對他的不解。
“你帶師姐先走,剩下的由我來處理?!币姸我懿粍?,秦決補充道,“阿臆你知道的,我不會安慰人。”
段臆看了眼秦決,又看了眼玉生煙,到底放下了手中的劍,轉(zhuǎn)身扶起了師姐。
“快走吧?!鼻貨Q輕聲催促著。
別臟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