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妹妹,這么好的日子,你別在這留著看店了,跟我們出去一塊玩啊。”
齊知節(jié)輕嗅著一大捧紅玫瑰的香氣說道。
許折枝面無表情,回到操作臺上繼續(xù)做其他訂單,“沒情人過什么情人節(jié)?”
“沒情人?”齊知節(jié)一聽來勁了,“這好說啊,跟我去霧色,哥哥給你挑幾個黑皮體育生怎么樣?”
許折枝嘴角抽了抽,沒理他。
卻聽身后驀然傳來一陣開門聲。
緊接著,是男人清冽冷沉的嗓音,“你要給誰介紹?”
許折枝聽到來者的聲音,猛然回頭!
許源赫?
她放下花藝剪,走了過去。
“你怎么來了?”
漆黑的眸子在她身上落了兩秒,又看向齊知節(jié),“別帶壞小孩子?!?p> 齊知節(jié)也沒想到在群里發(fā)完消息不到二十分鐘,許源赫就趕過來了,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就隨便那么一說……”
許源赫沒再理他,低頭看了眼許折枝腳下好幾個超大號快遞,“今天有很多訂單?”
許折枝嗯了一聲,細(xì)白的手扶在右肩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臂,“忙了一上午,累死了。你來了就幫我把貨都拆了吧,還記得怎么做吧?45度斜剪下根,再放到水里醒花?!?p> 她隨手指向旁邊,“醒花液在老地方?!?p> 許源赫脫下外套,“好?!?p> 齊知節(jié)聽著兩人的對話,下巴都要驚掉了地上!
沒看錯吧?
許折枝居然能使喚的動許源赫?
“不是……你們……”
齊知節(jié)正震驚著,門口傳來‘叮咚’一聲鈴響,緊接著,又走進(jìn)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孟宇柯。
他今天穿了件騷包粉防風(fēng)外套,臉上帶著銀灰色的滑雪鏡,整個人興頭賊高,“哈嘍~各位,要不要在這個浪漫的日子里,來一場緊張刺激的滑雪比賽呀?”
花店里無人理他。
“……”
林初淮站在孟宇柯身后,一張臉依舊臭的要命,深邃沉暗的眼眸在花店里掃了一圈,微微皺眉,“這里怎么這么?。俊?p> 許折枝白了他一眼,“嫌小門口地方大?!?p> 說著,她又看向孟宇柯,“訂單都要堆成山了,哪有空去滑雪?你自己去吧?!?p> 孟宇柯從超大號快遞邊上跨過去,坐在齊知節(jié)旁邊的高腳凳上,“關(guān)店不得了,管它干嘛?又掙不了幾個錢……”
但后面的話,都被一記冰冷的眼神遏制住了。
許源赫蹲在地上,將襯衣袖子挽到了手肘,一雙手骨節(jié)分明,冷白的皮膚下,顯出淺淺的青筋來。
他抬手朝孟宇柯招了招,“過來幫忙?!?p> 孟宇柯睜大眼睛,伸手指向自己,“我?幫什么?”
目光在花店上梭巡一圈,“……我什么都不會啊。”
“那就掃地,別跟我說這個你也不會?!?p> 孟宇柯正想說還真沒怎么掃過,就聽身邊的齊知節(jié)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高中那會兒班主任沒少罰你掃操場,來了這里你就認(rèn)命吧,別想跑?!?p> 說著,他走到許折枝身邊,隨手拿起一枝弗洛伊德道:“這個花挺好看,怎么弄?”
操作臺上面做了一圈氛圍燈,齊知節(jié)站在這有點拘謹(jǐn),只能彎下腰將手臂搭在柜臺上。
但這樣一來,他離許折枝的距離就近了很多,兩人的臉只隔了不到20厘米的距離,從許源赫的角度看過去,很像是是齊知節(jié)在親她……
許源赫臉色瞬間黑了。
偏偏站在那里的小姑娘無知無識,茶棕色的瞳仁里只有手頭上的工作……
他放下手里的花材,將一個透明花瓶塞到了齊知節(jié)手里。
齊知節(jié):“?”
許源赫黑著臉對他說道:“去洗花瓶,順便把這里所有的花瓶換下水?!?p> 齊知節(jié)難以置信,“?。?!所有?!?。 ?p> 這么多花,豈不是要累死?!
他如喪考妣,“不會吧兄弟……”
許源赫撂下這句話后又轉(zhuǎn)過了身,“啊什么,你們不在的時候,許折枝都是一個人在做這些事,我也沒聽過她抱怨?!?p> 這句話并不是他亂說。
很多年前,在他還和許折枝是鄰居的時候,曾到花店幫過很多次忙,他是知道花店工作力度的。
表面看起來是在一間充滿氛圍,花香圍繞的小房子里工作,實際上處理花枝,換水,做訂單,都很消耗體力。
本以為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許折枝早已養(yǎng)成了大小姐性子。
堅持不了兩天就會來找他抱怨。
卻不想,她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里,不僅將花店打理的很好,閑暇之余還會在外面接些畫稿,給自己增加額外收入。
孟宇柯一聽這話,不可避地想到了許折枝家已經(jīng)破產(chǎn)的事。
剛剛的話,瞬間讓他感覺到了愧疚。
他走過來拍了下齊知節(jié)的肩膀,“走,咱倆一塊干!不就換個水掃個地嗎?反正小爺也沒對象,在這幫幫咱妹妹又怎么了!”
齊知節(jié)也來了力量,“奧利給!干!”
許折枝:“……”
看著這群帥的天地變色的有錢公子哥都圍在她這20平米左右的花店里陪她,許折枝心里說不出的感動。
她也不是沒有家人啊。
這里的每一個人不都對她很好么。
林初淮也加入了進(jìn)來,不過他并沒有干苦力活。
在操作臺旁邊看了一會兒,就領(lǐng)悟了不少,隨后就開始幫許折枝做些簡單的輔助工作。
幾人默默配合著,過程里誰也沒有喊過累。
直到臨近中午,帶著天意坊的中餐聶媛和林初霽姍姍來遲,孟宇柯才大叫了一聲。
“草!累死我了!終于他媽能吃飯了!兄弟們都歇歇吧?”
許源赫也有些累了。
他揉了揉手腕,看向身邊的人。
高強度的工作讓許折枝兩鬢的長發(fā)垂下來幾縷,素白的臉蛋上也多了些閃閃的亮片,雖然整個人形容有些狼狽,但不妨礙一雙大大的眼睛水亮清澈,像冬霧一般。
“還有多少訂單?”
說著,他伸出手臂去夠放在許折枝右邊的手機,但已經(jīng)伸出去的他才忽覺不妥。
只見隨著他的問題道出口,小姑娘的頭稍抬了一些。
緊接著,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臂上,就突然多了點柔軟……嬌嫩的觸感……
許源赫腦袋轟地一聲。
呼吸驟然一停。